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声的杀手正潜伏在美国数以千万计的家庭水龙头中,尤其是农业地区的家庭面临的风险最大。
化肥、杀虫剂和牲畜粪便混入地下水,形成了硝酸盐。这种化合物在环境中天然存在,但大量摄入可能有害,并引发高铁血红蛋白血症——一种对婴儿来说可能是致命的情况,俗称“蓝婴综合症”。
即使水中硝酸盐浓度低于美国环保署(EPA)规定的每升10毫克的最大安全限值,长期接触仍与甲状腺癌、肾癌、卵巢癌、膀胱癌和结肠癌、DNA损伤、不良妊娠结局以及年轻人结肠癌发病率上升有关。
德梅因大学健康科学学院的新研究聚焦于孕妇接触该化学物质对其未出生婴儿的影响。研究表明,即使硝酸盐浓度仅为EPA安全限值的百分之一,也会增加早产和低出生体重的风险,而这些情况与孩子未来患慢性病、学习障碍和心理健康问题的风险较高相关。
研究作者杰森·森普里尼博士表示,孕期接触硝酸盐的危害大约相当于孕期吸烟危害的15%。他强调:“我并不想贬低预防孕期吸烟的重要性,但我必须问,我们是否给予了硝酸盐与吸烟同等的关注?”
据估计,约有6000万美国人依赖含有硝酸盐的自来水,但他们对此却毫不知情。这些人通常生活在农业经济占主导地位的州和农村地区,例如爱荷华州、内布拉斯加州、堪萨斯州、加利福尼亚州中部、得克萨斯州和俄克拉荷马州。
城市也受到硝酸盐污染的影响。环境工作组的一项分析指出了洛杉矶、旧金山、丹佛、迈阿密和纽约市郊区的问题。报告显示,在43个州的主要供水系统中,饮用水的硝酸盐浓度达到或超过3毫克/升,而在39个州中,至少有一个大型供水系统的硝酸盐浓度达到或超过5毫克/升。
尽管仍低于EPA的最大安全限值,但公共卫生专家认为现行标准应更为严格。自上世纪50年代首次设定安全限值以来,科学家发现硝酸盐浓度低至11毫克/升就可能引发蓝婴综合症。
前威斯康星州毒理学家戴夫·贝拉克指出,当时的标准被设定为10毫克/升,几乎接近安全边缘。“这就像站在悬崖边上,”他说,“当你站在边缘时,你是安全的;但只要迈出一步,就会像《哔哔鸟》一样坠落。”
然而,贝拉克深入研究了支持这一安全标准的研究后发现,一些婴儿在硝酸盐浓度低至0.4毫克/升时就已经生病。他认为EPA的标准应该更加严格,因为科学证据表明硝酸盐的危害比之前想象的更大。
其他研究也得出类似结论。加拿大新斯科舍省的研究人员追踪了1998年至2006年间该地区记录的重大出生缺陷,发现在饮用水硝酸盐浓度在1至5.56毫克/升之间的地区,出生缺陷的可能性是普通地区的两倍。
长期接触硝酸盐还可能增加患多种癌症的风险,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已将硝酸盐归类为“可能对人类致癌”的物质。
2008年一项针对威斯康星州农村女性的研究发现,饮用硝酸盐含量为10毫克/升或以上的水的女性患一种影响结肠第一部分的致命癌症的风险增加了近三倍。即使是硝酸盐浓度在1至5.9毫克/升之间,癌症风险也会增加1.4倍。
同时,在西班牙和意大利,科学家发现了饮用水中硝酸盐与结直肠癌之间的联系。分析近5400名参与者后,研究显示,每天从水中摄入超过10毫克硝酸盐(相当于饮用两升含5毫克/升硝酸盐的水)的人,其结直肠癌风险比摄入量减半的人高出49%。
在爱荷华州,研究人员发现硝酸盐暴露与老年女性甲状腺癌之间存在联系。跟踪近22000名女性数十年后,研究人员发现,那些饮用硝酸盐浓度超过5毫克/升的水至少五年的女性,患甲状腺癌的风险高出2.6倍。
2015年一项针对超过28000名绝经后女性的长期研究发现,公共供水系统中硝酸盐水平最高(2.98毫克/升或以上)的女性患卵巢癌的风险是最低水平女性的两倍。私人井水用户由于农业径流污染地下水也面临中度升高的风险——风险增加1.5倍。在24年的随访中,研究人员共发现了315例卵巢癌病例。
硝酸盐极易溶于水,因此去除成本高且困难。单户住宅或市政供水系统可以安装反渗透和离子交换过滤器来去除饮用水中的毒素,但这些设备昂贵且许多人无法负担。
除农业径流外,渗漏的化粪池系统可能释放含硝酸盐的未经处理的废水。垃圾填埋场、工厂和食品加工厂也可能随着时间推移释放硝酸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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