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数十年来令人担忧的高退伍军人自杀率，退伍军人事务部（VA）一直在探索采用人工智能来帮助识别有自残风险的退伍军人。
相关的统计数据尤其令人震惊：自2001年以来，超过14万名退伍军人自杀，根据该机构最近的数据，仅2022年就有约6407名退伍军人死于自杀。一些心理健康倡导者表示这些数字可能被低估了，有一项研究发现，从2014年到2018年，退伍军人自杀率比VA报告的高出约37%。
退伍军人事务部最早利用先进能力来识别有自杀念头的退伍军人的做法，早于像ChatGPT这样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广泛推出。而继续研究这些工具在整个VA医疗系统中的推广，预示着心理健康护理提供者识别自杀风险较高的退伍军人的方式将发生更大的转变。
这篇文章——关于VA拥抱人工智能以帮助预防退伍军人自杀系列文章的第一篇——基于通过《信息自由法案》请求获得的文件，以及在过去一年中与十多位现任和前任VA官员和员工、研究人员、退伍军人和退伍军人倡导者的访谈。
“帮助我们优先考虑我们应聚焦何处”的方法
VA最早也是最大胆的将更有针对性的支持提供给自残风险最高的退伍军人的倡议是恢复参与与协调健康-退伍军人增强治疗（REACH VET）计划，这是一项自杀预测算法，于2017年4月启动。
该模型使用机器学习——这是人工智能的一个子集，分析数据以识别模式并做出决策或预测——扫描该部门的电子健康记录，识别出自杀风险处于最高0.1%层级的退伍军人。VA表示，该算法在使用的第一年就识别出3万名自杀风险较高的退伍军人。
在奥巴马政府期间担任VA卫生事务次长（2015年至2017年）以及特朗普政府期间担任VA部长（2017年至2018年）的大卫·舒尔金（David Shulkin）的领导下，开始在VA的医疗运营中实施该模型。
舒尔金谈到VA在REACH VET之前自杀预防工作时说：“我们之前并没有真正有一种方法帮助我们确定应该聚焦何处，我们总是处于被动状态。我们真正需要做的是了解为什么这么多退伍军人都在自杀，并设法在发生这种情况之前进行干预。”
VA研究人员于2015年9月发布了一份关于使用预测模型识别高自杀风险退伍军人的概念验证报告。舒尔金意识到这种方法具有前景后，要求VA人员尽快将其投入临床实践。在该模型成功部署后，舒尔金说他从提供者那里收到的反馈让他相信它确实起了作用。
他说：“人们会告诉我这样的故事：‘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会打电话给我。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是我的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的？’直到几年后，我才看到相关研究，证明这确实在研究、数据和统计方面产生了真正的差异，挽救了退伍军人的生命。”
它如何运作
2015年报告中详述的方法最初在其模型中包括了退伍军人电子健康记录中的381个不同变量。哈佛医学院健康护理政策麦尼尔家族教授罗纳德·凯斯勒（Ronald Kessler）博士被邀请帮助优化该模型，并将其缩小到一个更简洁的61个变量组合。VA将机器学习的加入归功于凯斯勒。
凯斯勒表示，他将这些因素“放入所谓的Lasso——一种惩罚回归模型——以表明，使用更少的变量，[VA]实际上可以做得更好。”他补充道，“随着变量数量的增加，预测准确性会在某个点上上升，然后趋于平稳，而在某个点之后，它又会开始下降。”
REACH VET模型中使用的61个变量包括最近的自杀尝试、某些处方药物、最近的急诊室就诊次数以及某些医学诊断，如抑郁症和双相情感障碍。
VA自杀预防执行主任马修·米勒（Matthew Miller）博士表示，REACH VET提供了“创新与技术与人性化接触的结合。”他强调，这种方法旨在补充和增强人类主导的干预措施，而不是取代临床医生和其他心理健康专业人员的角色。
每个月，REACH VET都会使用这61个变量扫描与退伍军人健康管理局有互动的退伍军人的电子健康记录，以识别出那些处于自杀风险最高0.1%层级的退伍军人。
高风险退伍军人名单随后通过一个专门的仪表板提供给VA设施，由REACH VET协调员访问。每个VA医疗机构都被要求在当地的自杀预防团队中配备这些协调员，他们随后与提供者合作，接触退伍军人并制定个性化的安全计划。协调员和提供者还必须在退伍军人的电子健康记录中记录他们与这些退伍军人的互动情况。
米勒表示，这些与退伍军人的外展对话没有脚本，而是“可能会这样说：‘你目前被识别为自杀风险较高，我们想为你提供资源。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并了解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协助你。’”
REACH VET计划和干预方法得到了医学界的赞誉。2021年10月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上的一份报告得出结论，该模型“与更高的治疗参与度和安全计划文档化、更少的精神科住院和急诊科就诊天数，以及减少非致命性自杀尝试的发生率相关。”
人工智能工具助力VA自杀预防努力
预测算法只是VA利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更好识别自杀风险增加的退伍军人的举措之一。在该机构2024年清单中列出的227个人工智能用例中，REACH VET和其他三个案例研究主要或部分聚焦于识别自杀风险较高的退伍军人。
其他用例包括一个预测模型，用于估计退伍军人在未来一年内发生自杀或与药物过量相关的医疗事件或死亡的风险；使用自然语言处理解析退伍军人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专科护理中的临床笔记，以识别自杀念头的迹象；以及一个识别拥有枪支并患有活跃阿片类药物使用障碍的退伍军人的工具，VA表示这两个因素是“自杀死亡的两个关键风险因素。”
VA还对REACH VET进行了更新，推出了2.0版，其中包括新的风险因素，如军事性创伤和亲密伴侣暴力。修订版是在《福勒项目》（The Fuller Project）去年报道该算法将白人男性视为比其他主要或完全影响女性的因素更大的潜在自残指标后推出的。
然而，REACH VET只识别了少数有自残风险的退伍军人。凯斯勒表示，“这前0.1%占VA所有自杀案例的2%到3%。”他引用了他正在进行的研究，发现刚住院的退役士兵与自杀风险增加之间有更强的相关性。
凯斯勒表示：“如果他们只去找那些住院的人并应用这个其他模型，他们在相同资金和努力的情况下可以找到三倍多自杀的人。”他补充说，自从该算法推出以来，他没有再与VA进一步合作，但他正在与该部门开展其他几个研究项目。
一些与Nextgov/FCW私下交谈的自杀预防协调员也表示，他们在不同VA医疗机构的经历各不相同，一些团队主管比其他工作地点的主管提供了更多的支持。其他人提到繁重的案件数量和小型团队是接触不回应的退伍军人的障碍。
由于REACH VET协调员的任务是将提供者与算法识别出的退伍军人联系起来，因此一些协调员的案件数量比其他协调员多得多。2022年9月美国政府问责办公室（GAO）的一份报告审查了REACH VET计划，指出“每个VHA机构识别的退伍军人数量因该机构服务的退伍军人人口规模而异。”
然而，该模型从来就不是解决退伍军人自杀危机的灵丹妙药。REACH VET与其他VA旨在为被认定为自残高风险的退伍军人提供更顺畅护理的举措一起运作。退伍军人也可以在经历心理健康危机时联系退伍军人危机热线以获得支持，外部退伍军人服务组织也提供各种自杀预防资源。
尽管努力，退伍军人自杀率仍然居高不下
尽管VA希望扩大人工智能工具和其他资源的使用，以更好地将心理健康服务定向给退伍军人，但该部门仍在努力降低退役士兵整体的自杀率。
这包括退伍军人在退出军旅生涯时自残风险的增加。2024年9月GAO的一份报告指出了一项研究，发现“退伍第一年的自杀率大约是现役人口的2.5倍。”
退伍军人必须参加过渡援助计划，以促进他们从军队退役，尽管一些与Nextgov/FCW交谈的退伍军人表示，从现役生活回到平民生活的过程往往令人震惊和沮丧。
一位退伍军人说：“我记得坐在那些课堂上，我只是在想，‘好吧，上周我还在被射击。现在我坐在教室里，根本听不进他们在说什么。’”他还补充说，他花了好几个月才收到他的退伍文件。
VA部长道格·柯林斯（Doug Collins）和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Pete Hegseth）于5月23日签署了一项备忘录，旨在改善过渡过程，包括为退役士兵提供更好的医疗和心理健康服务连续性。
然而，此前扩大为退役士兵提供资源的努力并未显著减少退伍军人自杀。尽管REACH VET和许多其他VA计划都是针对已经与该机构互动的退伍军人的，但它们往往未能涵盖那些不在其网络中的退伍军人。
VA 2024年国家退伍军人自杀预防年度报告指出，2022年自杀的退伍军人中，有49.6%没有接受退伍军人健康管理局或退伍军人福利管理局的服务。
一名机构官员在4月告诉立法者，尽管“在同一时期，VA在自杀预防上的支出从2008年的每年440万美元增加到2022年的5.22亿美元，增长超过11,000%”，但自2008年以来，退伍军人自杀人数“基本上没有变化。”
柯林斯在6月24日的国会预算听证会上重申了这些担忧，并表示他正在考虑采取“全新的方法”来进行自杀预防。
如果你或你认识的退伍军人正处于危机中或有自杀念头，应拨打退伍军人危机热线以获得保密的危机支持。拨打988，然后按1，或在线聊天于VeteransCrisisLine.net/Chat，或发送短信至838255。该热线全年365天，每天24小时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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