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氟化被广泛认为是20世纪公共卫生的伟大成就之一，被认为大大减少了蛀牙的发生。然而，科学家们对于氟化物是否与儿童智商下降有关的争议越来越多。本周发表在《JAMA儿科》上的一项全面的联邦分析研究增加了这些担忧。该研究发现，氟化物暴露水平与儿童认知功能之间存在显著的反比关系。
这项由国家环境卫生科学研究所研究人员进行的分析得出结论，较高的氟化物暴露与较低的智商分数相关。分析中包含的研究均未在美国进行，美国饮用水中的推荐氟化物含量非常低。在这种低浓度下，证据过于有限，无法得出明确结论。
观察性研究不能证明因果关系。然而，在氟化物含量较高的国家，分析还发现了科学家所谓的剂量反应关系，即智商分数随着氟化物暴露增加而下降。
儿童通过多种途径接触氟化物，包括自来水、牙膏、牙科治疗和某些漱口水，以及红茶、咖啡和某些食物如虾和葡萄干。一些药物和工业排放也含有氟化物。
分析发现，每增加1毫克/升尿液样本中的氟化物（反映来自水和其他来源的总暴露量），儿童智商分数就会下降1.63分。
“我们担心孕妇和儿童从多个来源摄入氟化物，”该报告的主要作者、国家环境卫生科学研究所的流行病学家凯拉·泰勒（Kyla Taylor）说，“他们的总氟化物暴露量过高，可能影响胎儿、婴儿和儿童的神经发育。”
泰勒博士表示，该分析旨在为安全有效使用氟化物提供参考，但并未涉及其益处，也不打算评估“美国饮用水氟化的更广泛的公共卫生影响”。
几位科学家，包括许多牙医，批评了这份报告，指出其中的方法学缺陷，并强调这些研究不适用于美国饮用水。
该主题如此具有争议性，以至于《JAMA儿科》委托发表了两篇观点相反的社论，与报告一同发布。
其中一篇社论中，爱荷华大学公共健康牙医史蒂文·M·莱维（Steven M. Levy）博士表示，分析中包含的许多研究质量非常低。他还警告不要因此改变美国的氟化政策。
“普通读者或某个小社区水务委员会的政策制定者可能会看到这些证据，并认为无论如何分析都存在问题，”莱维博士在接受采访时说，“实际情况并不像他们试图描绘的那样明确。”
该报告的发现与当选总统唐纳德·J·特朗普选择领导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的罗伯特·F·肯尼迪（Robert F. Kennedy Jr.）的观点一致。他曾质疑氟化物的安全性，并表示特朗普政府上任后的首批行动之一将是建议水系统去除氟化物。
自20世纪50年代在美国许多社区开始实施水氟化以来，批评声不断出现。但最初反对的声音被忽视，因为最强烈的反对主要来自极端主义者或边缘群体，如极右翼组织约翰·伯奇协会，他们称水氟化是共产主义阴谋。
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变化。去年9月，旧金山的美国地区法官爱德华·陈（Edward Chen）命令环境保护署加强对饮用水中氟化物的监管，因为研究显示高含量氟化物可能对儿童智力发展构成风险。
在与新研究一同发表的第二篇社论中，公共卫生专家布鲁斯·P·兰费尔（Bruce P. Lanphear）博士指出，早在1944年，《美国牙科协会杂志》的编辑就表达了对将“高毒性物质”氟化物添加到饮用水中的担忧。他写道，“潜在的危害远远超过好处。”
一些研究表明，牙齿健康的改善并非因为氟化物被添加到水中，而是由于含氟牙膏和更好的口腔卫生习惯。按照这种说法，氟化物的局部应用足以预防蛀牙，无需吞咽。
但其他研究表明，在一些国家停止公共水氟化计划后，龋齿发病率有所增加。
目前，美国推荐的氟化物含量为0.7毫克/升，基于仅考虑水中的氟化物含量，该研究未发现在低于1.5毫克/升时氟化物含量与智商分数之间存在统计学上的显著反比关系。但仍有近300万美国人饮用来自井水和一些社区供水系统的氟化物含量高于1.5毫克/升的水。
前国家环境卫生科学研究所主任琳达·伯恩鲍姆（Linda Birnbaum）呼吁进一步研究低于1.5毫克/升的氟化物含量对健康的影响。
但她强调，研究已经确定一定量的氟化物会对发育中的大脑造成损害。“答案很清楚：是的，”伯恩鲍姆博士说。
为了保护特别易受伤害的胎儿和婴儿，她建议孕妇避免饮用加氟水，并在准备婴儿配方奶时使用不含氟的瓶装水。
“我的建议是，孕妇和婴儿不应接触过量的氟化物，”不是该分析作者的伯恩鲍姆博士说。她补充道，母乳喂养的母亲不必担心，因为通过母乳传递的氟化物非常少。
“我们研究了许多化学物质，尤其是影响智商的化学物质，如铅——确实不存在安全水平，”伯恩鲍姆博士说。
分析了来自10个国家（包括中国、墨西哥、加拿大、印度和丹麦）的74项研究。兰费尔博士指出，在非常不同的群体中，氟化物与智商之间的联系是一致的。
他敦促美国公共卫生服务部门成立一个委员会，或许不包括过去研究过该主题的研究人员，以重新审视两个重要问题：氟化物是否具有神经毒性，以及它是否像人们相信的那样有益于口腔健康。
“如果不紧急处理，我担心公众对公共卫生机构的信任度会下降，而且他们应该得到这种信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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