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site Capital的创始人兼CEO Jim Tananbaum一直对数学和计算机算法、生物学和医疗保健感兴趣。他利用这些兴趣，建立并管理了一家拥有近35亿美元资产管理规模的风险投资公司。
桑德希尔路节目主持人Scott McGrew与Tananbaum进行了交谈，以了解更多关于人工智能如何推动医疗和治疗发展的信息。
本周，Foresite Capital的Jim Tananbaum博士正在寻找“品类杀手”疗法，将人工智能技术、医学和资金结合在一起，支持10x Genomics等公司。10x Genomics的Serge Saxonov谈到，他并不热衷于治愈阿尔茨海默病，但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说，在当时癌症是致命的。让我们以阿尔茨海默病为例，因为我认为这里有一个更大的话题。目前，人们通常在出现明显的认知问题时才被诊断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而诊断过程可能很慢，而且很多人甚至不愿意知道自己患上了这种疾病，因为目前没有很多好的治疗选择。然而在过去的一年左右，市场上出现了几种能够影响阿尔茨海默病进展的药物。这些药物有一些副作用，但下一代药物将会更好。
与此同时，测序技术对世界的影响也将非常深远，这将为大规模的人工智能应用提供支持。通过测序方法，可以在症状出现之前很久就在一个人的血液中检测到阿尔茨海默病。那些携带高风险DNA的人虽然不一定都会发展成阿尔茨海默病，但可以将高风险人群缩小到五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然后，可以结合简单的扫描技术（如视网膜扫描）进行进一步确认，从而非常准确地判断一个人是否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之所以重要是因为现在有了这些治疗方法，越早治疗效果越好，希望可以通过早期干预停止甚至治愈阿尔茨海默病。因此，早期诊断成为关键。这开启了预防性护理和早期治疗的新领域，而这正是由测序技术实现的。
许多患者不喜欢预防措施，但如果我们都喜欢预防措施，我们可能都会活得更久。实际上，有一部分人非常关注长寿问题。要想活得最长，最重要的是了解自己遗传了哪些风险。我们每个人都有20种最常见的致死原因，其中95%的人口会因这些原因去世。几乎所有的这些疾病都可以通过早期发现来预防或推迟。例如，如果你属于8%的心脏病高风险人群，只需将胆固醇水平降低到40而不是80，就可以预防心脏病发作。但现在我们可以告诉你谁是那8%。因此，如果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风险，那是他们的选择；而对于那些想活到95岁或100岁的人来说，他们可以采取措施来预防疾病。同样，对于癌症，有25%的人群遗传了增加的风险，我们可以告诉你具体哪个器官的风险较高。癌症的发生是遗传风险和运气的结合，但大约一半是由遗传因素决定的。如果你有结肠癌风险，你可以更频繁地进行筛查，及早发现，这样就不会致命。这就是长寿的理念，也是Ozempic和其他药物的意义所在。Ozempic是一种长效药物，因为它能显著改善心血管结局，使人活得更长，并且看起来更好。此外，它还能清洁肝脏和肾脏，产生其他积极影响。Ozempic通过使细胞对胰岛素更敏感来调节脂肪积累，随着年龄的增长，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人群会出现胰岛素敏感度下降的情况。因此，Ozempic对三分之一的人群具有抗衰老作用。
你是什么驱动你做这件事的？钱当然是好的，但显然答案是，所有这些投资都在帮助人类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一直想改变世界，尽管我觉得在这方面做得还不够。我确实有一些公司在医疗经济的某些领域产生了影响，没有什么比实际生产出能够帮助大量人的产品更有成就感的了。但现在把所有这些东西结合起来，我们有机会通过测序、人工智能以及重新审视经济的每个领域来真正改变医疗保健。这不仅是为了提高药物研发的效率，更是为了改变我们所有人对健康的思考方式，推动世界进入精准预防的框架，让人们活得更健康、更长久。这是巨大的影响，就像改变世界一样，这将在未来十年内发生，我很高兴能够参与其中，希望能够催化一些这样的变化。
是什么让你决定成为一名医生？我在学校学习数学、计算机科学、生物学和遗传学，后来有幸进入了哈佛医学院和哈佛-麻省理工的一个非常技术性的项目。在那里，我继续学习医学，但背景是技术和科学。在我的研究生阶段，我创办了我的第一家公司，并成功开发了一种药物。这是我第一次将科学应用于解决实际问题并创造产品的经历，这个产品帮助了很多特定类型的疾病患者。这让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扩展方式。你在大学期间组织的这家公司最终卖了十亿美元，对吧？是的，它是在我读医学院的时候成立的，结果还不错。当我还在学校的时候，我组织了一次巴士旅行，还带了一个啤酒桶。那么，一个年轻人是如何组织教授们创建一家最终价值十亿美元的公司的呢？首先，我得承认，我非常幸运，最大的运气就是遇到了合适的人。在哈佛和麻省理工，有很多人，但他们中很少有人懂得如何将研究成果转化为产品。我意识到这一点，并努力成为一个能够帮助他们做到这一点的人。我的一般做法是，我在哈佛和麻省理工的课程目录中列出了一门关于学术创业的课程，邀请所有曾经参与商业化的教授来做客座讲师。这是一个结识这些教授的机会，其中一个叫George Whitesides的人对我影响很大。他的儿子George Whitesides Jr.最近当选为加利福尼亚州众议院议员，我感到非常自豪。George对我来说像父亲一样，他在我的课上做客座讲师后，我问他是否可以帮助他商业化一些东西。我想筹集一百万美元来做些事情，那就是开发一种药物。所以我向他提出了挑战，尝试用不到一百万美元来开发一种药物。当你这样设定问题时，就会排除很多选项。事实证明，我一生中只有一种药物是以不到一百万美元的成本开发出来的，远低于一亿美元。我们找到了一种方法，即制造一种不会进入体内的药物。如果我们吃下塑料，它不会进入体内，而是会被排泄出来。于是问题变成了，能否制造一种活性塑料？我们最终制造了一种可以结合磷酸盐的聚合物，当肾功能开始丧失时，磷酸盐变得难以浓缩。这种产品最终成为大产品，几乎所有肾衰竭患者都在使用。我们最终将公司卖给了Genzyme Sanofi，我们在试管中花费不到一百万美元就让产品工作起来，然后最终筹集了大量风险资本并上市。
你的医学背景对你所投资的领域来说是无价的。有很多风险投资家在投资生物技术，但似乎你有优势。公平地说，现在大多数投资者都有技术培训，要么是MD，要么是PhD。我们公司有接近30名这样的员工。多年来，我接触过很多有这种背景的人，所以我认为生物技术公司的建设和投资是非常技术性的，你需要某种培训才能成功。30年前我开始做这件事时，我的医学院院长非常担心我是在浪费教育机会。但我最终说服了他加入我们，他成为了我们的创始人之一。他是肾病专家，当我们开始研究磷酸盐结合时，他成了我们的控制人。另一个让我感兴趣的是你对计算机和数学的研究。任何人听到这个都会说，当然，如果你想成为一名伟大的生物技术发明家、创始人和投资者，你必须是一名既懂医学又懂计算机和技术的医生，因为这些非常重要。但你在1985年就开始学习这些了吗？你当时能预见到今天的一些事情吗？哦，绝对可以。我在1979年高中时就已经是一个数学天才了，我在数学方面远远领先于同龄人。最终，我在科罗纳研究所学习，那里做了很多应用数学工作，包括使用流体动力学建模制造人工瓣膜。那时我就在做这方面的工作。我还目睹了Genentech的成长，我当时就想，这项技术将继续翻倍增长，想象一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发生什么。我一直认为，我有幸拥有这种简单的见解，它贯穿了我的整个职业生涯，并且越来越真实。现在，所有我认为会融合的东西终于开始融合了，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时刻。生物技术总是比你预期的要慢。比尔·盖茨曾说过，短期内变化不大，但长期来看，你会惊讶于发生了多少变化。过去三十年里，变化之大令人难以置信。特别是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和个性化药物的能力，十年后回看现在的这段对话，我们会说，我们当时还不知道这些。在未来十年内，药物开发和个性化药物以及人工智能的辅助将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未来十年内，人工智能可能会取代一些物理药物发现的方法，但我们相信这会在未来五到十年内发生。但这并不会彻底改变这个行业，而是会开辟一类适合这些方法的产品开发。这将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任何受技术影响的领域，尤其是那些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领域，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了解如何将产品想法与人们的需求相匹配。这些都是人类的专业知识，经过多年的逐步创新，才能达到最佳状态。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逐步创新。利率与医疗投资之间存在有趣的关系。你能解释一下吗？你可能不会想到看似与医疗投资无关的事情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但利率也是如此。可以说，利率是风险投资回报的最大因素。生物技术产品的投资理论是，十年或二十年后，你将获得非常有利可图的收入流。因此，你需要从十年或十五年后折现回来。当利率为零时，折现率很小。但现在我们处于5%的利率，这意味着在十五到二十年的时间里，你需要将价值除以四。因此，原本价值20亿美元的东西现在只值5亿美元。整个市场在过去几年里压缩了三四倍，这取决于投资期限。公共市场的看法也会影响私人市场，因为需要大量的资本。因此，这对风险投资产生了影响，使得某些年份的投资处于不利地位。例如，2010年、2011年、2012年是风险投资的好年份，因为它们是在金融危机之后。我打赌2022年、2023年、2024年也会是好年份，因为利率很高。一切都打折出售，类似于金融危机后的状况。随着利率反弹，这些投资将表现良好，但也提高了新资本部署的成本。另一方面，在零利率的高峰期，即2020年和2021年，尽管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市场仍然火爆，我认为这些将是表现最差的风险投资年份，因为在市场最高点部署了资金。我们的2020年基金非常幸运，因为我们能够在2022年和2023年继续部署这笔资金。相比之下，那些仅在2020年和2021年部署资金的基金将面临巨大的阻力，因为它们在估值最高的时候部署了资金。回顾这一切，最大的错误或失望是什么？坦白说，我没有预料到利率变化会如此迅速。10x Genomics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该公司受到了利率快速变化的巨大打击。在我的世界里，我很少被要求考虑宏观经济主题。我也没有经历过利率如此剧烈变化的周期。除了利率变化外，还有多个因素同时发挥作用。通胀削减法案对小分子支付流的影响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该法案将医疗保险与制药公司谈判的时间从13年缩短到9年。因此，你失去了四年的现金流。此外，由于利率更高，还需要将净现值除以四。这是一系列毁灭性的因素，变化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尽管如此，由于我以前见过这些周期的不同版本，我告诉自己，必须在多年间部署资金，因为你无法预测这些事情的到来。除了经济学，你还提到了比尔·盖茨的话：“我们总是高估未来两年的变化，低估未来十年的变化。”最后一个问题，估计未来十年内你的领域会发生哪些变化？我相信会有一定比例的人群会与人工智能医疗机器人互动，这些机器人的任务是帮助我们尽可能长寿。这些机器人将补充我们的决策，就像其他领域的机器人补充决策一样。这种变化不会很快发生，需要企业家完全重新设计医疗保健系统来开发这些框架。最终，医生和护理提供者将以一种不摩擦的方式得到增强，以便与患者每天的互动以及自动AI之间的互动更加顺畅。此外，我相信我们将能够更精确地将药物与患者匹配，并在更早的阶段进行匹配，这将有助于提高任何患病患者的预期寿命。这种针对患者的匹配已经开始，首先是癌症，但它还远远不够，这将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展开。我认为社会经济因素的差异将会缩小，这将对社会产生巨大影响，使低收入人群也能获得与富人相同的医疗服务。这是因为技术在这些方面的部署成本很低。因此，我希望看到一个医疗保健的世界，人口平均寿命更长，但不同人群之间的寿命差距更窄。这种变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实现，但一旦实现，将带来巨大的影响。
(全文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