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自然》期刊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锂元素——这种大脑中天然存在的元素流失——可能是阿尔茨海默症的早期征兆和重要驱动因素。该病目前影响着超过700万美国患者。
由哈佛医学院遗传学与神经学教授布鲁斯·扬克纳（Bruce A. Yankner）主导的研究显示，锂元素对维持小鼠大脑主要神经细胞类型的健康至关重要。研究还发现，大脑中锂元素的耗竭似乎与阿尔茨海默症几乎所有的主要神经退化过程相关。
尽管这项关于锂元素的研究为阿尔茨海默症治疗提供了新方向，但锂元素的医疗应用历史由来已久。以下是对其应用历史的系统梳理：
1. 锂元素究竟是什么？
作为自然界最轻的金属元素，锂具有柔软银白色质地，其独特的高能量密度存储和快速电子释放特性，使其成为手机、笔记本电脑和电动汽车锂电池的核心材料。扬克纳教授解释道："这就是锂离子电池的工作原理基础。"
鲜为人知的是，碳酸锂曾是7Up饮料的原始配方成分，该饮料早期以" Bib-Label含锂柠檬-青柠汽水"命名。直到1948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禁止在软饮料中添加柠檬酸锂后，该成分才被移除。截至2024年，澳大利亚是全球最大锂生产国，而玻利维亚、智利和阿根廷则构成南美"锂三角"。
2. 锂在精神健康治疗中的应用
碳酸锂作为心境稳定剂，自1970年获FDA批准后，已广泛用于治疗双相情感障碍。除双相情感障碍外，该药物也被用于抑郁症的长期治疗。虽然其确切作用机制尚未完全明确，但研究认为锂元素可抑制大脑压力反应并恢复神经可塑性——即大脑随年龄变化的适应能力。《自然》研究还发现，人类大脑本身就含有少量天然锂元素。
锂元素在精神医学中的应用可追溯至19世纪中期。1940年代末，澳大利亚精神病学家约翰·凯德发现锂可快速稳定双相患者情绪，推动该领域重大进展。乔治城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学教授伊丽莎白·霍格指出："已有大量随机对照试验验证其疗效，这是我们持续使用它的根本原因。"
不过霍格强调，锂治疗需要持续监测肾功能和甲状腺功能，这些指标在部分患者可能出现下降。梅奥诊所精神病学副教授巴尔温德·辛格指出，尽管锂是双相情感障碍治疗的"金标准"，但在临床应用中仍存在不足：美国约10-15%患者使用锂，而欧洲比例达35%。据其2023年发表在《柳叶刀精神病学》的评论，锂是唯一被证实能降低双相患者自杀倾向的心境稳定剂。但2022年研究也指出，其对双相抑郁阶段的疗效尚未显示统计学显著优势。
3. 铝兹海默症研究为何聚焦锂元素？
此前已有研究探索锂作为抗衰老和阿尔茨海默症治疗的可能性。2017年丹麦研究发现，饮用水中的锂元素可能与群体痴呆发病率降低相关。扬克纳团队在测量30种不同金属元素后发现：在认知健康人群、早期痴呆患者和重度阿尔茨海默症患者三组人群中，唯独锂元素含量出现显著差异。
研究证实，锂元素通过维持神经元连接通路、促进髓鞘形成（神经信号传导的绝缘层）、协助小胶质细胞清除阻碍大脑功能的细胞碎片等多重机制，发挥促进记忆功能的作用。这些效应在动物实验和人类研究中均得到验证。
4. 临床转化前景如何？
扬克纳实验室发现，化合物乳酸锂的微量使用可逆转小鼠阿尔茨海默症模型的大脑病变，恢复其脑功能。研究团队建议尽快开展人体临床试验。但扬克纳强调，目前不建议公众自行服用锂制剂："动物实验结果向人类转化存在不确定性，且锂元素在剂量控制不当情况下具有毒性。"鉴于研究尚处早期，短期内尚难形成有效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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