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对美国人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情况进行调查以了解其使用程度之前，哈佛大学经济学家大卫·戴明表示，他坚定地站在“人工智能怀疑论者”阵营。也就是说，他怀疑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爆发不会在短期内为美国经济带来显著效益。然而，现在他表示自己变得更加乐观了。
“我对我们调查中的数字感到非常惊讶，”戴明说，“这让我觉得人工智能将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这项研究，戴明说，是出于对美国人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疑问。像经济学家通常所做的那样，他和他的同事亚历山大·比克和亚当·布兰丁想要获取一些好的数据。
他们的调查以美国人口普查局和美国劳工统计局赞助的当前人口调查（CPS）为模型。CPS 每月进行一次，是调查的黄金标准。通过它我们才知道失业率和劳动力市场的状况等信息。
简而言之，戴明、比克和布兰丁进行的这项调查质量很高。它有很大的样本量，具有全国代表性。他们甚至纳入了 CPS 所问的一些相同问题，以便将他们的调查与 CPS 进行交叉参考，并确保他们的数据是可靠的。他们在 2024 年 6 月和 8 月进行了两次调查。
戴明说他对结果感到震惊。他和他的同事发现，年龄在 18 岁至 64 岁之间的美国人中，近 40%使用过生成式人工智能。而且相当大比例的人似乎经常使用。在他们 8 月份的调查中，经济学家发现超过 24%的美国工人在接受调查前的一周内至少使用过一次，近九分之一的人每个工作日都使用。
更令人惊讶的是，戴明说，人工智能的使用似乎相当普遍。他原本预计年轻和受教育程度更高的美国人会是最大的用户。这一点得到了证实。“但我们甚至发现 22%的蓝领工人说他们使用人工智能，在除个人服务（使用率约为 15%）之外的每个主要职业类别中，使用率都超过 20%，”他说。
作者指出，这种快速的采用率远远超过了美国人采用个人电脑和互联网的速度。考虑到 20 世纪 80 年代和 90 年代个人电脑要花费数千美元，而且你必须购买硬件、安装、弄清楚如何使用等等。即使是互联网，人们也必须购买调制解调器、订阅、学会如何“上网冲浪”等等。生成式人工智能更像是即插即用，通常免费或每月订阅成本低，而且其用户界面对于任何使用过谷歌的人来说都很熟悉，所以这也许并不太令人惊讶。
这对经济意味着什么？
在最近《指标》的两部分系列中，达里安·伍兹和我讨论了人工智能是否被高估了。鉴于人工智能对经济的影响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以及我们不愿意做出可能在几年后被嘲笑的预测，我们决定隐藏我们对此事的个人感受。我们抛了一个人工智能生成的硬币。我得到了“人工智能被高估了”，并写了一集和一份时事通讯来阐述这个论点。
在我的研究过程中，我发现了人口普查局今年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只有约 5%的美国企业表示他们在前几周使用过人工智能。我以此作为证据，表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使用相当可怜，特别是考虑到围绕它的所有炒作。
戴明如何使他的结果与这一发现相符？
首先，戴明说，他和他的同事发现，实际上美国人报告说他们在家的个人时间使用人工智能的次数多于在工作中。
嗯。好吧。戴上我的“人工智能被高估了”的帽子，这让我认为大部分人工智能的使用是为了娱乐而不是为了有成效的工作目的，这表明人工智能对经济的影响将是有限的。
对于人工智能的经济梦想是，它将使美国经济从长期的低生产率增长中解脱出来。生产率增长——意味着工人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生产更多——是生活水平提高的神奇调料。而最近的技术在这方面相当令人失望。
我的意思是，看看智能手机。如果我在 2006 年，也就是 iPhone 发布的前一年告诉你，我们很快都会在口袋里拥有超级计算机，可以搜索互联网，给我们提供任何地方的精确方向，与同事和客户发送电子邮件和进行视频通话，基本上可以订购任何产品或服务，翻译语言等等——你可能会认为我们会看到生产率的爆炸式增长。但智能手机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娱乐和分心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极具影响力的工作工具。自从十多年前大规模采用以来，我们还没有看到生产率增长的大幅提升。
然而，戴明强调，人们正在将生成式人工智能用于工作。他说他们的调查显示“约四分之一的人在上周的工作中至少使用过一次”（而“约三分之一”的人在休息时间使用）。当涉及到人们如何使用人工智能来帮助工作时，受访者表示写作、解释和行政支持是最有帮助的（尽管相当大的比例也表示他们将其用于其他任务，包括编码和与客户及同事打交道时的支持）。
将他的研究与人口普查局的研究相比较，戴明说他认为“公司关于人工智能使用的正式政策与工人之间存在很大差距。我认为很多使用都是在雷达之下，比如你必须给老板写一封电子邮件，你只是用它来更快地写电子邮件，你只是用 ChatGPT 来做。但你不告诉任何人。”戴明说他的许多学生都是这样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
我们联系了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达伦·阿西莫格鲁——如今，你可能会称他为首席人工智能怀疑论者——关于戴明和他同事的研究。他们发现很大比例的美国人正在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这一事实是否改变了他的观点？
“我对他们的数据的担忧是，它没有从根本上区分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生产性使用和偶尔/轻率的使用，”阿西莫格鲁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如果你好奇 ChatGPT 会如何介绍你的一位客人，并使用它来了解一下，你是一个用户，但这并没有从根本上融入 NPR 的制作过程。更糟糕的是，如果你问我是否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如果我说实话，我不得不说是的，因为当我进行搜索时，现在我看到了生成式人工智能生成的输出。但这对我没有任何影响。生产率的提高需要对生产过程进行根本的整合和重组，以及对组织能力和工人技能的补充投资——而不是花哨、轻率的使用。我们知道 ChatGPT 每月有大约 2 亿独立用户，但问题是其中有多少人以能够带来显著的生产率提高/成本降低的方式使用它。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认为我们能从这篇论文中找到答案。”
生成式人工智能将在多大程度上提高生产率？
为了试图预测人工智能将在多大程度上提高生产率增长，戴明和他的同事进行了一些粗略的计算。他们查看了五项随机研究，这些研究分析了在各种工作环境中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对生产率的提高程度。他们选取了这些研究中生产率提高数字的中间值，约为 25%。然后，戴明说，他们将其乘以“我们对目前由生成式人工智能辅助的工作小时数的估计”（他们计算，这在美国所有工作小时数的 0.5%至 3.5%之间）。
他们最终估计，生成式人工智能将“在当前使用水平下使劳动生产率提高 0.125 至 0.875 个百分点”。这听起来可能不多。但是，戴明说，考虑到过去几十年的生产率增长“每年约为 1.5%。所以如果你把这 1.5%加上这个，这实际上是一个相当大的增长。”
有趣的是，阿西莫格鲁也对生成式人工智能在不久的将来对经济的潜在影响进行了一些粗略的计算。尽管他使用了不同的方法来计算人工智能潜在的生产率提升，但他的估计实际上与戴明和同事最近的工作相当相似。
然而，阿西莫格鲁和戴明对结果的看法不同。阿西莫格鲁似乎更多地对围绕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所有媒体和行业炒作做出反应——而且，他认为，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有见证一场经济革命。戴明看着潜在的生产率增长，更强调生成式人工智能似乎可以对美国经济产生有意义的影响。
“它会导致 7%的生产率增长吗？不，可能不会，”戴明说，“不是以目前的使用方式，但它可能会增加一点，每一点都很重要。就像那是数百万美元的额外 GDP 增长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这真的很重要。”
戴明和他的同事计划在未来继续进行他们的调查。值得注意的是，他们进行最后一次调查是在苹果发布集成了 ChatGPT 的 iPhone 之前。
他说，很快，“因为人工智能将被嵌入到很多东西中，比如 iPhone，将很难甚至问人们，‘你使用人工智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