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可能更接近于理解为什么男性和女性有时似乎来自不同的星球。照片/盖蒂图片社
突破性的脑部研究揭示了可能导致男性和女性在心理健康障碍方面显著差异的可能解释。新西兰领导的一项研究确定了男性和女性大脑之间显著的性别相关差异，这可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男性会“见红”而女性会感到忧郁。这一世界首次发现为激烈的天性与教养之争增添了新的视角，表明被广泛驳斥的“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理论可能并非完全错误。
近1000名年龄在22至35岁之间的男性和女性分别在MRI扫描仪中度过了三个小时，该扫描仪使用先进的成像技术测量其大脑深处的细胞微观结构。发现的差异如此明显，以至于首次可以相对准确地判断一个大脑是男性的还是女性的。
这些结构差异最明显的区域是与心理健康障碍密切相关的脑区，如丘脑、海马体和杏仁核，这些区域涉及情绪、记忆、学习和注意力。这表明性别差异背后可能存在生物学驱动因素。
研究表明，女性患焦虑症、抑郁症和其他情绪障碍的可能性几乎是男性的两倍，而自闭症、多动症和反社会行为在男性中更为常见。女性也更容易出现抗抑郁药和抗精神病药物的副作用。
这项由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合作进行的研究引起了国际关注，包括《新闻周刊》杂志的一篇文章和芬兰公共广播电台对瓦茨的采访。“人们会说一切都是社会化和环境的影响，”首席研究员、坎特伯雷大学健康学院的兼职教授理查德·瓦茨博士说，“我们真的惊讶地发现在大脑深处灰质结构的巨大差异，因此可以通过个体扫描并以合理的准确性判断‘这是来自男性’或‘这是来自女性’。在此之前，你无法将它们区分开来。”
这项研究发表在著名的《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还发现MRI测量结果与自我报告的精神症状之间存在关联，尽管样本数量较小。进一步的研究将需要确认是否存在生物机制，目前MRI扫描的成本和可及性使其常规使用受到限制。
然而，瓦茨表示，通过脑成像识别预先存在的风险因素将是精神健康问题前瞻性治疗的突破，可能实现早期诊断、性别特定干预和更加个性化的治疗方法。“除了仅仅看你的症状，我们可以更深入地分析并说，‘也许这就是你有这些症状的原因，对你个人来说，这是最有可能有效的治疗方法’。”
注册儿童和青少年临床心理学家莎拉·沃森表示，研究结果与她在实践中观察到的情况一致。她说：“从临床上看，性别之间一直存在差异。你必须是瞎子才会注意不到这一点。所以这并不让我感到惊讶，说实话，我惊讶的是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弄清楚这一点。”
虽然在易患不同心理健康障碍方面的统计差异早已被认识到，但沃森表示，很难区分这些差异是基于性别还是“性别化文化”——即男性和女性的社会化过程。“尤其是在心理健康方面，社会允许我们体验的东西，男性往往觉得需要更多地压抑情感，而女性则常常觉得她们的情感被无效化，因为被认为是戏剧性的。”因此，基于生理科学的数据水平有助于在天性与教养方面澄清一些问题。
神经学还是神经性别歧视？
比较男性和女性大脑的研究一直颇具争议，女权主义批评者指责科学家存在“神经性别歧视”——即在认知数据呈现上的偏见，强化有害的性别刻板印象，认为女性低人一等或不适合某些角色。
2015年发表在PNAS上的一项研究，尽管使用了较不先进的成像技术，但发现男性和女性大脑之间的差异很小，描述了一种“独特的镶嵌模式”。特拉维夫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达芙娜·乔尔领导的这项研究发现，生物性别对大脑的影响是可变的，某个特征可能非常男性化，而另一个特征则可能非常女性化。“我们必须根据每个人的具体情况来对待他们，而不是根据他们的生殖器形式，”她当时说。
海马体（红色）和杏仁核（绿色）是与心理健康相关的大脑区域之一，显示出男性和女性在细胞微观结构上的显著差异。虽然以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大脑中固定的性别差异，但瓦茨的研究涉及的深层细胞结构不是“硬连线”的，而是可以修改的灰质。
目前治疗心理健康障碍通常涉及试错过程，高技术MRI扫描可能用于测量特定干预措施（从药物到行为改变）是否有效。“你可能会有两个症状几乎相同的患者，但潜在原因可能不同，”瓦茨说，“如果疾病有多条途径，且存在生物学机制，那么这可能是某些治疗方法对某些人有效而对另一些人无效的原因。”
研究使用的扫描数据来自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资助的人类连接组项目。参与者被要求自我报告其性别为男性或女性。瓦茨表示，未来的工作将尝试揭示大脑差异与生物性别或性别相比，与其他因素（如激素、遗传和环境影响，包括“作为男性或女性在社会期望截然不同的社会中被社会化的方式”）的关系。
瓦茨还参与了青少年大脑和认知发展（ABCD）研究，该研究正在跟踪超过10,000名美国青少年，从9岁或10岁开始，每两年进行一次MRI扫描。他之前参与的一项研究使用这些扫描研究儿童肥胖，发现体重指数（BMI）与已知参与奖励回路的大脑结构之间存在强烈相关性。
由于这项最新研究，他对追踪男性和女性在青春期和青少年时期大脑性别差异的变化感兴趣，这段时间患饮食障碍和酒精障碍等心理健康问题的风险增加。
直到过去十年左右，药物测试通常只使用雄性动物，以避免雌性动物更大的激素波动影响结果。然而，当一些在动物身上证明效果良好的疗法在人类临床试验中进行测试时，女性的反应不佳或出现完全不同的副作用。瓦茨表示，雄性和雌性动物大脑之间的物理差异已被充分记录。“如果你在显微镜下观察，确实可以看到差异，这些差异具有相当大的效应大小。”
操纵动物的性激素已被证明会影响行为，但其他方面更难解释。在一项研究中，恒河猴被给予毛绒玩具和带轮子的玩具：雄性更喜欢带轮子的玩具，而雌性则同样玩这两种玩具。“这并不是因为它们的父母给它们买了毛绒玩具或带轮子的玩具，因此很难将其归因于某种环境差异，”瓦茨说。“我不是说社会影响[对人类或动物]为零，但肯定有一些生物学基础。”
沃森分享了他的希望，即未来可以从脑扫描获得的客观数据用于更准确的诊断。例如，女性通常更善于掩饰ADHD和自闭症的症状，这可能扭曲统计数据。“我们还会看到那些经历了极其复杂生活并面临多种不同挑战的人，然后对于专业人士来说，真正了解他们的经历并真正理解什么是什么是真正的挑战。这是自闭症还是创伤？”她说。
能够识别生物学触发因素还将有助于消除围绕心理健康问题的偏见和污名，这些问题经常被简单地视为不良行为或归咎于糟糕的育儿。“我们有自闭症谱系的人或患有焦虑症的人，显然有一个非常过度反应的杏仁核。他们的战斗或逃跑反应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沃森说。“如果有一项扫描结果说，‘是的，你的杏仁核反应非常强烈’或类似的话，那将是多么美妙和令人信服。你并不是过于夸张——所有这些我们用来贬低人的说法。是的，你需要做些什么，但事实上，这只是你的大脑的构造方式。”
乔安娜·韦恩是《新西兰先驱报》生活方式高级团队的获奖资深撰稿人，特别关注社会问题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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