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中的铅与认知障碍有关联
保罗·安德森
2025年7月29日
研究显示，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初接触中等水平汽油铅的人群，晚年出现记忆问题的风险增加20%。这项大型新颖研究的初步结果表明，居住在历史大气铅污染水平（HALLs）中等至极高水平地区的老年人，其记忆问题报告率显著高于低暴露人群，且这种关联在两个调查周期调整关键人口学因素后依然成立。
"当患者出现记忆问题时，必须广泛考虑可能病因，包括铅暴露因素。"研究负责人、加拿大多伦多成瘾与心理健康中心老年精神病科副主任埃里克·布朗医学博士表示。该研究于2025年7月27日在美国阿尔茨海默病协会国际会议（AAIC）上公布。
首项同类研究
1960-1970年代铅暴露主要来源是含铅汽油导致的大气污染。已有研究证实铅对大脑具有毒性作用，高剂量暴露会导致认知损伤。尽管随着80-90年代含铅汽油逐步淘汰，但研究显示美国半数人口（超过1.7亿老年人）童年时期已接触过高水平铅污染。
布朗强调理解认知障碍与既往铅暴露关联的重要性："这种暴露是否影响痴呆发病率？如果存在影响，我们能否从中获得重要启示？"此前报道显示，2024年研究已将含铅汽油暴露与75年间1.51亿例精神疾病超额病例相关联。
研究团队首次系统性评估了美国全域大气铅暴露作为痴呆风险因素的可能性。数据显示，1940-2015年间接触铅最严重的婴儿潮一代（1966-1986年出生）精神健康问题增幅最大，其中1966-1970年出生人群受影响最显著，这与当时含铅汽油使用峰值时期完全吻合。
铅暴露与记忆损伤
研究利用美国环保署1960-1974年测量数据绘制历史大气铅污染图谱。不出所料，最高暴露水平集中在汽车流量大的都市区域。研究人员计算了人口普查微观数据区（PUMA）的平均HALL值，仅纳入1960-1974年间至少有一次铅测量记录的区域。
研究数据来自美国社区调查（ACS）两个周期（2012-2017年n=368,208；2018-2021年n=276,476）的自我报告记忆问题数据。样本包含65岁以上居住在成长地的受访者。研究将PUMA区域按HALL水平分为中等（0.4-0.79 μg/m³）、高（0.8-1.19 μg/m³）和极高（≥1.2 μg/m³）暴露组，与低暴露组（<0.4 μg/m³）比较，分析时调整了年龄、性别、种族和教育程度等人口学因素。
与最低暴露组相比，2012-2017年数据显示：中等暴露组记忆损伤风险比（OR）为1.21（95%CI 1.17-1.25），高暴露组同样为1.21（95%CI 1.17-1.25），极高暴露组为1.19（95%CI 1.13-1.25）。2018-2021年数据呈现相似趋势，中等暴露OR 1.17（95%CI 1.12-1.21），高暴露1.20（95%CI 1.16-1.25），极高暴露1.22（95%CI 1.15-1.29）。
布朗指出，虽然老龄化导致痴呆总人数上升，但痴呆发病率的下降趋势可能部分归功于几十年前的铅排放控制措施。了解铅暴露的认知影响有助于开发潜在治疗方案："若掌握全部风险因素，就能为特定治疗进行人群分层。"
多源暴露现状
尽管含铅汽油已淘汰，但铅污染仍通过油漆、管道和供水系统持续存在，如十年前密歇根州弗林特市的饮用水铅污染事件。布朗特别指出，社会经济弱势群体和依靠野生动物狩猎的原住民群体（通过铅弹污染猎物暴露）面临更高风险。
研究团队计划进一步分析不同暴露时期和其他空气污染源，并利用其他数据集研究临床诊断的痴呆病例而非自我报告的记忆问题。
在AAIC会议上公布的第二项研究显示，成年期铅暴露（不仅是童年暴露）可能与认知衰退相关。研究发现，居住在铅排放设施（如玻璃厂、混凝土搅拌站或电子制造商）附近的老年人，两年后认知表现显著下降。该分析基于2409名参与者的混合样本，使用西班牙语和英语神经心理学评估量表评价执行功能、语言情景记忆和语义记忆。
认知测试平均年龄74岁，62%为女性，人种构成：黑人48%、亚裔17%、拉丁裔14%、非西班牙裔白人20%。居住在铅排放设施5公里范围内者，情景记忆得分低0.15标准差（95%CI -0.24至-0.06），语义记忆得分低0.20标准差（95%CI -0.39至-0.02）。
"我们的结果表明，成年期铅暴露可能在数年内导致认知表现恶化。"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环境流行病学副教授凯瑟琳·康伦博士在新闻稿中表示。数据显示，尽管铅污染防治取得显著进展，但美国仍有7507个铅排放设施，其中许多位于人口稠密地区。2023年研究显示，半数美国儿童血液中可检测到铅含量。
第三项研究显示，即使低水平铅暴露也会导致脑细胞永久性改变，包括异常tau蛋白和β淀粉样蛋白积累，这为铅暴露与阿尔茨海默病的生物学联系提供了证据。
风险防控展望
美国阿尔茨海默病协会科学参与副总裁丽贝卡·埃德尔迈尔博士评论指出，该研究有助于理解全生命周期的痴呆风险因素。"定义风险因素（如铅暴露）是第一步，下一步需要评估全生命周期风险降低的干预措施。最终目标是制定可持续、可实现的风险防控和预防建议。"
研究无外部资助，研究者无利益冲突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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