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末，纽约市法医办公室证实，在曼哈顿一座办公大楼枪杀四人的枪手患有退行性脑部疾病——慢性创伤性脑病(CTE)。
枪手肖恩·田村（Shane Tamura）于7月 targeting NFL总部。他在现场留下一封信，声称自己患有CTE，并将责任归咎于自己从6岁到高中期间一直参与的橄榄球运动。
田村朝自己胸部开枪。他在信中敦促科学家研究他的大脑，其中特别提及该领域几位知名研究人员的名字，包括神经科学家、脑震荡遗产基金会（Concussion Legacy Foundation）首席执行官克里斯·诺温斯基（Chris Nowinski），他同时也是一名前职业摔跤手。
诺温斯基表示，他对田村的诊断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根据波士顿大学CTE研究中心的研究数据，橄榄球运动员患CTE的风险与运动年限直接相关。虽然具体起始风险点尚未明确，但现有研究表明每多打一年橄榄球，患病概率会增加约30%。"诺温斯基解释道，"基于我们在波士顿大学对数百名橄榄球运动员的研究经验，若运动年限达到12个赛季，超过半数研究对象均被确诊患有CTE。"
与克里斯·诺温斯基的六个问题
什么是CTE？
"慢性创伤性脑病是由反复头部撞击引发的退行性脑部疾病。过去我们曾认为它仅由脑震荡导致，但最新研究证实成因更为复杂。
本质上，橄榄球运动员及其他运动员、退伍军人可能经历多次看似无碍的头部撞击，却造成微观脑损伤。某些特殊情况下，这些撞击不仅产生急性伤害，更会触发持续性神经退行性病变，其发展机制与阿尔茨海默病存在相似性。"
CTE导致的暴力行为有多常见？
"由于当前无法对活体进行CTE诊断，我们难以统计暴力行为的确切发生率。研究依赖家属捐献大脑后的病史追溯，常发现患者从正常状态逐渐演变为更具攻击性或产生暴力倾向。
尽管行为变化与确诊间存在数十年时间差使结论推导受限，但脑库中已有大量涉及他杀案例的样本。例如我在WWE共事过的克里斯·贝诺瓦（Chris Benoit）杀害家人后自杀的事件。作为深耕该领域20年的研究者，结合对部分当事人的亲身了解，我确信此类极端暴力事件与脑损伤及脑部疾病存在必然关联。"
你的名字出现在肖恩·田村的信中。数月后你如何理解此事？
"起初仅知名字被提及而不知缘由，后来看到信件内容时感到异常矛盾——被实施恶性暴力者致谢令人困惑。推测因他观看了我们参与的揭露CTE问题被掩盖的纪录片。
提高公众认知的目标不仅在于推动体育改革（包括NFL在内的机构已开始调整），更关键的是帮助家庭识别潜在症状并寻求专业干预。需要说明的是，田村曾多次接受精神科强制留观并持续就医，但医疗系统未能有效解决其问题。"
如你所述，CTE无法在活体诊断。若察觉身体异常却无法证实，该如何应对？这必然令人恐惧。
"20年前该疾病尚未被认知时情况更为严峻。如今人们逐渐理解：头部承受万次级撞击后，随着年龄增长与脑部退化出现行为剧变实属必然。
我们建议相关人群积极寻求医疗支持，这既是对我所属研究群体的指导，也是对公众的呼吁。专业诊疗在多数情况下能有效缓解症状，无论是神经科干预还是综合健康管理。"
你是否有过怀疑自身出现相关症状的经历？
"我们刚确认哈佛橄榄球队第二位队友的遗体患有CTE，其死亡过程极其悲惨。这意味着我或将面临此问题，或需持续面对亲友队友的类似遭遇。正因如此，我深感紧迫——必须加速推进活体诊断技术研发，开发有效疗法乃至治愈方案。"
父母该如何预防？如何保护那些不会成为职业运动员的孩子？
"预防CTE其实非常简单：停止击打儿童头部。核心原则是14岁以下儿童绝不应参与年度头部受击超数百次的活动。他们不应打冲撞式橄榄球，不应练习足球头球，不应进行冰球冲撞。后两项运动已因警示设立年龄限制，但橄榄球领域仍在允许5岁儿童进行冲撞——这完全违背科学常识。高中前禁止任何形式的儿童头部撞击是底线。
进入高中阶段后，亟需系统培训教练改进训练方法，最大限度减少运动中的头部撞击。美国高中体育协会（NFHS）至今否认运动导致CTE，而NFL已正视该问题，这种认知差距令人遗憾。推动青少年体育安全化的关键在于承认CTE的客观存在。尽管田村案令人痛心，但愿它能唤醒社会共识：我们正在将终身脑部疾病强加于儿童，无数案例已反复验证此路径的必然性。
我们绝不应通过击打儿童头部制造脑部疾病——这绝非可接受的风险。"
本次采访经编辑以提高清晰度。
詹娜·格里菲斯（Jenna Griffiths）和萨曼莎·拉斐尔森（Samantha Raphelson）为广播制作并编辑了此次采访，米卡埃拉·罗德里格斯（Micaela Rodriguez）参与制作。艾莉森·哈根（Allison Hagan）负责网络版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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