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泌体——这种纳米级信使细胞因宣称能促进胶原蛋白生成等再生功效而备受推崇，但专家呼吁保持谨慎。
被描述为"瓶中微针"的外泌体精华液如今在护肤界风靡一时。TikTok上的专家和护肤爱好者声称，含有这些信使细胞的精华液（可从人源、植物源提取或由护肤公司生物制造用于外用）能促进皮肤愈合、增加胶原蛋白生成，同时减少色素沉着和炎症。
与此同时，部分皮肤科医生出于安全顾虑及功效证据不足，对外泌体在护肤品中的应用提出警告。以下是关键信息。
什么是外泌体？
外泌体常被称为信使细胞，是大多数细胞分泌的微小气泡状囊泡。它们用于储存、运输或释放蛋白质、脂质、mRNA和微小RNA等分子，帮助调控细胞行为及细胞间通讯。
外泌体发现于1980年代（术语首次使用于1987年），最初被视为细胞废物。科学家约十年后才意识到其在细胞功能和通讯中的主动作用。护肤品牌Exoceuticals的再生医学博士罗宾·史密斯用送货卡车类比解释："它就像一包附带使用说明的礼物。卡车送货上门后卸下包裹，说明书中详细指导如何使用包裹内容。"
梅奥诊所再生皮肤科主任萨兰亚·怀尔斯指出，部分外泌体可能有害，"例如源自癌细胞或炎症细胞的外泌体。但如果来自血小板等再生细胞，就能提供积极的再生信号。"
怀尔斯表示，研究正在探索通过均衡饮食、规律运动、优质睡眠和减压等干预手段自然提升外泌体的方法，以降低炎症并支持天然细胞通讯。但史密斯强调，目前"尚无经证实的自然提升方法"，这或许正是外泌体护肤品如此诱人的原因。市面上销售的各类声称增加体内外泌体生成的补充剂（均未经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均缺乏科学依据。
外泌体如何用于护肤品？
史密斯解释，护肤品中外泌体的应用被认为有益，是因为它们在体内天然存在时能"向细胞传递需要改进或调整的指令"，例如"生成更多胶原蛋白、透明质酸和弹性蛋白，从而强化皮肤屏障以锁住水分并减少皱纹"。
由于多数细胞都会分泌外泌体，其来源广泛，包括人体组织（常见脂肪组织、血小板或干细胞）、积雪草或绿茶叶等植物，以及葡萄柚或西瓜等水果。市场最廉价的精华液采用植物源外泌体，而最昂贵的产品（通常30毫升装售价约250美元）则含有人源外泌体。
怀尔斯说明，人源外泌体通过FDA合规血库或登记库获取细胞进行生物制造。源细胞置于培养箱中用液体培养基包裹，经纯化和冷冻干燥制成粉末。"无论源细胞分泌什么，都会进入这锅'汤'里，"她表示，"护肤行业开始收集此汤并提炼，用粉末产品制造护肤品。"
外泌体功效是否有证据支持？
尽管学界承认外泌体是医疗保健领域的"相关且引人入胜"课题，且2023年研究综述结论认为其在皮肤科有"前景广阔"的未来，但护肤品公司宣称的功效证据有限，且主要来自动物研究（结果无法推广至人类）。2017年研究发现注射外泌体可减小小鼠疤痕尺寸；2020年研究（同样使用注射外泌体的小鼠）显示"表皮屏障功能显著改善"。
关于外用外泌体的人体证据，怀尔斯指出"现有研究极少"。她2024年发表的一项研究观察了56名成人使用外用血小板源外泌体的效果。12周后，87.3%的参与者报告面部皮肤老化改善，包括"红斑减少、皮肤再生、整体光损伤缓解及色素沉着改善"。显微镜下的组织学结果也显示胶原蛋白厚度增加。
SuppCo科学主管乔丹·格伦指出，该研究存在多项限制使结论难以确立——主要是缺乏安慰剂或对照组。"无法确定观察到的改善源于外泌体产品本身，还是单纯的时间自然变化或参与者预期。"参与者知晓使用产品，"导致自评结果存在偏倚风险"，而组织学结果未必转化为皮肤功能改善。此外，样本量过小无法通过统计学确认真实效果。"总体而言前景乐观，但这是初步工作，需后续对照盲法研究验证结果，"格伦表示。
尖端护肤成分的关键问题是外用时能否穿透皮肤屏障。格伦认为，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纳米级外泌体颗粒能将"货物"递送至足够深度以发挥作用。"2024年综述强调早期人体数据显示细纹皱纹、皮肤弹性与黏弹性、质地、厚度甚至伤口愈合加速均有改善。研究仍有限，我们尚在探索其全部潜力的初期，但信号令人期待。"格伦认为外泌体潜力巨大，终将在美容和补充剂行业"普及"。但当前他强调，临床证据不足，"这些护肤产品还不值得投资。我认为还需五年左右才能看到充分证明其价格合理的实质性证据，"他表示，"我希望科学再推进些才愿为此买单。"
外用外泌体存在安全风险吗？
FDA将人源外泌体归类为生物制品药物，未批准其用于任何医疗疗法或美容治疗（如微针或注射剂）。该机构已对违规诊所发出警告，但只要不做医疗宣称，外泌体在护肤品中外用属合法。
怀尔斯表示，外泌体处于监管"灰色地带"。植物源产品通常更安全，因无传播人类病原体风险；而人源产品"必须严格把控培养方式及培养基"。需筛查确保供体样本无疾病，严格制造流程预防细菌污染，终产品应进行无菌测试。"我们检测[供体样本]如同用于骨髓移植，"史密斯说，"检测一切可能的感染性疾病及其他问题。"
然而，因外泌体未经FDA批准，行业未统一规范检测和质量控制技术。2021年综述指出"尚无金标准"，筛查水平参差不齐，纯度和效价也无保证。怀尔斯比喻道："护肤精华液如同一袋混合坚果，每种活性成分是不同坚果。外泌体类似开心果——许多公司把这袋混合坚果宣传成纯开心果袋，但你无法验证实际外泌体比例。"她建议消费者购买前仔细研究企业如何获取和检测外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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