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全球报告了约600万例登革热病例，创下历史新高。然而，2024年的记录再次被打破，截至目前，全球已报告超过1200万例病例。实际上，在此之前，病例数就已经逐年上升。现在，一项等待同行评审的新研究表明，从1995年到2014年，气候变化可能在登革热的传播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一分析于11月在美国热带医学和卫生学会会议上在新奥尔良公布。在这段时间内，气候变化使21个研究国家的病例数增加了约20%，这些国家包括印度尼西亚、印度和巴西，都是登革热已经存在的地方。
斯坦福大学的传染病专家埃琳·莫代凯（Erin Mordecai）是这项新分析的作者之一，她表示：“如果我们继续以目前的速度加剧人为引起的气候变化，许多研究区域的预计登革热发病率将会翻倍。”不过，她强调，如果气候行动能够控制全球温度，这种增长是可以遏制的，尽管不能完全停止。
登革热是世界上最常见的热带疾病。大约四分之一的病例会出现高烧和关节、骨骼疼痛，因此得名“断骨热”。在极少数情况下，尤其是在患者第二次感染时，该病可能是致命的。每年全球有数百万例登革热病例，但目前尚无广泛可用的成人疫苗，一旦感染，除了对症治疗外，几乎没有其他治疗方法。
气候变化对登革热的影响
登革热通过两种蚊子传播，分别是白纹伊蚊（Aedes albopictus）和埃及伊蚊（Aedes aegypti）。莫代凯解释说：“蚊子是变温动物，当气温升高时，它们身体的一切活动都会加速。”
随着气温接近理想水平，蚊子生长速度加快，病毒在其体内的复制效率提高，甚至叮咬行为也变得更加频繁。实验室研究显示，白纹伊蚊的理想温度约为26摄氏度（79华氏度），而埃及伊蚊的理想温度略高，约为29摄氏度（84华氏度）。然而，超过这些理想温度，蚊子会开始死亡，无法传播疾病。
研究人员可以追踪温度随时间的变化与报告病例数的变化之间的关系。通过气候模型，他们可以确定每个地点的温度升高有多少是由人为引起的气候变化造成的，这是一种称为归因的技术。然后，利用从经济学借来的复杂统计技术，他们可以将人为驱动的温度升高与病例数增加联系起来。
类似的策略现在常用于诊断人类引起的气候变化对极端天气如热浪或飓风的影响。但这项新分析是首次明确将气候变化与传染病病例变化联系起来的研究之一。“了解疾病增加中有多少可归因于气候，可以增强我们对未来气候变化如何影响感染的预测信心，”英国兰卡斯特大学的疾病生态学家马塔·肖克特（Marta Shocket）说，“这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进行长期规划，合理分配不同的公共卫生资源。”
总体而言，研究人员发现，温度条件普遍有利于疾病的扩展，特别是在墨西哥高地、玻利维亚和巴西等地区。泰国和柬埔寨等较热的地区也出现了增长，但由于温度已经接近蚊子的上限，增长幅度较小。他们还可以展望未来，看看哪些地方可能会出现风险，以及在更热的未来可能会有多少病例。如果继续按当前轨迹变暖，南美洲的许多地区，尤其是那些目前处于蚊子偏爱温度范围较低端的地方，到本世纪中叶，其病例数可能会翻倍。只有柬埔寨预计病例数会下降。
“很多较为温带的地区将变得更适合蚊子生存，令人担忧的是，这些地区恰好与人口密集的城市重叠，”普林斯顿大学的传染病研究员杰米·卡尔德威尔（Jamie Caldwell）说，他并未参与这项研究。2024年，全球报告的登革热病例数打破了历史纪录。
该研究未包括登革热仍然罕见的国家，如美国。但在近年来，美国境内的病例数也在急剧增加，尤其是在佛罗里达州和德克萨斯州南部等炎热潮湿的地区。2023年，南加州首次报告了几例本地感染的登革热病例。今年，洛杉矶县又发现了更多病例。犹他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凯瑟琳·沃尔特（Katharine Walter）表示，当世界其他地区的登革热病例数很高时，该病进入新地区（如美国）的风险也会增加。“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紧密相连，国界是人为划分的，不受控制的病毒传播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
公共卫生措施依然重要
虽然更热的地球促进了疾病的扩展，但这远不是唯一的原因，普林斯顿大学的疾病生态学家贝尼·赖斯（Benny Rice）说。像登革热这样的由“媒介”如蚊子或蜱虫传播的疾病，受多种因素控制。城市化，特别是在全球城市边缘快速发展的非计划开发区，往往成为蚊子的天堂，增加了疾病爆发的可能性。全球旅行也使疾病能够在不同地区迅速传播。其他天气因素，如降雨频率和强度以及极端天气，也会影响登革热爆发的动力学。
赖斯指出，这种复杂性代表了机会。即使气候变化影响了20%的登革热病例，甚至更多，仍有80%的病例可以通过公共卫生干预措施来控制。“多年来一直存在的公共卫生干预措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他说，这包括积极控制蚊子数量的努力和建立强大的当地医疗网络。尽管如此，这项研究表明，“气候确实为疫情何时何地可能发生提供了背景，”卡尔德威尔说。分析表明，随着地球气候继续变暖，登革热病例将继续激增。到本世纪中叶，随着更多地区进入适合蚊子生存的温度范围，病例数可能会增加60%。但莫代凯表示，这指出了一个明确的解决方案：除了其他公共卫生措施外，通过减少导致地球变暖的排放来减缓地球变暖，将降低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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