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摘要
私募股权在从医疗服务中提取财富的角色引起了全国媒体和学术研究的关注，其中Steward Healthcare System在2024年的破产成为了典型案例。私募股权公司Cerberus在2011年收购了Steward，出售其资产，削减员工和供应，提取超过10亿美元，并最终使其在2024年破产。相比之下，许多其他金融参与者拥有和运营医疗保健领域的其他部分，却较少引起关注。
在本系列报告的第二部分中，我们考察了联邦法律和法规如何治理健康IT，并分析了创建、拥有和运营医疗机构所依赖的信息基础设施的企业集群。这些企业包括风险投资家、健康IT供应商以及来自硅谷的“大科技”公司和华尔街的其他参与者。虽然健康IT系统已成为医疗机构决策过程中的不可或缺部分，但鲜有人关注这种变化是否以及如何增加了医疗行业的金融化。所谓金融化是指，主要以金融利益为主的参与者渗透到行业中，改变决策逻辑及其结果，远离其医疗使命，转向金融目标。对于当前关于如何制定AI和机器学习在医疗保健中的标准和护栏的辩论，这些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
本文的实证问题是，这些金融参与者是为医疗保健创造价值还是从中提取价值。我们从观察到，健康IT可能为临床医生和患者带来好处，并使那些最能从技术中获利的企业受益。但这些金融关系是否增强了技术改善医疗交付系统的潜力，取决于是否制定了标准并加以执行，实施条件如何，以及谁具有相对权力来设定价格和质量。我们关注的是，健康IT在多大程度上改善了医疗服务，外部金融参与者从中提取了多少财富，以及这是否以医疗组织、员工、患者和纳税人为代价。
这一问题在人工智能（AI）和机器学习（ML）在医疗保健中占据中心位置时尤为突出，政策制定者正在辩论如何对其进行监管。人们普遍对这些技术能否降低成本并提高医疗质量充满热情，同时也对问责制和监管能力表示担忧。当前的公共辩论反映了30年前关于电子健康记录（EHR）是否会实现成本和质量改进的讨论。
健康IT系统的金融化
集成健康IT系统建立在几十年来医疗机构对电子健康记录系统的实验基础上，受到联邦政府的推动和支持。然而，这些系统在实施过程中面临诸多问题，如缺乏足够的监管和技术透明度，导致医疗服务提供者、医生、护士和工作人员承担了系统故障、耗时的数据录入和工作变通的成本，有时甚至影响了患者护理质量。此外，系统的安装和维护成本远高于预期，而这些隐性成本并未被充分计算。
收入周期管理系统
收入周期管理系统（RCM）促进了医疗保健的金融化，随着医疗组织对这些系统的依赖增加，吸引了风险资本、私募股权、IT供应商和大科技公司进入这一市场。RCM系统现在是连接标准化编码的患者健康记录、计费、财务会计系统、索赔管理和账单收集的“粘合剂”。由于金融参与者将这些系统构建为大型集中式健康IT数据枢纽，它们成为最容易受到黑客攻击和网络攻击的宝贵目标。
RCM系统最初是简单的账单和会计软件程序，后来在20世纪90年代和2000年代随着电子健康记录的发展而逐渐成熟。HITECH法案和《平价医疗法案》刺激了对RCM系统的需求。到2010年代，RCM系统开始多样化，整合了从初次患者接触到最后的索赔和付款的一系列功能。目前，最先进的公司还包括患者注册、保险验证、诊断和医疗程序编码、支付处理、索赔跟踪和评估等功能。
数据分析、算法决策和人工智能
目前对医疗保健中人工智能（AI）的热情类似于50年前对电子病历的期望，但更为强烈。AI应用迅速涌现，利用已有的数据分析和EHR平台。虽然这项技术尚未得到充分验证，但医疗组织和保险公司正迅速将其整合到决策过程中，期望通过自动化节省大量劳动力成本。然而，实证证据尚不充分。
患者健康数据的货币化
过去几十年间，购买和销售患者健康数据的行业迅速发展。该行业被称为“二次数据”，因其对营销、数据分析、私人公司研究和生物医学研究的价值而变得非常有利可图。HIPAA、HITECH和ACA等联邦法律和法规促进了该行业的发展。HIPAA要求保护个人隐私，但隐私保护有限。HIPAA允许任何实体在数据去标识化后访问患者数据，从而合法化了患者数据的货币化。
网络安全风险
自HITECH法案通过以来，医疗数据泄露加速。医疗保健行业因数据价值高而成为最容易受到网络攻击的目标。2024年，Change Healthcare遭遇的勒索软件攻击影响了一亿多美国人，成为历史上最大的关键基础设施攻击事件之一。这表明，缺乏对大型技术和医疗公司的监管，导致电子健康系统的脆弱性。
结论
本文探讨了电子健康记录系统如何为叠加更多IT应用和利用患者数据谋取经济利益创造了基础设施。自《平价医疗法案》通过以来，联邦政府继续推动基于价值的护理模式，要求医疗组织采用复杂的财务管理系统，从而增加了对RCM系统的需求。本文还分析了这些系统带来的负面后果，如数据不准确、更新不及时等问题，并指出，尽管EHR系统改进了账单流程和内部沟通，但很少有研究计算其总体经济效益，包括安装、维护和升级系统的隐藏成本，以及培训整个医疗工作者队伍以应对不断变化的系统所需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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