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疗保健领域对人工智能的狂热中，患者不再是中心焦点，Hannah van Kolfschooten如是说。她在欧盟医疗保健领域关于患者权利保护和人工智能方面获得了博士学位。“人工智能应该改善患者护理，而不是仅仅提升医院的声誉。”
当你处理医疗问题时，很可能会接触到人工智能。“当你拨打救护车电话时，软件会计算救护车的优先去向。目前我们还没有到机器人取代医生的地步，但未来这种情况可能会改变，”Van Kolfschooten说。她的研究集中在技术发展背景下欧盟患者的权益。
患者的权利到底是什么？
“最明显的例子是，在任何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之前，你必须给予同意。例如，如果医生要给你打针，必须先告知你后果并征得你的同意。另一个例子是隐私：谁在治疗室内，谁能查看你的病历？”
人工智能将如何改变患者的权益？
“有很多文章讨论了人工智能如何改变社会，但在医疗保健领域，人工智能已经广泛使用。问题是，医生和患者都不清楚这些算法是如何工作的。这触及到了‘知情同意’的权利。如果医生不了解人工智能的工作原理，就很难向患者传达这些信息。另一个问题是，开发合适的算法需要个人数据，而患者有权保护自己的隐私。”
人工智能在医疗保健中的应用
“它经常用于诊断。在脑部扫描中，人工智能可以筛选出某些可疑区域。如果人工智能在描述症状时识别出某些风险信号词，也可能提前安排某人的预约。乌得勒支大学医学中心最近开发了一种算法，通过跟踪300名婴儿的成长来预测他们的认知发展。这样可以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做出相应的调整。但这有些争议，因为这意味着你可以开始以不同的方式对待孩子。我们在老年护理中也看到了很多人工智能的应用。智能摄像头系统可以记录房间内是否有人跌倒。通过观察社交活动、饮食和睡眠模式，也可以估计抑郁的风险。”
你认为这些是积极的发展吗？
“我持谨慎批判的态度。当你打开报纸时，看到的都是积极美好的一面。因此，我也想澄清另一面。如果正确使用人工智能，它确实有很多优势，并且可以节省时间。但首先必须确保患者的权益得到保障。很多资金投入到人工智能是因为医院认为使用它是‘酷’的。但我看到了实施中的问题。太多是从技术开发者角度出发，而太少从患者的角度考虑。在家庭护理中，所有员工都配备了iPad，因为它符合公司的新形象。但实际上，员工和患者都不理解新的工作方式，结果反而浪费了更多时间。人工智能往往是自上而下强加的，而我们知道，自主性对于医患之间的信任非常重要。这种见解有时在炒作中缺失。人工智能应该改善患者护理，而不是仅仅提升医院的声誉。”
如果不使用人工智能，我们难道不能帮助更少的人吗？
“不，这是政治上所描绘的形象。好像技术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这种形象也被商业界推动。技术开发成本高昂，使用时也需要大量能源。如果我们把这些资金投入到人员配备和工资上，就可以解决许多医疗保健面临的挑战。这不是一个‘要么使用人工智能，要么人们就会死亡’的问题。”
欧盟有很多监管吗？
“欧盟已经出台了《人工智能法案》，该法案也适用于医疗保健。然而，它仍然相当宽泛和抽象。欧盟已经有大量的医疗产品安全法规，但在患者权益方面仍很少。在我的论文中，我提议创建一份欧洲患者权益宪章，因为它们正受到人工智能的压力。”
这有什么危险？
“欧洲很快就能决定市场上有哪些产品，因为市场将受到监管。但产品的使用将由成员国自行决定。存在一种风险，即人权在成员国之间会有所差异。医疗保健跨越国界，因此作为患者，你可能会突然发现自己与那些将你的病历分享给公司的国家打交道。维护医患关系的信任至关重要。如果没有这种信任，人们会避免就医。我们从研究中知道这一点。如果我们不对医疗保健中的人工智能使用设置保障措施，患者真的有可能失去对医疗系统的信任。另一个风险是，如果所有人都使用的软件出现问题，那么问题会立即出现在各地。”
这已经是真正的风险了吗？
“我认为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不在自由市场上销售的人工智能已经在医院中使用。医疗保健的重点是效率，而这可以用欧元来衡量。但考虑到患者也同样重要。医疗保健不应该为了最大化利润，而是要保护那些已经脆弱且需要照顾的人。如果你开始将人工智能视为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那么重点似乎不再放在患者身上。”
你希望你的论文能达到什么效果？
“我已经与欧盟委员会和议会的人员交谈过。我发现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人工智能对医疗保健的影响。关于ChatGPT和自动驾驶汽车的讨论很多，但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却很少。我希望看到更多的意识，并更好地考虑如何在这个领域保护人权。欧盟希望规范人工智能产品，但不应忘记使用这些产品的人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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