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部分医生诊室中，AI正在倾听诊疗过程
环境监听和AI文员是目前全美医疗系统中日益普及的人工智能工具。
布拉肯·巴布拉（Bracken Babula），一位杰斐逊医疗中心的初级保健医生，一直在诊疗过程中使用环境监听来提高医疗记录质量。
布拉肯·巴布拉医生现在开始诊疗时，会先关上诊室的门，询问患者是否介意他记录他们的对话。他按下手机上的一个按钮，确认录音开始，然后坐回座位倾听患者讲述。
在过去，这位杰斐逊医疗中心的初级保健医生在诊疗过程中需要一边倾听患者，一边疯狂地打字记录，无法保持持续的眼神交流并充分参与对话。
但过去一年里，他一直在使用一种人工智能工具为他进行监听和记录。诊疗结束后，巴布拉结束录音。几分钟内，一份组织有序的医疗记录就会出现在他的电脑屏幕上，内容包括对话要点总结、讨论的不同医疗问题以及建议的后续步骤。
"我可以面对我的患者，与他们交谈，倾听他们的全部叙述，"巴布拉说。"我花费的时间相同，但记录质量比以前高得多。"
费城及全美各地的医疗系统多年来一直在以患者看不见的方式采用人工智能，例如使用该技术检查放射影像以发现癌症迹象，或改善预约安排。如今，所谓的环境监听和AI文员是患者开始在诊室中看到的人工智能工具之一。
这项技术在医疗领域具有重大吸引力，研究表明医生花在记录患者诊疗和维护医疗记录上的时间比与患者互动的时间更多。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人员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这些工具可以减少医生下班后在家处理文书工作的时间。
今年早些时候，杰斐逊医疗中心宣布计划到2028年通过包括环境监听在内的人工智能工具，重新夺回临床医生1000万小时的工作时间。约有1200名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的医疗服务提供者一直在使用AI文员协助记录。
但医疗伦理专家警告称，医疗系统必须对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监管有限的快速增长的医疗AI市场保持谨慎，FDA负责监管医疗器械和药物。FDA的数字健康委员会正在探索未来如何监管医疗设备中的AI。
例如，录音错误可能导致药物剂量不正确，而文员工具可能难以理解外国口音。医疗系统还必须确保患者同意被录音，并且他们分享的私人健康信息是安全的。
"这对医疗系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需要谨慎采用并仔细检验，"哈佛大学法学院生物伦理学副教授兼副院长I.格伦·科恩（I. Glenn Cohen）表示。
环境监听的优势
环境监听和AI文员工具不仅仅是记录对话并提供文字记录。
这些程序可以区分不同人的声音，并省略不相关的细节——比如关于天气或宠物的简短闲聊。
对话结束后，该技术会生成一份全面的医疗记录。这份记录不是简单的文字转录：它总结了最重要的细节，按讨论的每个医疗状况、医生的建议以及医生告诉患者应采取的后续步骤分节。
这种做法改变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内科医生迪娜·卡帕隆戈（Dina Capalongo）与患者的互动方式，因为她的注意力不再需要在倾听患者和详细记录之间分散。
问候患者后，她会解释AI文员工具，并询问他们是否介意她记录就诊过程——大多数患者同意。
她通过手机上的安全应用程序打开患者的电子医疗记录，然后找到绿色按钮开始录音。
卡帕隆戈已经使用宾夕法尼亚大学自行设计的AI文员工具约一个月。她说，她发现自己会向患者解释检查的某些部分，以便这些内容能成为文员工具记录的一部分。这一过程帮助患者更好地理解她正在做什么。
"他们听到我说'心跳规律'，并知道为什么我要触摸他们腿部内侧，"她说。
检查结束后，卡帕隆戈结束录音，几分钟内——通常在她离开诊室前——程序会在她的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份书面医疗记录。
文员工具要求医生审查所有AI生成的记录，检查是否有错误，并在成为患者正式记录的一部分之前批准。
卡帕隆戈和杰斐逊医疗中心的医生巴布拉都认为，AI生成的记录比他们自己可能写的更全面，且很少出错。医生可能会纠正同事姓名的拼写或删除不相关细节。
一项涉及46名医疗服务提供者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发现，AI文员和环境监听工具使医生在患者就诊期间及之后与电子健康记录互动的时间减少了20%。根据2月份发表在《JAMA Network Open》上的研究结果，他们下班后花在文书工作上的时间减少了30%。
卡帕隆戈没有参与这项研究，但她说她认为该工具也为她节省了时间。
医疗领域AI的挑战
尽管AI有望提高医生效率并改善患者互动，但伦理学家警告称，环境监听和AI文员工具可能存在缺点。
科恩表示，不仔细阅读AI生成记录的医生可能会错过错误，例如不正确的药物剂量。随着AI记录在临床医生中变得常规化，他们快速浏览或略读记录的可能性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科恩还撰写了对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的受邀回应，该回应也发表在JAMA上。
较不成熟的工具可能会误解外国口音，导致记录不准确。
诸如环境监听之类的人工智能工具也带来了隐私挑战。包括宾夕法尼亚州在内的许多州要求双方同意进行语音录音，这意味着医生必须接受如何向患者解释该技术并回答他们问题的培训。
医疗系统的另一个挑战是如何处理患者可能不想被记录的敏感话题，例如关于家庭暴力的讨论。
该技术还可能影响患者医疗记录在医疗事故诉讼中的使用方式，因为它们提供了患者与医生讨论内容、健康细节首次记录时间以及医疗服务提供者在患者护理中采取的步骤的最全面历史记录。
但环境监听工具不一定创建逐字转录——相反，它们使用人工智能编写突出最重要要点的记录，医生随后可以对其进行编辑。
"你正在生成多种记录——录音、转录摘要，然后是医生批准的最终版本，"他说。"这些文件的保留政策是什么？"
宾夕法尼亚大学和杰斐逊医疗中心积极推进AI
宾夕法尼亚大学和杰斐逊医疗中心表示，他们意识到AI的风险，并谨慎对待该技术。
杰斐逊医疗中心总裁巴利格·耶希亚（Baligh Yehia）表示，医院管理人员不断收到AI产品推介，必须仔细评估哪些工具对患者足够安全且值得探索。
他表示，能够通过消除行政负担来改善患者和医生之间联系的AI工具是他的优先事项。
杰斐逊医疗中心预计很快将在急诊科引入环境监听工具。该工具已在初级保健和其他门诊办公室中使用。
该系统还在考虑如何将环境监听用于改进护士交接记录。
随着此类工具在杰斐逊医生中更广泛地可用，该系统正在培训医疗服务提供者与患者进行深入对话，解释技术的工作原理以及如何保护他们的私人健康信息。
宾夕法尼亚大学首先在行政环境中试验AI，例如记录保存、计费和预约安排。宾夕法尼亚大学放射科医生兼数据与技术解决方案高级副总裁米切尔·施纳尔（Mitchell Schnall）表示，该系统希望以不影响患者护理的方式测试该技术。
当患者拨打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中心的通用号码时，AI助理会要求他们描述需要什么——"取消预约"或"账单问题"——并将他们引导至正确的地方，减少电话等待时间。
最近，宾夕法尼亚大学开始将AI引入诊室。该系统开发了自己的文员工具，目前约有1200名在门诊和门诊办公室工作的医疗服务提供者在使用。
宾夕法尼亚大学仍在探索环境监听如何使急诊科受益，在急诊科中效率至关重要，但大量背景噪音可能会使录音模糊。
当地领导表示，安全使用这些工具还需要确保技术不会取代医疗保健中的人性化接触。
"每次都有人在循环中，"他说。"你想确保一切都是准确的，你正在负责任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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