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ASCC 2025年会上,NHMRC研究员、支持性肿瘤学研究组负责人汉娜·沃迪尔(Hannah Wardill)副教授发表了突破性演讲,敦促肿瘤学界重新思考癌症治疗中神经毒性副作用的管理方式。她的演讲强调了当前针对化疗诱发周围神经病变(CIPN)和癌症相关认知障碍(CRCI)干预措施的局限性,并将肠-脑轴视为一个前景广阔但尚未充分探索的治疗靶点。
持续的症状,有限的解决方案
神经毒性——包括周围神经病变和认知障碍——是现代癌症治疗中常见且令人衰弱的后果。正如沃迪尔所指出的,奥沙利铂(用于结直肠癌)和蛋白酶体抑制剂(用于多发性骨髓瘤)是最主要的致病药物,其中周围神经病变影响高达60%的患者。
这些症状并非短暂存在:许多患者会经历持续数月甚至数年的疼痛、麻木和认知缺陷,严重影响日常生活、社交参与以及就业能力。
尽管这一负担沉重,当前临床指南提供的有效选择却很少。ASCO和ESMO指南均承认缺乏预防性药物,并认可度洛西汀(duloxetine)是唯一对CIPN有一定证据支持的药物治疗——即便其效果也有限。
在实践中,患者往往诉诸标签外或非处方治疗。在一项由MASCC主导的、针对447名患有周围神经病变(PN)患者的调查中,仅有8%使用度洛西汀,而33%使用加巴喷丁(未被指南推荐),49%转向非处方补充剂或药物。近三分之一的患者表示更倾向于“药物”而非生活方式干预——然而此类选项仍然有限。
认知障碍,尤其是在乳腺癌和造血干细胞移植(HSCT)幸存者中更为普遍,其应对策略更加不足。指南稀少,这种情况常被误归因于压力或完全忽视。
新方向:肠-脑轴与微生物群
鉴于传统神经保护策略的失败,沃迪尔提出了以肠道微生物群为目标的有力依据。肠道微生物群在肠-脑轴信号传递和神经炎症中起着核心作用。
如今已知,肠道微生物群通过免疫调节、微生物代谢物和屏障完整性对中枢神经系统和周围神经系统产生系统性影响。癌症治疗破坏了这一生态系统,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种破坏直接导致了神经系统的副作用。
关键的临床前研究发现包括:
- 接受紫杉醇或奥沙利铂治疗的小鼠模型会出现神经性疼痛,而通过干扰或改变肠道微生物群可以减轻这种疼痛。
- 无菌小鼠在接受化疗处理小鼠的微生物群移植后出现疼痛表型,这表明微生物具有因果关系。
- 短暂的微生物群耗竭可保护小鼠免受奥沙利铂引起的痛觉过敏,即使神经损伤不可逆。
这些发现改变了范式:神经毒性可能不仅是神经固有的,还受到微生物群的调节。
人体研究与未来方向
沃迪尔的研究团队正在通过两项新颖的研究积极推动这一领域的发展:
- 人源至小鼠粪便微生物群移植研究,评估神经病变症状是否可以通过微生物群转移。
- 针对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auto-HSCT)接受者的临床试验,研究封装粪便微生物群移植(FMT)的效果——其中周围神经病变被列为次要结果。
尽管仍处于早期阶段,这些研究代表了我们对神经毒性症状的理解和潜在治疗方法的根本性重新思考。
机制与干预策略
这些路径依然复杂。微生物群可能影响:
- 神经免疫反应
- 血脑屏障通透性
- 细胞因子驱动的炎症
- 痛觉信号调节
这为以下干预措施打开了大门:
- 直接微生物疗法(益生菌、FMT)
- 益生元纤维以滋养有益菌
- 后生元,即具有抗炎或神经保护特性的微生物衍生代谢物
结论:行动号召
沃迪尔以强有力的信息结束演讲:传统的药理学策略已经失败,基于微生物群的方法可能开辟新的前沿。她敦促研究人员和临床医生在未来针对微生物组干预的试验中纳入神经毒性相关终点,并认识到这些症状是可以治疗且生物根源明确的,而非不可避免。
随着更深入的机制洞察和综合临床设计,肠-脑轴可能成为恢复癌症幸存者神经功能和生活质量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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