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毒携带孤儿——小灵，从婴儿到现在3岁多都是从儿童福利院长大。南都记者 吴进 摄
南都讯 3岁半的小男孩会自己拿着勺子吃饭，会调皮地在床上蹦蹦跳跳，见到人也会开心地笑着叫“叔叔阿姨”……但这个看起来正常普通的孩子，却只能生活在限定的空间里，不能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小灵在1岁多时被确诊为艾滋病病毒携带者，3年多以来，他在儿童福利院过着被保护被隔离的生活。第25个世界艾滋病日来临之际，南都记者走近“艾滋儿童”小灵，关注他在福利院里特殊的生活。
护士站就是全部的生活空间
市儿童福利院医疗康复部的护士站约100平方米，这就是小灵主要的生活与活动空间。护士站10多名护士，就是小灵接触最多的人。
每天早上大约7点，小灵独自从围着栏杆的小床上爬出来，抓着窗户的栏杆，看外面的院子。快到8点的时候，护工会单独把他的早餐送到护士站。一张高凳子放着餐具食物，小灵可以自己用勺子吃饭，很少需要人喂。
在护士站这个“家”里，小灵有自己独立的衣柜、洗衣机、餐具、杯子、便盆等，他的衣物要分开洗分开晒分开放；他的餐具同样也是分开洗分开消毒分开放置。他还需要只属于自己的便盆，尿尿便便之后由护士来倒掉洗净消毒。护士站24小时都有人值班，到了晚上9点到10点的时候，小灵也是在护士的看护下，在自己的小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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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福利院的医护人员细心照看小灵。南都记者 吴进 摄
每一刻都活在监护下
护士站的护士长谢碧妮说，孩子现在还比较小，并不知道什么是艾滋病毒，更不知道自己携带艾滋病毒。“他对爸爸妈妈的概念也还不大清晰。”谢碧妮说，有一次她带自己的儿子到了护士站，儿子叫妈妈的时候，小灵也跟着一起叫“妈妈”，后来见到其他的护士也开口叫“妈妈”，有时偶尔也会叫前来的医生“爸爸”。
小灵很喜欢依偎在护士身上。有陌生人过来看他，开始还有些戒备，但不一会儿，他就会主动去拉着来人的手，有时会钻进对方的怀里。护士告诉记者，开始抱他的人还有些担心，但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没人舍得会把他推出怀抱。
因为携带艾滋病毒，担心指甲刮破皮，护士给小灵剪指甲的次数比其他小朋友要多很多。护士有空时，会带他到院里的花园操场等地方走走，但不会走出院外，“一定要有大人看着他，避免发生意外。”
有时小灵也会跑出护士站，和其它小朋友一起踢球。这时会有护士跟着他，监护着他和其他小朋友们玩耍，以防止他们之间相互调皮弄伤对方，造成交叉感染。
一位护士说，他还小，意识不到他和其他小朋友有什么不同。他一直在这个护士站长大，以为小孩子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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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铁床，从婴儿到现在3岁多，小灵在此慢慢长大。南都记者 吴进 摄
和小朋友玩最开心也看护最紧
早上10点到11点的时候，护工会把一些生病要打针或者要护理的孩子，送到护士站。这个时候，就是小灵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他可以拿着他的小球，邀请小朋友和他一起玩。
当问小灵“喜欢和小朋友玩吗？”小家伙会说：“喜欢！”“但是他和小朋友玩的时候，我们会看得更紧，绝对不允许他们之间推撞或者做可能会抓伤流血的动作行为。”谢碧妮说。
福利院里有个幼儿园，但小灵不能去，只能由护士拿着识图识字的图册教小灵念书。小灵很聪明，总是一教就会，而且很喜欢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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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独自一人在自己铁床上看卡通小书。南都记者 吴进 摄
每天要吃三次药
到了早上10点，就该是小灵洗澡的时候了，护工帮他洗完澡后，回到护士站再玩一会，又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每天饭后一阵子，小灵就必须吃抗艾滋病毒的相关药物，一天要吃三次。医生介绍，药物能暂缓艾滋病毒的爆发，延长潜伏期。但对于艾滋病毒携带者来说，目前的医疗环境暂时根治不了。而小灵体内的艾滋病毒何时爆发也暂时预测不了。
小家伙吃药的时候，需要护士来哄着。这个时候，护士会拿出手机里给小灵拍的照片，或者录下的小灵说话的声音，如果小灵肯吃药，就能看到自己的照片，听到自己说的话。看到照片里的自己，小家伙会开心地笑起来。
“一开始得知孩子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的时候，心里当然有些害怕，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2006年就到儿童福利院工作的护士长谢碧妮说，“但是后来觉得没有什么了，平常孩子的生活方面都是很正常的，况且小灵这么精灵可爱。”
不过，在给小灵做医疗护理，尤其是扎针的时候，“就得特别小心了。”谢碧妮说，“孩子打针时会闹，我们给他扎针时就得特别地注意，要保护好自己。”
“等到他长大一点，认知能力逐渐强的时候，也会是孩子要面对更多问题的时候了，比如读书接受教育问题等。”谢碧妮说，“我们陪着小灵一起长大的，当然是最希望他能开心，像其他孩子一样，能够到学校读书。”
儿童福利院方面表示，目前国家对福利院艾滋病孩子的安排还属于空白，小灵目前仍将在福利院生活，希望也能被热心人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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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经常独自一人玩耍，他十分向往外面纷繁世界。南都记者 吴进 摄
2010年9月27日，工作人员为小灵配制康复肢脚。南都记者 吴进 摄
潜伏的病毒随时可能爆发
自2002年中山市儿童福利院建院以来，小灵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艾滋病病毒携带者。2008年7月22日，他被亲生父母遗弃被送到了儿童福利院，2008年7月31日，他被检查出H IV抗体阳性，到了2010年年初，被确诊为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市儿童福利院副院长李筱茹介绍，孤儿被送到儿童福利院后，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隔离，在这段时间进行身体的各项检查，排除其各项传染病症后，孩子才能过集体生活。而被检查出H IV呈阳性的孩子，就要做隔离安排。
据介绍，之前曾经有过两个孤儿，在一岁前，艾滋病抗体显示阳性，代表从母亲身上遗传了H IV抗体。到了一岁多的时候，确诊没有携带艾滋病病毒，抗体转阴性，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非常幸运，没有事了，后来也被收养了。但是小灵一岁多的时候，却被确诊了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也就是说在目前的医疗手段下，小灵没有办法被治愈，他体内潜伏的艾滋病毒随时可能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