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驱动的神经技术可以治疗帕金森病、抑郁症等疾病，并改善心理健康，但它们也可能改变大脑和读取思维。从瑞士出发，全球社区正在推动对这些技术进行监管，尤其是在像埃隆·马斯克的Neuralink这样的私人公司手中。这项内容发布于2024年11月26日。
第一个能够记录脑电活动的电极于1924年植入人颅中。一个世纪后，由人工智能（AI）驱动的神经技术现在能够恢复失语症和运动障碍患者的语言和行动能力。将AI集成到脑接口设备中，可以实时解释复杂的神经数据，并根据患者的个体需求定制响应。这一创新有望扩展帕金森病和阿尔茨海默病等神经退行性疾病治疗的选择。
虽然这些技术进步带来了希望，但也引发了关于其重塑个性和侵犯思想自由的严重问题。“神经技术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威胁隐私、自主权和心理完整性，”联合国（UN）人权独立专家米莱娜·科斯塔斯·特拉斯卡萨斯（Milena Costas Trascasas）说。科斯塔斯·特拉斯卡萨斯认为，用于心理健康的产品，如监测脑电活动以减轻压力或改善睡眠的头带，正进入一个危险的灰色地带。私人公司控制着这些技术的发展，并可能访问、分析和利用神经数据用于商业目的。“我们正在谈论的是利用最后的隐私堡垒——即思维，”科斯塔斯·特拉斯卡萨斯说。因此，位于日内瓦的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已委托其咨询委员会（包括科斯塔斯·特拉斯卡萨斯）准备一份关于神经技术影响和挑战的报告。教科文组织也警告了对心理隐私的威胁，并正在制定全球建议。
除了“神经营销”，联合国报告还特别关注沉浸式计算设备，如“神经游戏”，这些商业应用尤其令人担忧，尤其是对年轻人来说，他们可能会陷入强迫使用和成瘾的风险。旨在提高工作表现和集中力的技术提出了众多伦理和法律问题，同样，那些承诺增强人类能力和对抗压力和情绪的技术，特别是在军事背景下，也引发了诸多问题。“许多这些推广的用途令人担忧，因为我们不知道它们可能对心理健康和个人完整性产生的影响，”科斯塔斯·特拉斯卡萨斯解释道。
在瑞士，科学界也在研究神经技术的负面影响。国际项目“混合心智”（Hybrid Minds）包括几所瑞士大学，研究了80多名患有神经系统或精神疾病的患者，如帕金森病或强迫症。许多患者发现神经假体有益，但有些人感到一种与自我的疏离感，“好像人工组件接管了个人的原始意图，”慕尼黑工业大学AI伦理学教授、洛桑联邦理工学院人文学院首席研究员马塞尔洛·伊恩卡（Marcello Ienca）解释道。其他人则与技术如此融合，以至于当设备关闭时，他们感到“被关闭”了，伊恩卡指出。神经治疗失败也可能带来戏剧性的后果。伊恩卡和精神病学家安布雷·达伊梅里奥（Ambra DaImperio）报告了一例瑞士女性病例，她患有一种类似帕金森病的罕见遗传病，在接受无效的深部脑刺激治疗后企图自杀。“患者病情非常严重，她寄希望于这种治疗。治疗的失败如此令她动摇，以至于驱使她企图自杀，”在伯尔尼大学精神病服务处工作的达伊梅里奥说。因此，达伊梅里奥强调，必须告知患者风险，不能用算法或机器取代精神病医生。这一点尤为重要，因为慢性病患者往往愿意尝试任何可能的治疗方法，甚至放弃一些心理隐私和自由。
尽管存在这些风险，神经技术在某些神经系统和精神疾病的治疗方面显示出有希望的结果。高频脑植入物通过刺激特定脑区可以治疗早期帕金森病，恢复患者几乎正常的行动能力。自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全球约有100万人受益于这些治疗。借助AI，很快可以通过同时使用数千个电极来刺激更多的脑区。这将有助于开发不仅针对帕金森病，还包括阿尔茨海默病、癫痫、抑郁和精神分裂症等疾病的治疗方法——目前这些疾病占欧洲医疗保健成本的三分之一。
法国神经学家和神经科学家赫韦·切内维斯（Hervé Chneiweiss）表示：“即使是像偏头痛这样较轻的病症，对我们的社会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无论是在成本还是个人和家庭痛苦方面。”
神经技术的快速发展得益于大量资金的支持。2014年至2021年间，来自基金、公司和政府的全球投资从11亿美元增长到71亿美元（约合68亿瑞士法郎），预计到2032年将达到380亿美元。顶级神经技术初创公司之一是瑞士独角兽MindMaze，专门从事神经康复。该公司在2016年的估值超过10亿美元，并继续吸引数百万美元的资金。
然而，技术发展的速度和由争议人物领导的私营公司的力量引发了对人权风险的警报。经常指出需要更多监管的人士通常会提到Neuralink的例子，该公司由科技巨头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掌控，专注于治疗脊髓和脑损伤。“很多进展来自于将AI与作用于大脑的技术结合使用，这值得更多关注，”马塞尔洛·伊恩卡教授说。早在2017年，伊恩卡和他的同事就对与神经技术相关的认知自由和心理隐私权利表示担忧。2022年，这位研究人员描述马斯克不适合开发脑接口技术。
媒体对马斯克的关注引起了人们对神经技术危险的关注，伊恩卡认为这是“一个优点”。自去年Neuralink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进行人体临床试验以来，整个全球社区都动员起来制定法规。对于担心Neuralink植入物缺乏透明度的科学家来说，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步骤，该植入物旨在让瘫痪患者仅通过思维控制外部设备。这些进展使得保护人们免受侵犯隐私等人权行为变得紧迫，科斯塔斯·特拉斯卡萨斯表示，“人们的心理数据正成为私营公司手中的商品。”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预计将于2025年3月审议有关神经技术监管的后续决议，但其通过仍不确定。与此同时，科斯塔斯·特拉斯卡萨斯希望更多国家倡导制定指导原则，以解决围绕神经技术的人权问题。“各国应提前制定法规，防止这些技术进入市场，”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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