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的职业倦怠率在医学界中是最高的之一。根据今年《Medscape》的一份报告，超过一半（51%）的家庭医生报告了职业倦怠；只有急诊医生（63%）和妇产科医生及肿瘤科医生（均为53%）的职业倦怠率更高。
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通过一系列横断面调查，探讨了导致家庭医生职业倦怠的因素。作者得出结论，减少职业倦怠最有效的方法可能集中在两个因素上：减少在家处理电子健康记录（EHR）任务的时间和建立更强大的护士-医生团队。
该研究由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学系临床信息学部门的丽莎·S·罗滕斯坦博士（Lisa S. Rotenstein, MD, MBA, MSc）及其同事进行，并发表在《JAMA Network Open》上。这些发现打破了长期以来的一些假设，美国医学会职业满意度副总裁克里斯汀·A·辛斯基博士（Christine A. Sinsky, MD）在一篇社论中写道：“这项研究推进了我们对解决医生职业倦怠的理解，即这不仅不是关于更多的EHR培训，也不仅仅是转向按价值付费；而是关于发展更强的护士-医生核心团队。这些是新颖且重要的发现，对医生和卫生系统领导者具有可操作性的教训。”
超过10,000名医生；100%的回应率
该研究包括了10,315名医生，他们在2017年至2023年间回答了美国家庭医学委员会连续认证问卷中与职业倦怠相关的问题。研究人员通过要求院士在提交考试前完成调查，实现了100%的回应率。
受访者中位年龄为50岁。超过一半（57.8%）的医生是雇员，11.3%是其执业机构的全权所有者，3.2%是合同工。受访者中有10%单独执业，20.4%在有20多名医生的执业机构工作，其余在有2-19名医生的执业机构工作。超过四分之三的医生在城市/郊区执业，13.5%在农村地区执业。
医生认为在家使用EHR是适当的，其职业倦怠的可能性降低了0.58倍（95%置信区间，0.53-0.64；P < .001），高团队效率与职业倦怠的可能性降低0.61倍（95%置信区间，0.56-0.67）相关。医生与注册护士的合作与更高的团队效率可能性相关（比值比[OR]，1.35；95%置信区间，1.22-1.50）。与助理医师的合作与在家适当使用EHR的时间可能性增加相关（OR，1.13；95%置信区间，1.03-1.24）。
治疗所需数量
“当转换为治疗所需数量时，这些比值比表明，每增加8名感知到适当在家使用EHR时间的医生，可以预防一例额外的职业倦怠；每增加9名感知到高团队效率的医生，可以预防一例职业倦怠。”作者写道。
作者还指出，EHR熟练度与职业倦怠无关（OR，0.93；95%置信区间，0.85-1.02；P = .12）。自我报告的EHR熟练度在整个研究期间一直保持较高且稳定。“是时候打破技术抵制医生的神话了。”辛斯基在社论中写道，“问题不在于最终用户。”
辛斯基表示，研究结果还显示，基于价值的薪酬“并不是灵丹妙药”，事实上，参与此类支付计划与在家更多时间处理EHR和更低的团队效率相关。她指出，按服务收费模式经常被指责为罪魁祸首。“无论采用哪种薪酬模式，关键是要为初级保健提供足够的财政资源，以覆盖最佳团队规模、技能水平和稳定性的成本。在我的经验中，这至少需要每位全职等效临床医生配备两名临床助手（包括至少一名护士），并且同一团队的人员每天一起工作，以建立信任、依赖和效率。”
医疗助理（MAs）取代核心团队中的护士
辛斯基指出，在许多情况下，护士已被医疗助理（MAs）取代，后者的工作范围较窄，将工作重新分配给医生，而且MAs通常在一个池中工作，而不是与一位医生合作。“结果是，护士在许多环境中被隔离在一间装有电脑和电话的房间里，与患者或医生的直接互动有限，而医生每天花费更多时间处理不需要其医学培训的任务。”
该研究的优点包括样本量大、100%的调查回应率以及6年内的发现一致性。
美国家庭医师学会首席医疗信息官史蒂文·沃尔德伦博士（Steven Waldren, MD, MS）表示，研究结果证实了该组织通过各种分析和与医生交谈所知道的情况：“即使只是专注于文件处理并改善这一点，也会让医生们感到希望，其他事情也可能发生并真正得到改善。我们看到，仅解决这个问题就能减少职业倦怠。”
基于团队的护理还允许医生讨论挑战并卸载任务，使他们能够专注于患者护理，他说。沃尔德伦补充说，一些技术升级可以在不增加人员的情况下帮助减少职业倦怠。他提到了管理EHR收件箱消息和开发就诊总结及患者指示的人工智能（AI）解决方案，这些总结和指示随后可由医生审核。“我们看到，这可以将文档处理时间减少60%-70%。”他说。这些产品记录医生与患者的对话并生成一个需由医生审核准确性的总结。“这些工具现在非常准确。”他说。它们还可以删除临床上无关紧要的细节。例如，如果患者谈论她最近在爱尔兰旅行时打高尔夫球的经历，程序只会记录她最近有过一次国际旅行至爱尔兰，而删除高尔夫球的细节。他说，这项技术已经可用数月。
纽约州奥尔德韦斯特伯里的纽约理工学院骨科医学院副教授索尼娅·里维拉-马丁内斯博士（Sonia Rivera-Martinez, DO）表示，AI解决方案令人印象深刻但昂贵，因此她的诊所尚未升级到AI生成的就诊总结。她说，即使在她所在的学术环境中，压力较小，每小时接待几名患者，下班后的EHR工作仍然是她和同事的现实。她的诊所也是责任医疗组织的一部分，增加了自己的文档需求。
每周近30小时的EHR工作
里维拉-马丁内斯估计，她每周花20-30小时在家处理EHR任务，并表示研究作者强调了一个重要问题。她说，她也看到了在她的实践中，强大的护士-医生团队的价值。例如，她诊所中的两名护士知道她们有权在没有医生下达命令的情况下进行流感疫苗接种和其他常规任务。“但这并不能消除在工作时间之外工作的必要性。”她说。她说，在当前的EHR文档需求之前，“我以前可以在不到5分钟内完成一份病程记录。”现在，由于她接待的是病情复杂的患者，完成一份病程记录需要20-30分钟。
研究作者写道，鉴于家庭医生中职业倦怠的日益普遍，这些发现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寻求开发可持续初级保健实践模式的临床领导者和政策制定者应重点关注确保医生有足够的团队支持和可接受的EHR工作量。”
该研究由美国国家协调员办公室和卫生与公众服务部资助。此外，罗滕斯坦的时间由医师基金会资助。
罗滕斯坦报告称，她从Phreesia, Inc.获得个人费用，因担任Augmedix, Inc.顾问委员会成员而获得股票赠予，并从医疗保健研究与质量局、美国医学会、医师基金会和一般内科医学主任与领导协会获得了补助。内森·亨德里克斯报告称，他在研究期间从国家协调员办公室获得了补助。罗伯特·L·菲利普斯报告称，他与国家协调员办公室签订了合作协议（现为技术政策助理秘书/国家协调员办公室）。朱莉娅·阿德勒-米尔斯汀报告称，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已从国家协调员办公室获得资金，与美国家庭医学委员会合作，逐步修订调查，以更好地捕捉互操作性。辛斯基、里维拉-马丁内斯和沃尔德伦报告称，他们没有相关的财务关系。
马西娅·弗雷利克是一名位于芝加哥的医疗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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