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夏天，关于社交媒体的全国大讨论中一直酝酿着一个想法——通过警告标签来帮助减少在线平台对孩子们的危害。这一想法突然在国会落地生根。周二，阿拉巴马州共和党参议员凯蒂·布里特（Katie Britt）和宾夕法尼亚州民主党参议员约翰·费特曼（John Fetterman）提出了一项法案，要求平台添加这些标签。他们设想每次用户登录平台时都会出现一个弹出框，要求他们确认潜在的心理健康风险，然后才能浏览、发布或聊天。这些标签将由美国卫生总署和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开发，并链接到心理健康资源。
警告标签是一个来自物理世界的老概念——想想香烟盒、电线和硬苏打水——健康倡导者一直在尝试将其应用于虚拟世界。由于没有新的全国性政策来监管儿童的在线安全，甚至现有的州法律也陷入法庭争执，这个简单而经受过时间考验的标签想法显得越来越重要。
但有一个问题：目前尚不清楚这些标签是否有效。这项新的参议院法案是对卫生总署维韦克·穆尔蒂（Vivek Murthy）6月发表的一篇社论的具体回应，他在社论中宣布社交媒体的成瘾算法对青少年构成健康风险，并呼吁实施类似于烟草的警告标签。（科技行业团体称他的想法侵犯了言论自由，而知名科技首席执行官们则否认社交媒体会恶化年轻人的心理健康。）
穆尔蒂的推动激发了儿童安全倡导者的热情，但由于他的职位没有权力单方面发出警告，他只能恳求国会采取行动。警告标签很快成为政策制定者的新目标。其吸引力显而易见：警告标签是一种绕过多年复杂辩论的方法，避免了限制、禁令和在试图监管大型公共言论论坛时涉及的种种权衡。
本月早些时候，42位州检察长组成的两党联盟支持穆尔蒂的事业，并提醒国会采取行动。“这确实是我们孩子现在面临的关键问题，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布里特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谈到她的法案时说，“无所作为不是选项。”
然而，在这场辩论中，一个重要的问题被忽视了：警告标签是否会真正……你知道的，起作用。香烟盒是最主要的比较对象。穆尔蒂引用了烟草研究，表明警告标签可以提高意识并改变行为。但孩子们或他们的父母在看到一个警告他们可能损害心理健康的弹出框后，会对TikTok或Instagram有不同的感受吗？
哈佛大学法学院访问教授艾琳·尼尔森（Aileen Nielsen）研究过警告标签，她批评穆尔蒂的建议缺乏力度。她将其比作饼干同意框和所谓的“僵尸法律”，即强制披露合成数字内容的州法律，但并不总是广泛执行。她还指出，即使平台遵守规定，也不能保证孩子们会减少使用社交媒体，或改善他们的心理健康。
东北大学应用心理学教授雷切尔·罗杰斯（Rachel Rodgers）研究了经过修改的照片上的标签，发现它们未能减少接触理想化图像带来的负面身体形象和饮食障碍效应。她指出，给某物贴上风险标签具有象征意义，因为它明确将产品与危害的概念联系起来，但减少风险的实际机制尚不明确。
“法案要求添加弹出框和心理健康资源，这不会带来负面影响，可能会有所帮助，”她说。但她补充道：“引入政策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在不确定政策是否真正有帮助的情况下引入政策或许并不是一条坚定的路径。”
当然，该提案在逻辑上有其吸引力，尽管这也是一种警示。尼尔森称警告标签是“非常好的政治表演”。
“这可能是符合第一修正案的。因为它是无效的，不太可能激怒大型利益相关者如大型科技公司，同时它又具有道德上的力量，”她说。
儿童安全倡导者表示支持参议院的法案，但警告说不应以此替代《儿童在线安全法》等立法，后者要求平台做出更多改变并履行对用户的关照义务。观察人士不指望该法案在本届国会中单独通过，但乐观者推测它可以附带在更大的必须通过的立法中。
负责任社交媒体委员会主任阿利克斯·弗雷泽（Alix Fraser）还建议警告标签可能有助于解决其他技术政策问题。例如，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可以被要求披露其信息可能不完全准确。（ChatGPT已经带有这种警告。）
“我绝对认为在技术领域看到其他事物的警告标签将是积极的，”他说。“这将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但这些都不能替代更大的修复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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