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阿布拉姆斯（Noah Abrams）无法忘记科罗拉多州马歇尔大火后家中弥漫的味道。大火发生后一天，他去检查位于苏必利尔（Superior）的房子，当时他的家人已经撤离。这场灾难最终烧毁了博尔德县（Boulder County）超过1,000栋房屋，成为科罗拉多州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火灾。
大火摧毁了阿布拉姆斯家对面街区的所有房屋和建筑，但火焰并未蔓延到他家的门廊。除了前院被烧焦的植物外，房子看起来几乎没有受损。然而，当他打开前门时，意识到燃烧的汽车和建筑物的残骸已经进入了室内。灰烬堆积在角落，窗台上也覆盖了一层灰。屋内还弥漫着一种刺鼻的化学气味，远比烧焦的木材更浓烈。
“我第一个想法是：这房子再也不会一样了，味道太难闻了。”阿布拉姆斯说。
其他居民在马歇尔大火后也报告了类似的灰烬和异味问题。这些报告引起了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University of Colorado Boulder）科学家的注意，他们意识到关于火灾后社区室内空气质量的研究非常有限。当疏散人员询问是否可以安全返回家园或如何清洁室内空间时，专家们并没有确切的答案。
本月早些时候发表在《ACS环境科学与技术空气》（ACS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 Air）上的两项研究旨在帮助未来面临类似问题的城市野火社区。
通过在阿布拉姆斯客厅安装空气质量监测器，一项研究发现有毒物质可以在烟雾受损的房屋中持续存在数周。另一项基于调查的研究表明，居住在马歇尔大火烧毁区域附近的居民在大火后的几个月内报告了身体症状，如眼睛发痒、头痛和喉咙痛。
“这些暴露在烟雾和灰烬中的房屋确实引发了真实的健康症状。”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地理学助理教授科琳·里德（Colleen Reid）说，“我们与许多人交谈过，他们原本觉得自己很幸运，后来才意识到这实际上是一种损失。”
房屋像海绵一样吸收污染物
研究人员表示，他们的工作标志着首次对城市野火后室内空气质量进行科学研究。
自马歇尔大火以来的三年间，2023年夏威夷拉海纳（Lahaina）的一场大火造成了102人死亡，使该岛社区陷入废墟。研究表明，随着全球气温上升和易受野火影响地区的开发，类似的城镇火灾可能会变得更加频繁。
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化学教授乔斯特·德·古（Joost de Gouw），同时也是合作环境科学研究学院（Cooperative Institute for Research in Environmental Sciences）的研究员，认为马歇尔大火提供了一个独特的机会来研究烟雾受损建筑物的健康风险。与草场和森林火灾不同，博尔德县的火灾演变成郊区的大火，烧毁了人造车辆和建筑物，产生了更广泛的潜在污染物。在居民要求解答关于恶臭和灰烬的问题后，他决定开展这个项目。
“我从未参与过任何一项研究，公众对其如此感兴趣。”德·古说。
阿布拉姆斯通过儿子的同学得知了这个项目，其父亲在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工作。他立即报名参加了研究，导致科学家们在火灾后十天内用气体检测器和光谱仪装备了他的餐厅。
在研究开始之前，德·古预计室内的污染水平会在几天或几小时内恢复正常。然而，空气质量监测器显示，初始有害有机化合物（如苯和甲苯）的浓度大约相当于20世纪90年代洛杉矶等大城市的水平。这些浓度用了大约五周时间才接近室外测量值。
“这些房屋在火灾期间就像一块海绵。”德·古说，“吸入室内的烟雾逐渐释放回空气中，令人惊讶的是这个过程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完成。”
结果让阿布拉姆斯感到庆幸自己没有急于在火灾后返回房屋。他的保险公司支付了他家几个月的生活费用，使他有时间雇佣专业团队清洁墙壁、地毯、通风管道，并更换阁楼的隔热材料。他的家人现在搬到了泰国，但他仍然出租他在苏必利尔的房子。
可能与健康影响有关联
另一项基于调查的研究旨在确定那些房屋幸存下来的人们所经历的健康影响。
调查询问了一些不太可能出现在医疗记录中的低级别症状，如头痛、喉咙痛或眼睛发痒。作为研究的主要调查员，里德与她的团队最终收集了来自居住在或靠近烧毁区域的1,000多份居民的回复。
结果显示，居住在烟雾和灰烬受损房屋中的人们经历了更多的健康影响，而住在靠近烧毁建筑物的居民报告了更多头痛和口中奇怪的味道。
虽然研究并未直接证明这些症状与室内空气质量差之间的联系，但这些情况与吸入燃烧结构或车辆释放的化学物质是一致的。
调查还询问了他们在火灾后去除异味的方法。结果显示，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味逐渐改善，但一些居民通过开窗、运行空气净化器以及聘请公司清洁通风管道和地毯来加速这一过程。
里德希望这项研究能够帮助澄清何时可以安全进入烟雾受损的房屋。她很高兴州立法机构委托进一步研究这个问题。今年早些时候通过的一项法案要求州保险部门研究居民在火灾后何时可以安全返回家园，以及处理烟雾或灰烬损坏财产的最佳策略。
“在美国，没有室内空气质量标准。”里德说，“我们需要进行大量科学研究，以便制定相关政策。”
(全文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