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们喝一口自来水时，英格兰大约有600万人还会摄入一些额外的东西，一种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添加成分。这种被称为氟化物的物质无色、无味、无嗅，已经在英国部分地区的地方供水系统中添加了大约60年，以帮助预防蛀牙。
加氟地区的包括伯明翰（1964年首次引入）、坎布里亚郡、柴郡、考文垂、唐卡斯特、泰恩赛德和牛津的部分地区。氟化物是一种天然存在于茶、咖啡、贝类、土豆和燕麦等食品中的矿物质，它有助于增强牙齿表面的釉质，使其更能抵抗糖分引起的腐蚀。
一些牙科卫生专家将向饮用水中添加氟化物描述为英国最伟大的公共卫生倡议之一。现在，工党政府预计将落实其保守党前任在2022年《健康和社会保健法案》中制定的计划，扩大氟化水的供应范围，以改善全国的口腔健康。
多年来，是否在当地供水中补充氟化物一直由地方政府根据蛀牙水平和实施成本来决定。《2022年健康和社会保健法案》将这一责任移交给卫生和社会保健部，使其能够监督氟化项目的扩展。
然而，这种“大规模药物治疗”真的有必要吗？更重要的是，向每个人的饮用水中添加氟化物是否安全？
当选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提名的卫生部长罗伯特·F·肯尼迪（Robert F. Kennedy Jr.）最近在X（前身为Twitter）上表示，当特朗普在一月份上任时，他将建议所有美国水务公司立即从其供应中去除氟化物。美国约有三分之二的人口饮用含氟水以对抗龋齿，多项研究表明这确实有效——牙齿健康因此得到改善。研究表明，平均而言，向饮水中添加氟化物可以使每个儿童减少两颗龋齿。
但肯尼迪是一名已知的疫苗怀疑论者，他在上个月在线写道：“氟化物与关节炎、骨折、骨癌、智商下降、神经发育障碍和甲状腺疾病有关。”
当食物或饮料中的糖进入口腔时，隐藏在我们牙龈上的细菌会将其转化为酸，这些酸会分解牙齿上的釉质并导致龋齿——这个过程称为脱矿化。氟化物与釉质结合并逆转这种衰退，导致再矿化，从而强化牙齿以抵御酸攻击。
这一过程对幼儿尤为重要，因为他们的牙齿釉质较薄，更容易患龋齿。根据NHS英格兰今年9月发布的数据，龋齿是10岁以下儿童住院的主要原因，2023/24年度有超过19,000名儿童因烂牙而需要拔牙，给NHS带来了约5000万英镑的成本。
然而，肯尼迪的社交媒体帖子是由加州一名地区法官最近的一项裁决引发的，该裁决要求美国环境保护署（负责监督水质安全）对饮用水中的氟化物施加严格规定，因为高含量可能会对儿童的智力发展构成风险。
地区法官陈爱德华（Edward Chen）就反氟化物组织提起的诉讼作出裁决，认为该政策对健康有害。多年来，许多研究表明过量摄入氟化物会损害儿童的智商——可能是通过氧化应激破坏大脑中涉及记忆和学习的区域，其中有害分子称为自由基会摧毁脑细胞。
2023年发表在《环境研究》上的一项最新研究发现，当饮用水中的氟化物浓度约为每升1毫克时，儿童的智商平均下降了3分（大多数10岁以下儿童的智商测试得分在30到50之间）。世界卫生组织建议饮用水中氟化物的最大含量为每升1.5毫克。
意大利摩德纳和雷焦艾米利亚大学的研究人员在其报告中警告说：“总体而言，大多数研究表明氟化物暴露对儿童智商有不利影响，从低水平开始。”（低水平定义为1毫克/升）
动物实验也表明氟化物暴露可能损害记忆力，而且有传闻证据表明一些成年人在避免氟化物后思维更加敏捷。卫生和社会保健部在2022年的一份政策文件中指出，虽然饮用水中的氟化物可能会增加氟斑牙的风险（由于干扰钙在釉质中的储存和分布），但它对健康没有其他危害。
卫生和社会保健部发言人告诉《Good Health》：“水氟化是一种安全有效的公共卫生措施，可以减少蛀牙。预防总是比治疗更好，本届政府致力于帮助人们保持健康，让孩子们远离医院。”
卫生和社会保健部还表示，未来关于全国范围内水氟化的决定将逐案进行。然而，反对氟化物联盟（Freedom from Fluoride Alliance）不同意这一观点，并声称有来自世界各地的400多项研究表明，在饮用水中添加这种矿物质对发育中的大脑有害。
该组织希望从饮用水和牙膏（大多数受欢迎的品牌都含有氟化物）中去除氟化物，并更加重视无糖饮食以解决英国的蛀牙问题。（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自治政府选择不添加氟化物，要么是因为成本问题，要么是因为某些地区饮用水中已经天然存在氟化物。）
“研究表明，胎儿期和婴儿配方奶中过量接触氟化物与儿童智商降低之间存在强烈关联”，游说团体发言人乔伊·沃伦（Joy Warren）告诉《Good Health》。“在英国，我们在水中添加的氟化物比美国更多——1毫克/升，而美国是0.7毫克/升。因此，这种暴露对智力的任何负面影响在英国都会更大。即使是孕妇也不应该饮用加氟水，因为这对孩子有风险。”
沃伦是一名退休的环境科学家，她说儿童不应该使用含氟牙膏，因为吞咽下去的任何部分都可能通过血液到达大脑，从而损害他们的智商。
但曼彻斯特牙医、英国领先牙科健康慈善机构口腔健康基金会（Oral Health Foundation）前主席本·阿特金斯博士（Dr Ben Atkins）坚持认为儿童使用含氟牙膏没有风险。他对《Good Health》表示：“我不担心这个问题——我给我的孩子们使用含氟牙膏，如果我认为它有任何危害，它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身边。”
然而，氟化是否是最好的方法呢？阿特金斯博士和其他专家认为，英国可能更好地通过减少饮食中的糖分来改善口腔健康，而不是向水中添加矿物质。
“这是一种大规模药物治疗，还有其他选择——如果我们能显著改善饮食并减少糖分摄入，我们就可以减少对水氟化的依赖。”
2023年10月，著名的科克伦中心（Cochrane Centre）发布了一份报告，分析了157项关于向水中添加氟化物影响的研究，得出结论认为扩大水氟化在英国对改善口腔健康的效用有限。报告指出，扩大氟化水的范围可能会使无龋齿儿童的数量增加约3%，但也可能完全没有效果，主要是因为大多数人现在已经从牙膏中获得了所需的氟化物。
2024年9月，都柏林三一学院研究人员发表在《循证牙科》（Evidence-Based Dentistry）上的一项审查显示，从氟化水中获得的财政收益微乎其微——几乎需要花费100英镑才能通过添加氟化物防止一次侵入性牙科治疗，例如钻补烂牙。
邓迪大学临床效益学教授珍妮特·克拉克森（Janet Clarkson）是最近科克伦报告的作者之一，她说：“水氟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口腔健康。但它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如高糖消费和不良的口腔卫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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