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e Hughes
2025年9月3日
马德里报道——在慢性冠状动脉综合征（稳定型冠状动脉疾病）且具有高动脉粥样硬化血栓风险、正在使用口服抗凝剂的患者中，添加阿司匹林会导致大出血和全因死亡风险升高，且未降低双盲随机AQUATIC试验中的动脉粥样硬化性血栓事件。
"我的核心结论是，即使在这类高风险人群中，当患者已使用口服抗凝剂时，添加阿司匹林也无法降低血栓事件风险，反而会造成显著伤害。"该试验资深作者、法国布雷斯特大学Martine Gilard医学博士指出。
"我们的结果明确表明，使用口服抗凝剂的患者不应长期接受阿司匹林治疗，即使其血栓风险较高。我认为这是个强烈信号，将改变临床实践。"
Gilard于8月31日在欧洲心脏病学会（ESC）2025年大会上公布了AQUATIC试验结果，相关成果同时发表于《新英格兰医学杂志》。
在ESC新闻发布会上未参与该研究的挪威奥斯陆大学医院Dan Atar医学博士评论称："过去十年我们逐步减少在口服抗凝患者中使用抗血小板药物，但既往研究主要关注支架植入后的急性期。AQUATIC试验正好填补了长期管理的空白，这些结果明确将被纳入指南。"
阿司匹林每年导致3万至5万人死亡
在ESC热线会议上讨论该试验时，美国杜克大学Renato Lopes医学博士计算显示，在该人群中使用阿司匹林的需伤数（NNH）为46。"这意味着每治疗46例患者就会增加1例死亡，换算成数字即相当于每年导致3万至5万例冠状动脉疾病且使用口服抗凝剂患者的死亡。"
"这项试验很好地印证了随机试验的价值——在本例中找到了抗血栓治疗的最佳平衡点：在该人群中应停用阿司匹林，仅继续使用口服抗凝剂。"
因超额死亡提前终止试验
Gilard在报告中解释称，慢性冠状动脉综合征患者通常接受长期单药抗血小板治疗预防血栓复发。约15%的这类患者因房颤等适应症需长期抗凝治疗。
既往多项研究显示，全剂量口服抗凝剂联合单药抗血小板治疗的出血风险高于单独抗凝，但这些开放标签试验纳入的低风险人群未全部接受支架治疗，且未显示联合方案对血栓事件的潜在获益。
AQUATIC试验在法国51家中心开展，纳入既往支架植入（至少6个月前）且高血栓风险、正在接受长期口服抗凝的慢性冠状动脉综合征患者。参与者被随机分配接受阿司匹林（每日100mg）或安慰剂，所有患者继续原有抗凝治疗。
因阿司匹林组全因死亡超额，独立数据安全委员会建议提前终止试验（中位随访2.2年），最终纳入872例患者。
结果显示主要终点事件（心血管死亡、心肌梗死、卒中、系统性栓塞、冠状动脉血运重建或急性肢体缺血）发生率为阿司匹林组16.9% vs 安慰剂组12.1%（校正风险比[AHR] 1.53；95%CI 1.07-2.18；P=0.02）。
全因死亡率13.4% vs 8.4%（AHR 1.72；95%CI 1.14-2.58；P=0.01），大出血发生率10.2% vs 3.4%（AHR 3.35；95%CI 1.87-6.00；P<0.001）。
"这是首个双盲试验评估慢性冠状动脉综合征抗凝患者长期抗血小板治疗。结果显示无获益且有明确危害。相比既往研究，本试验纳入患者血栓风险高出7倍且均有支架植入史。"
"影响数百万患者的终身问题"
Lopes指出，临床实践中常见接受抗凝治疗且行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PCI）的房颤患者。这类患者出血和缺血事件风险均高，治疗需权衡抗血小板联合抗凝的风险获益。
既往AUGUSTUS试验显示，PCI后数日停用阿司匹林仅保留口服抗凝剂（阿哌沙班）和单种P2Y12抑制剂可改善预后。但6个月或1年后如何长期管理是"影响数百万患者的终身问题"。
亚洲开展的四项随机试验证实完全停用抗血小板药物（阿司匹林）可减少出血且不增加缺血事件。AQUATIC作为首个双盲研究，将亚洲人群结果推广至欧洲人群。
尽管出血结果可预期，但阿司匹林组心血管事件增加"反直觉"。Gilard解释称，两组实际血栓事件无差异，复合终点差异源自心血管死亡。推测出血增加可能促使医师调整治疗，进而导致心血管死亡率升高。
AQUATIC试验为研究者发起项目，由法国卫生部和拜耳医疗无限制资助，Gilard医学博士无利益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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