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卫生官员正在审查一种矿物，这种矿物被添加到一些化妆品、药品和食品中，而许多人从未对其安全性产生过怀疑：滑石粉。
在近期发表于医学期刊《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的一篇题为《新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优先事项》的评论文章中，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局长马丁·马卡里（Martin Makary）博士和FDA首席医学与科学官文尼·普拉萨德（Vinay Prasad）博士写道，FDA于5月召开了一次关于滑石粉的专家小组会议。他们还指出，一些公司已经从婴儿爽身粉中去除了滑石粉，因为其具有致癌性。例如，强生公司（Johnson & Johnson）在2023年停止使用滑石粉，此前有超过60,000名卵巢癌患者对其提起法律诉讼。
《美国医学会杂志》的文章补充说，滑石粉仍然很常见，因为人们仍在“定期摄入”它，作为多种药品和食品中的成分。
尽管有这些诉讼，但研究尚未证实滑石粉是否会致癌，特别是通过食物摄入时。然而，公司继续在粉末和化妆品中使用滑石粉。
以下是人们接触滑石粉的方式、潜在的健康风险以及应对措施。
滑石粉与石棉
滑石粉是一种天然矿物，含有镁和硅等多种元素。当被磨成细小颗粒时，滑石粉就变成了滑石粉，它可以吸收水分并舒缓皮肤。人们使用含滑石粉的化妆品和粉末已有一个多世纪的历史。
在公司从地壳深处开采滑石粉之前，它会与另一种矿物石棉混合。这通常导致滑石粉被石棉污染，而石棉已被证实会导致癌症。
含有石棉的滑石粉是一种致癌物，尤其是当它被吸入时。而未被污染的滑石粉是否具有致癌潜力则不太明确。埃默里大学（Emory University）的流行病学教授乔伦·希尔德克劳特（Joellen Schildkraut）表示，理论上，单独的滑石粉也可能引发癌症，因为其颗粒在吸入或通过皮肤进入体内后会引发炎症。
“炎症可以促进癌症，”希尔德克劳特说。“许多研究都显示了这种关联。”一些研究显示，不含石棉的滑石粉会导致动物产生肿瘤，但希尔德克劳特指出，动物对人类卵巢癌的反应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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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消费者无法得知含有滑石粉的产品是否受到污染。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公司自愿对滑石粉进行检测，但这些方法不够灵敏，无法检测到产品中的石棉——而FDA也不要求证明产品不含石棉。“这意味着很多受污染的滑石粉可能在未被发现石棉的情况下通过了检测，”希尔德克劳特说。
研究人员使用更好的检测方法，对化妆品是否含有石棉进行了抽查。从1948年到2017年，三分之二的这些检测（作为诉讼的一部分进行）显示含有石棉，通常为微量。2020年，非营利组织环境工作组（Environmental Working Group）发现，含有滑石粉的化妆品样本中有15%受到石棉污染。
2023年，FDA在50种含滑石粉的化妆品中未检测到石棉。（该机构未回复《时代》杂志的置评请求。）然而，环境工作组高级科学家凯莉·拜因斯（Kaley Beins）表示，由于这些检测样本量较小，无法对整个市场得出结论。
今年晚些时候，FDA预计将最终确定一项旨在改进公司检测方法的新规定。
卵巢癌风险
一些数据显示，卵巢癌与一种特定类型的滑石粉暴露之间存在联系：在私密部位使用婴儿爽身粉进行个人卫生。但研究结果并不一致。
在一封6月写给马卡里的信中，几位滑石粉研究人员——其中一些人与生产含滑石粉产品的公司有关联——批评了FDA最近关于滑石粉健康影响的圆桌会议。信中指出，圆桌讨论存在偏见，因为其中包括“几位在滑石粉相关诉讼中受雇的原告专家”，而没有辩护方专家。
信中说，涉及不同女性群体的研究仅显示出与卵巢癌的极弱关联。希尔德克劳特——5月圆桌会议的参与者之一，且与诉讼无关——指出，其中一些研究涉及的被诊断为卵巢癌的女性相对较少。可能数据本身不足以产生更强的证据。
然而，2020年，科学家们汇总了之前研究组的数据，仍然未发现显著的关联。
国家环境卫生科学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Environmental Health Sciences）的工作人员科学家、2020年研究的主要作者凯蒂·奥布莱恩（Katie O’Brien）表示，一个重要因素是“人们可能不太擅长报告自己的个人滑石粉使用情况”。在去年的另一项研究中，她尝试在重新分析50,000多名女性的数据时纠正报告错误，发现频繁使用滑石粉的人确实卵巢癌风险更高。
希尔德克劳特说：“这种类型的研究并不能确定因果关系。”她在公共圆桌会议上也强调了这一点。“但我们确实看到了一致的关系。”
奥布莱恩指出的自我报告问题也可能适用于婴儿爽身粉的使用。“人们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否使用过婴儿爽身粉，”奥布莱恩解释道。
与此同时，一些实验室研究显示，当人类卵巢癌细胞暴露在滑石粉中时，炎症和细胞生长增加，而这些机制可能促进癌症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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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菲特癌症中心（Moffitt Cancer Center）的流行病学家詹妮弗·珀穆特（Jennifer Permuth）——她曾作为专家证人代表强生公司，并签署了致马卡里的信——质疑滑石粉如何从其应用部位迁移至卵巢引发癌症，而不会在途中其他器官（如宫颈）引发癌症。
珀穆特说：“我们预计这些器官也会发生癌症。”但研究发现这些癌症的联系也很弱。
2024年的一份审查中，世界卫生组织发现总体证据并未证明滑石粉会导致癌症，但其“可能致癌”。希尔德克劳特说，审查主要关注卵巢癌“因为那里的证据最多”，相比之下其他癌症的证据较少。她曾是审查委员会成员。与此同时，美国癌症协会指出，如果确实存在增加的癌症风险，那“可能非常小”。
欧盟已将滑石粉指定为致癌物，并预计在2027年禁止滑石粉用于化妆品。
其他潜在健康问题
关于滑石粉与其他健康问题的研究较少。一些研究表明，即使滑石粉不含石棉，矿工反复吸入滑石粉也会增加肺癌风险——但关于吸入婴儿爽身粉的研究则更为有限。
此外，一种名为间皮瘤的致命癌症与石棉暴露密切相关，尽管与滑石粉的联系不太明确（部分原因是间皮瘤极为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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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Asbestos.com间皮瘤中心（一个由倡导者、医生和律师组成的团队，支持患有间皮瘤的人）的患者倡导者，凯伦·塞尔比（Karen Selby）表示，她与一些在早年接触化妆品几十年后患上该病的患者合作。她小时候每年圣诞节都会得到一盒化妆品粉来玩耍。她会把自己裹满滑石粉，扮演“友好的幽灵卡斯帕”。她没有患上间皮瘤，但回想起滑石粉尘雾弥漫的场景，她有时会想：“天哪，我当时对自己做了什么？”
拜因斯说，这些化妆盒通常含有便宜的成分，如受石棉污染的滑石粉，尽管“儿童是环境健康中的易感群体”。“我会尽量让他们远离滑石粉。”
安全预防措施
在研究人员继续研究滑石粉的同时，拜因斯建议使用含有滑石粉替代品（如玉米淀粉）的产品。（这也是强生公司现在使用的替代滑石粉的成分。）拜因斯说：“我们可以承认这种不确定性，并使用更安全的替代品。”
环境工作组有一个名为Skin Deep的数据库，追踪哪些化妆品含有滑石粉等成分。拜因斯估计，目前数据库列出了约150,000种产品，其中8,000种含有滑石粉。
希尔德克劳特说：“我个人不会使用滑石粉。”“因为接触少量石棉就可能导致癌症，不值得冒这个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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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避免使用婴儿爽身粉。即使它们不含滑石粉，奥布莱恩指出，“可能还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化学物质”，例如用于香味或质地的添加剂。
如果你几十年来一直接触滑石粉——无论是通过个人产品使用，还是经常涉及滑石粉的职业，如美发行业——请将这些信息告诉你的医生。奥布莱恩说，他们可能会建议进行卵巢癌和其他疾病的筛查。
食品和药品呢？
滑石粉常被添加到多种食品中，如口香糖和糖果，以防止它们粘在包装纸上或结块。然而，相对较少的食品含有滑石粉。拜因斯说：“它有时存在，但不在大量食品中。”要查找哪些食品含有滑石粉，你可以搜索环境工作组的食品评分（Food Scores），该平台追踪成分。在数据库中的80,000种产品中，目前只有39种被列为含有滑石粉。
此外，环境工作组的验证（Verified）计划认证符合其最严格健康标准的品牌。要获得认证，品牌必须披露其成分、提供检测数据，并避免使用有争议的成分。含有滑石粉的产品无法获得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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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石粉还被添加到一些药片涂层中，因为它有助于药片在生产过程中顺利通过制造设备。但目前对食品或药片中滑石粉的癌症风险知之甚少。拜因斯说：“有人认为由于食品暴露可能会导致胃肠道问题，因为它是促炎的。”然而，目前这一效应主要是理论上的。
珀穆特说：“出于公共健康的考虑，我们不应制造虚假警报，让人们害怕自己的食物和药物。”她研究胃肠道癌症。
奥布莱恩说：“频繁使用基于滑石粉的个人护理产品或化妆品的人风险最高。”她补充说，使用这些产品没有医学上的必要。奥布莱恩指出，尽管其他已知的环境风险（如空气污染）可能难以避免，但“使用滑石粉产品是个人可以控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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