“上海地铁追尾”引思：现在社会男孩女孩都没有安全感

　　凤凰卫视9月27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给大家介绍咱们著名的音乐人小柯老师。

　　小柯（音乐人）：谢谢，很激动，真的是很激动。

　　窦文涛：声音都哑了。

　　小柯：太激动了。

　　窦文涛：为什么呢？

　　小柯：我看这个节目看了十年，起码。

　　窦文涛：天哪，这是咱们知音来了。

　　小柯：起码十年，我住进第一套就能看到卫星电视的房子，凤凰卫视天天就是它。

　　孟广美：给他学一下进广告那段。

　　小柯：先去一下广告什么什么，当时听到这个语法，觉得特别新鲜。

　　窦文涛：来的太及时了，正在我们知音越来越少的时候，小柯老师来了。

　　孟广美：我今天也特别激动，因为小柯老师是咱们的新嘉宾，昨天他们跟我说，明年有一个新嘉宾来，小柯老师，我说那能给我一点点小资料，因为我平常又不看电视，又没有什么常识的人，他们说写了特别特别多脍炙人口的歌谱，我说你跟我说一个，说不出来，结果我自己就上网一查，《因为爱情》。

　　窦文涛：还有《北京欢迎你》。

　　孟广美：对，这个我知道。

　　窦文涛：怎么我听他们坊间唱的都是北京欢迎你，有什么了不起。

　　小柯：很多版本。

　　窦文涛：但是你看小柯老师一来到我们这就加入了我们神经病的行列，一切都变了，大家看到我们三个人拿着手机上了电视，这是为什么，因为本来小柯老师来，是要跟我们聊聊最近选秀的事，但是上海地铁出事了，我们是录像，跟大家说现在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的五、六点钟的这个时候，所以你得加入我们这个快速反映部队。

　　小柯：没错。

　　窦文涛：不能再聊那个了，就得说说这事。

　　小柯：对。

　　窦文涛：他音乐人得当一回社会评论员了。

　　孟广美：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想逃避音乐这件事。

　　窦文涛：不，我们还聊，待会儿才聊。但是今天这个事，这个事咱们三都是一样的，信息掌握都不完全，我们编导还在外边给我手机发微博，发紧急找的资料，我这看见一个资料，现在网上已经出现叫（旧闻历看）它是真的，《每日经济新闻》2005年1月20号新华社发的消息，当时的消息，你现在看言犹在耳，说什么呢？标题就叫“上海地铁不会发生类似泰国地铁的追尾事故”，为什么呢？当时上海地铁运营有限公司运营安全处处长朱效洁说，上海地铁有一整套行车安全管理规范，加上有列车自动控制系统保驾护航，确保不会发生类似地铁列车追尾，相撞的事。

　　小柯：上次动车撞，不是也有一个新闻被翻出来嘛，也曾经说不可能发生追尾事件。

　　窦文涛：咱当时的保证，广美又查到什么最新的消息？

　　孟广美：这里所谓的最新消息都比咱们还要稍候落后一点，因为现在伤亡名单才49人而已，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收到是200多人了。

　　其实我觉得大家现在在开始追究责任，说是因为某个信号灯的提供公司，温州也是它们提供，现在这个灯也是它们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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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觉得比较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因为我们人不可能永远要依靠电脑的，它们是两点20分的时候，说新天地那里的信号灯发生问题了，故障了，所以改为人手操纵，2点45分就出事情了，也就是说在短短25分钟之内，这就很可怕，这就关系到，原来我们的人脑，我们的应变措施竟然，完全就是一点点应变的这种能力都没有，我觉得这是比较可怕的，你如果遇到大规模，这个是它的故障，如果你遇到大规模的停电，或者是大规模的一些什么黑客入侵，扰乱了你的系统的话，那得出多大的事啊。

　　窦文涛：你知道最要命的事，咱们聊的是咱们不懂的事，但是因为最近它老出这种安全的事。

　　小柯：我挺巧的，我有一个员工，他的父亲是在退休前，就是在铁道部好像是负责信号方面工作的。

　　窦文涛：说就是信号嘛。

　　小柯：曾经有一次我们吃饭聊起来这个事，我说这个事，说责任是9月多少号公布，我说怎么还没有公布，7·23那档子事，后来他就跟我讲，他父亲那一代人曾经几次就是上报说现在用的这个信号控制系统危险，为什么危险呢？说在类似于像德国什么这些发达的这些国家，有高铁的这些国家，它们的信号灯都还是一半自动，一半人工，为什么呢？现在我们都是全自动，全自动电脑系统是有步骤的，它是有次第的，故障了，检修、自动完成。

　　随后比如说，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它一定是先变红灯没问题，然后绿灯坏在那儿了，那么它绿灯一定是有一个反应速度，变到黄灯还有一个反应速度再变到红灯，那么就是说它自动的变化，这个变化是有过程的，是有时间的，不像人工过去就给变了，你明白这个意思吧。

　　窦文涛：对。你看这个，他们发给我的消息说是260人受伤，说今天下午两点45分左右，咱们可以看看照片，现场有几张照片，我们看看说记者在现场看到被追尾的列车后驾驶室玻璃碎裂，列车车厢连接处变成鼓起，车身微微向右倾斜，隧道里的地面上血迹斑斑，地上散落着一些带着血迹的纸巾和杂物。

　　好像现场还有目击者，所以你看现在有微博了，说抬出去的是老人，骨折的是中年人，头破血流的是年轻人，先到的是消防官兵两名和一名警察，现在大量消防官兵进入了地铁，很多伤者救护车在哪里？什么什么的，这是现场的人都发在网上的情况。

　　但是我发现他们，现在网络速度很快，一下找出来，就是不是第一回出事儿，本来我说咱们完全不懂，它们一说好家伙，怎么不是第一回出事呢，7月19号站台屏蔽门突发玻璃爆裂，7月28号这事不小了，开错方向了，7月28号晚高峰一列满载乘客，本应开往航中路方向的上海地铁10号线，这次也是10号线。

　　小柯：对。

　　窦文涛：10号线列车却反常的向虹桥火车站方向开去。

　　小柯：上海10号线老出事，我觉得这就得如果往深了挖，还是管理，运作，如果频繁出事儿，一方面是机械设备的时候，那你不得不想一想管理的这套人脉系统会不会有一些问题。

　　孟广美：而且我们应该觉得地铁，应该就是一个地铁的所谓管理的管理局在管理这件事情，但是今天我们在查这个新闻的时候，我这边有一个网易财经的一个消息，我看了我也吓一跳，它说上海电器表示，上海的地铁10号线业务已转给中国北车，也就是说那条线它的列车，它们还有分单号跟双号制造商是不一样的，然后业务也是转包给，好像不同的那个人在运营。

　　然后在截稿之前，它们打电话到那个中国北车的董秘处暂时无人接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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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文涛：当然现在这个事刚发生，咱们去说这个真正的原因有点为时过早，但是人们有一些怀疑，像说地铁线融资、建设、运营、管理四个环节，就是你刚才讲的，被分别切割给不同的主体，比如有的部门采购了卡斯科信号有限公司的系统，但是运营如果出了事，就是采购是我采购的它，但是运营如果出了事，我不负责，运营那块负责。

　　小柯：老开玩笑说，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我这出事我这管，你那出事跟我没关系，可能就差一步，但是我也没关系。

　　窦文涛：但是我过去觉得地铁是现在仅剩下的最安全的，这次有点动摇了我这个信心，我其实坐飞机我事实是有定恐惧的，然后到火车，地上的这些有很大机会出事，弄头牛过马路也能撞上。

　　我现在说地铁专门挖一个洞，就给你跑的，应该最安全了，这世界上。

　　小柯：现在就是，我觉得很多人，尤其现在我在写一些舞台剧，创作的时候，跟编剧一帮年轻人我们在一起聊的时候，说想写大家那种共同的心态，我说什么是共同的心态，就在挖掘，突然那天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没有安全感。突然听了我心里一震，你知道吧？

　　窦文涛：没错。

　　小柯：安全感这个字，好像一般都是我媳妇说，这肯定是，她一打仗就说我没安全感。

　　窦文涛：我以为有你这么个丈夫，她没安全感。

　　小柯：这别说太明白，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一般女孩就没有安全感，找一个男孩。

　　窦文涛：没错。

　　小柯：现在连男的也没有安全感，而且是很多人都缺乏，财产的安全感，女孩情感的安全感，现在是很多人的一种社会的安全感，生命的安全感，现在就是这一档子事，这一档子事，这一档子事，真是像你说的那个问题，我就在琢磨，我要出去，我怎么去最合适。

　　孟广美：今天我来的路上，刚好在播这段新闻，那个时候只是说可能受伤十几人，但是我心里想，列车相撞只伤十几个人，那时候我脑海里面第一个反应想说，这下子连地铁也不安全了，以后坐，因为每次上地铁，还在那边发短信，听音乐什么，就特别逍遥自在的，因为时间短，速度快，你也不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我那时候忽然之间就想以后坐地铁该怎么坐，一定得找一个靠那个边，有杆子的那个位置坐着，紧紧的抱着那个杆子，万一出现什么状况的时候，你可能会造成最小的损失，就像我现在坐电梯的时候，我一定会靠在一个有扶杆的地方，然后两只手抓在那个电梯上面，因为我被关了好几次。

　　窦文涛：是吗，专关个大的。

　　小柯：前一段有一个电梯掉下来摔死人那个事情嘛，后来从那个之后我上那种滚梯我都也扶着旁边。

　　孟广美：所以真的是不安全感。

　　窦文涛：这个不安全感它要是传染开来，你就不敢出门了，我就觉得要不一个信心呢，其实应该说80%还是安全的，对吧？

　　小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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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文涛：但是你知道吗？信心要是一崩溃，你这个事就乱了，一个社会我觉得真是靠一个信字，你比如说我现在就觉得，他们说飞机不会出事，因为有一个专门搞飞机工作的人说，你说一架飞机90%，它的零件、部件都是为了安全，所以出事比火车怎么怎么还干嘛。

　　对，一般你都凭着这种信心，说它的概率比火车还低，可是我发现老有一些外行的问题，就是说谁知道，这个专家说的，就是真的吗？

　　小柯：有一个缎子说俩王子在这比装死，看谁先说话，俩都不说话，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十年、八年，一百年、二百年了，这时候过来一个专家说去拍拍这个王八，说你别弄了，它早就死了，你怎么还装什么装啊，哦，是吗？都死了，那个就哈哈，你输了，专家话你也信，这就是一个段子，特别有意思。

　　窦文涛：这个专家为什么现在老是事后诸葛亮呢？就是事前你怎么不出事，广美我想起台湾，台湾有捷运。

　　孟广美：有。

　　窦文涛：捷运出过这种事吗？

　　孟广美：没出过事故是骗人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故还真没有，因为我们台湾的捷运是在空中，叫做什么，就是在空中运行的，如果发生追尾的话，这个就是大事情了。

　　而且我觉得，我不晓得，我觉得之前那个捷运刚盖好，是因为它建的时间也特别长，它盖好之后，它花了蛮长的时间，一直在做很多的检测跟运行。

　　而且万一一出事情的话，所谓的监管单位抨击的声音，可能会比民众的声音还要来得大。

　　窦文涛：而且它这次出这个事，我现在想，就是硬了我这个乌鸦嘴，上次7·23的时候，咱们这音乐人的感觉没谱的，就是我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我们会进入一个，就是公共设施出事的密集高发期到来。

　　为什么？因为我当时感觉，我们现代化，我们人还没有现代化，比如说你平常交往朋友咱都知道，这大大咧咧是正常事，你比如说你在北京干活，恐怕跟香港，你就会感觉到有风貌上的不一样，跟西方也不一样，整个我就怀疑，我们自己还是一个半现代化下状态的人，先不要说制度，你就是有了这个制度，而且我就说改革开放30年，大干快上，现在差不多30年了吧，那一系列的事，那个裂缝就该出现了。

　　比如说为什么桥就塌了，那个后遗症，开始渐渐出现，就是当时很多大干快上出来的东西，你看那个时候，也是在哪儿啊？哪个城市，为了迎接什么节日，说我们这个火车站要提前完工，嘁哩咵嚓就铺了地砖，然后那个节日过了之后，就把那个地砖撬起来重新铺，因为就铺坏了，多快好省嘛，大干快上嘛。

　　小柯：中国速度是一个说法，我们要以中国的速度是去做什么什么事情，这就是超限的那种快，很快，包括《2012》那个电影里面说，最后那个船为什么在西藏做，而且里面有台词说，说只有中国可以做的出来。

　　当然是我们的效率和我们的拼搏精神这都不说，但是在这么快的一个过程当中，甚至会说，因为我觉得机器可以很快的完成，但是人的操控和适应。当时不是有说国外的专家来了，拿了一套手册，说要给你们培训几个月，你们才可以怎么怎么样，那个说不行，十天时间。

　　孟广美：这是中国速度。

　　窦文涛：我们是创造奇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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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广美：你刚才讲的现代化这三个字，我觉得我们现在有过度仰赖现代化，过度仰赖电脑的东西，你知道像法国地铁，我不知道你在法国有坐过地铁吗？在巴黎的地铁。

　　窦文涛：那个都在街上走呢。

　　孟广美：那个真的就像蜘蛛网一样，它一圈一圈的，就说看似很乱，但是事实上它是非常有逻辑性的，我相信法国的地铁的那些所谓操控室一定没有咱们那么现代化。

　　窦文涛：是。

　　孟广美：它们可能会有很多，60%手动的东西，40%是自动化的东西，但是你在法国你只有听过什么人罢工了，都是人为的因素，而不会因为什么自动化的机器出了问题而造成的事故，通常都是罢工。

　　窦文涛：这家伙坐在地铁上，跟坐在汽车上一样，都要随时提防“帮”的一下，追尾这是什么情况。

　　小柯：前两天《新闻联播》最后一条消息，美国一个什么地铁漏雨，说地铁怎么漏雨了，然后地铁里面就成水帘洞了，所有的乘客很狼狈的打着雨伞逃出来。

　　窦文涛：美国也有这事，但这是漏水，它不伤人呢，《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窦文涛：我得再次说，现在的消息因为时间点太近，还不能说多么真，但是都是言之有据的吧，有乘客向东方网记者反映，说地铁在紧急情况下可以打开车门，但是他们在事故发生后，启动了拉门装置，却无法打开车门，最后乘客们从车头方向的驾驶室离开列车。

　　孟广美：这个太吓人了，这好险，列车没有爆炸，或者起火的，万一有这样子的及时性的危险的话，那还等得到你爬到车头去嘛。

　　窦文涛：真是，我觉得现在真是像你说的，包括这个电梯，我都有这个感受，说为什么我们真的担心呢，上海我认为是中国第一流的国际城市，其实你说它再好再坏，我都认为它是一流的水平在中国，不管是服务，还是什么，你可以骂它，但是我跟你说，别的可能比它还不如。

　　我就想到哪儿啊？你甭说这个，你就说咱说的那个电梯弄死人的那个电梯，我就发现你像在我们加强，包括在一些二三线城市，那个电梯，那可真是岌岌可危，用了多少年的那个老旧电梯，你上去都是忽悠忽悠，吱呀吱呀的，甚至是要过磅秤。

　　过去之后，哎，前面那个你往左边一点，它就关门了，会坐过这种电梯吗？

　　小柯：对，站的地不对，它那个门关不上，你站歪一点，就上俩人，它告诉你超重了，然后你得找那个位置一站，不超重了，门关上了，我经常坐这种。

　　窦文涛：所以我就说现在的这个政府肯定非常的着急，因为他们也会遇见到我说的这种可能性，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地方，这么多的公共设施，现在网络反应这么快。

　　孟广美：我觉得维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刚才讲到这个所谓的古董电梯，我还记得我在九几年的时候，有一段我在米兰住了半年的时间，那时候我借住在我一个女朋友家里面，她刚嫁人，她嫁到她夫家去，她夫家婆婆送给她了一间小小的房子，那个房子是上百年的历史，就是那种很古老的建筑物，没有上百年，可能几十年的历史，那上面还有一个那个年份，电梯上面还有一个年份，那种就是要打开门之后，里面还有一道门，你进去之后，你必须把外面那道门关上，里面那道门关上，咔，那个电梯才会很缓慢的运行，那人家那也是一个古董级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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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文涛：你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为什么那天咱们聊，我就老讲空调这个问题，有人说香港不好，说香港冻感之都，空调开得太冷，但是你知道嘛，我就是说这当年正是我对于资本主义的幻想之一，我说人家这就是资本主义，就是说什么呢？它是空调，它就冷，你知道吗？你到，我们到很多地方，它一个机器就没有机器该有的作用，有时候我去一个博物馆，我热的，我说应该开空调啊，他说开了，但空调就是不能制冷，我们的很多的机器，你发现没有都是这样的。

　　小柯：一个新闻说，说美国一个什么地方一个消防队，那个灯泡一百多年了，一直亮着，看过这个新闻吧，就是从那个消防队组建开始，就拧了一个灯泡在门口长明灯，亮了一百年。

　　窦文涛：所以你看香港那些唐楼，那些个破楼，也有那个电梯只能容一个人的，可是你看它不出事，都锈了，不断的维修，不断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