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在1998年发布的毫无根据的研究首次声称硫柳汞（thimerosal）与自闭症之间存在联系。| 图片来源：Flavio Coelho/Moment via Getty Images
编者注：本文未反映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dvisory Committee on Immunization Practices）的最新发展，该委员会现已建议不使用含硫柳汞的流感疫苗。然而，鉴于这种防腐剂并未构成风险，包括委员会中一位成员在内的专家对该决定提出了质疑。
为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CDC）提供疫苗建议的专家委员会自2025年6月11日卫生部长小罗伯特·F·肯尼迪（Robert F. Kennedy Jr.）突然替换掉委员会17名成员，并任命了8名亲自挑选的人之后，首次召开会议。
这个名为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的机构通常会对特定疫苗的推荐政策进行讨论和投票。本次会议于2025年6月25日至26日举行，原本计划讨论新冠疫苗、人乳头瘤病毒（HPV）疫苗、流感疫苗及其他传染病疫苗的相关议题。然而，根据更新后的议程，委员会还将听取一场关于硫柳汞的报告，并对流感疫苗中使用该物质的建议进行投票。
公共卫生专家对这场报告表示担忧，指出尽管已有大量研究证明硫柳汞的安全性，反疫苗倡导者仍在继续混淆视听，宣扬其所谓的健康风险。
我是一名药剂师，也是拥有35年经验的药物信息专家，专注于评估临床试验中药物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硫柳汞（作为疫苗防腐剂使用）不安全或存在健康风险的观点。
什么是硫柳汞？
硫柳汞（也称为thiomersal）是一种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就被用于某些药物产品的防腐剂，因为它能够通过杀死微生物并抑制其生长来防止污染。
在人体内，硫柳汞会被代谢（即化学转变）为乙基汞，这是一种有机汞衍生物。婴儿研究显示，乙基汞会迅速从血液中排出。
乙基汞有时会被误认为甲基汞。甲基汞具有毒性，即使在低剂量暴露下也会对大脑发育产生多种负面影响。环境研究人员在20世纪70年代发现了儿童体内汞的神经毒性作用，主要源于鱼类中的甲基汞暴露。到20世纪90年代，环境保护署（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EPA）和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针对甲基汞设定了最大推荐暴露限值，特别是针对儿童、孕妇及育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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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硫柳汞引发争议？
对疫苗中硫柳汞安全性的担忧因两个原因而蔓延。
首先，1998年，英国医生安德鲁·韦克菲尔德（Andrew Wakefield）在权威医学期刊《柳叶刀》（The Lancet）上发表了一份后来被证实不可信的报告。他在报告中描述了8名接种麻疹、腮腺炎和风疹（MMR）疫苗后出现自闭症的儿童。然而，这些患者并未与接种疫苗的对照组进行比较，因此无法得出关于疫苗影响的结论。此外，这份数据报告后来被发现是伪造的。而且，这些儿童接种的MMR疫苗从未含有硫柳汞。
其次，联邦政府关于有毒物质甲基汞暴露限值的指南与韦克菲尔德研究的发表时间大致相同。在此期间，自闭症作为一种发育障碍逐渐被广泛认知，其诊断率也在上升。相信韦克菲尔德研究结果的人将甲基汞和乙基汞混为一谈，并推广了毫无根据的观点，认为疫苗中的硫柳汞释放的乙基汞导致了自闭症发病率的上升。
韦克菲尔德的研究于2010年被撤回，他本人因不诚实和违反伦理协议被英国通用医学委员会（General Medical Council）裁定有罪，并被吊销了行医执照。随后的研究没有发现MMR疫苗与自闭症之间的关联，但尽管缺乏证据，这一观点仍然根深蒂固，难以消除。
科学家是否测试过硫柳汞的安全性？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无偏见的研究发现疫苗中的乙基汞具有毒性，或与自闭症或其他发育问题有关——这并非因为缺乏研究。
1999年，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针对联邦政府限制汞暴露的指南进行了一项审查，结果发现除极少数过敏反应外，硫柳汞作为疫苗防腐剂并无危害证据。即便如此，为了应对婴儿接触汞的担忧，美国儿科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和美国公共卫生服务局（U.S. Public Health Service）于1999年联合发布声明，建议从疫苗中移除硫柳汞。
当时，仅有一种儿童疫苗含有硫柳汞作为成分，这种疫苗被称为DTP，用于预防白喉、破伤风和百日咳。其他儿童疫苗要么仅有不含硫柳汞的配方，要么可以获取不含硫柳汞的版本。
到2001年，美国制造商已从几乎所有疫苗中移除了硫柳汞——包括儿童疫苗接种计划中的所有疫苗。
2004年，美国医学研究所（Institute of Medicine）免疫安全审查委员会审查了超过200项科学研究，得出结论：含硫柳汞的疫苗与自闭症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此外，由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和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独立审查的多项精心设计的研究也未发现含硫柳汞疫苗与自闭症或神经心理延迟之间的关联。
硫柳汞如今如何使用？
在美国，大多数疫苗现在以单剂量瓶或注射器形式提供。硫柳汞仅存在于用于大规模免疫接种的多剂量瓶中——具体来说，是一小部分流感疫苗。它并未添加到现代儿童疫苗中，人们可以通过要求接种单剂量瓶或注射器提供的流感疫苗来避免接触硫柳汞。
在一些其他国家，硫柳汞仍被用于疫苗中，以确保必要疫苗的持续供应。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继续确认，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暴露于含硫柳汞疫苗的婴儿、儿童或成人会出现毒性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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