苯在工业生产中很常见，像涂料、橡胶、塑料的制造都要用到它，但如果长期在工作中接触苯，可能会引发再生障碍性贫血。这种病的表现是血液里的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等所有血细胞都减少，背后的原因和苯对造血系统的多重破坏有关。
苯会直接“杀死”造血的“种子”——造血干细胞
造血干细胞就像血液系统的“种子”，负责不断生成各种血细胞维持身体正常运转。苯进入人体后，会代谢成苯醌、环氧苯这些有害产物，它们会直接攻击造血干细胞的遗传物质：苯醌会产生“活性氧自由基”，把DNA链弄断、让染色体结构变异常；还会激活一个叫p53的“开关”，让造血干细胞提前启动“程序性死亡”（也就是细胞“自杀”）。同时，苯会打乱细胞里的“生死平衡蛋白”（比如Bax和Bcl-2）——本来这些蛋白能让受损细胞修复或增殖，但被苯干扰后，受损的干细胞要么没法修复，要么没法分裂，最后造血的“种子”越来越少，造血功能就垮了。
苯会破坏造血的“土壤”——骨髓微环境
骨髓里的微环境就像造血干细胞的“土壤”，由基质细胞、血管网络和细胞因子这些“养分”组成。苯会把这片“土壤”彻底搞坏：一是基质细胞分泌的“营养信号”（比如干细胞因子SCF、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CSF）会明显减少，造血干细胞得不到“养分”；二是血管的内皮细胞会肿胀、坏死，导致骨髓里的血液循环不通，干细胞没法“获得营养”；三是胶原蛋白、纤连蛋白这些“土壤结构”会被氧化损伤，变得没法“固定”干细胞。2022年有研究发现，接触苯的人骨髓里一种叫CXCL12的趋化因子水平下降了30%以上，这直接影响造血干细胞“扎根”在骨髓里。这种“土壤崩溃”会越变越糟——凋亡的细胞释放炎症因子，又会进一步破坏“土壤”，形成恶性循环。
苯会让免疫系统“乱打人”——攻击自身造血细胞
苯的代谢产物和身体里的蛋白质结合后，会改变自身抗原的“样子”，让免疫系统误以为是“外来敌人”，引发异常免疫反应：比如负责免疫调节的CD4+T细胞和CD8+T细胞比例颠倒，导致免疫功能紊乱；专门清除异常细胞的自然杀伤细胞（NK细胞）活性大大降低，没法发挥作用；甚至能检测到攻击自身造血细胞的抗体。更麻烦的是，苯会激活补体系统的“旁路途径”，形成一种“膜攻击复合物”，直接“戳破”造血细胞的细胞膜。这种免疫损伤很顽固，就算不再接触苯了，可能还会持续很久，继续伤害造血细胞。
高风险人群要做好防护，早发现早干预
对于油漆工、橡胶工这些经常接触苯的人，做好以下几点能降低风险：1. 定期查血液：每半年做一次全血细胞计数检查，重点看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有没有持续下降的趋势——比如每次查都比上次少，就得警惕；2. 从源头减少接触：工厂要安装局部排风装置，用密闭的生产设备，尽量不让苯挥发到空气中；3. 个人防护要到位：戴能过滤苯的呼吸器（不是普通口罩），戴防苯的防护手套，别让皮肤直接碰到苯——苯能通过皮肤吸收，哪怕不呼吸也危险；4. 营养辅助别乱补：有研究说补充N-乙酰半胱氨酸（NAC）可能通过增强抗氧化能力减轻苯的毒性，但一定要先问医生。
我国规定，工作场所里苯的时间加权平均浓度不能超过6mg/m³。如果经常接触苯的人出现这些症状：老是没力气、皮肤随便碰一下就有瘀斑、反复感冒发烧不容易好，一定要赶紧去医院查血液系统——这些可能是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早期信号。
苯对造血系统的破坏是一步步来的，但只要做好防护、早发现，就能降低风险。对于经常接触苯的人来说，重视自己的身体信号、做好日常防护，比什么都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