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突击队成员经历了严格的训练,随后多次被部署到战争区域,这常常导致他们出现严重的急性或慢性健康问题。纪录片《In Waves and War》讲述了这些海豹突击队成员的故事,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被派往伊拉克和阿富汗,回到国内后却面临着另一种战争:身体和大脑的战斗。这部纪录片在DOC NYC电影节上首映,揭示了噩梦、爆炸性情绪爆发、严重疼痛、酗酒和抑郁如何吞噬了这些战争英雄的生活。绝望和自杀念头成了唯一的出路,直到他们发现了一种名为伊波加因(ibogaine)的实验性治疗。
导演乔恩·申克(Jon Shenk)和邦妮·科恩(Bonni Cohen)通过三位海豹突击队成员马库斯·卡蓬(Marcus Capone)、马蒂·罗伯茨(Matty Roberts)和DJ·希普利(DJ Shipley)的视角,描述了这些高度专业化军人在训练中所承受的艰苦身心压力。通过采访、闪回和动画,观众了解了多次部署到战斗区对这些海豹突击队成员的身心健康造成的毁灭性影响,其中一些人在首次加入时只有17岁。
在一个令人揪心的场景中,罗伯茨的手臂被炸飞。在康复期间,他被诊断出患有创伤性脑损伤(TBI)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因伤退役后,罗伯茨感到幸存者的内疚,并对自己无法帮助战场上的战友感到沮丧。希普利描述2005年至2010年是他“非常忙碌的时期”,几乎参与了200次任务。后来,他出现了包括抑郁和记忆丧失在内的一系列症状,但他在五年内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退伍军人的健康危机在世界首映后的问答环节中得到了进一步讨论。左起:乔恩·申克、邦妮·科恩、帕蒂·迪茨-希普利、DJ·希普利、马蒂·罗伯茨和艾姆伯·卡蓬。利皮·罗伊,医学博士,公共卫生硕士
在我担任初级保健医生和现在作为成瘾医学专家的角色中,我治疗过许多退伍军人。几乎所有退伍军人患者都经历了与影片中的海豹突击队成员相似的经历。慢性背痛、头痛、恐慌发作、记忆丧失、抑郁和物质使用障碍(SUD)只是我的患者面临的一些健康问题。事实上,退伍军人的心理健康已成为全国性的健康危机。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和抑郁症是最受关注的心理健康问题,但焦虑、精神分裂症、SUD和自杀倾向也很常见。据国家心理健康委员会统计,每天约有20名退伍军人死于自杀。退伍军人的自杀率比普通人群高出57%。此外,88%的退伍军人护理者报告称压力或焦虑增加。虽然治疗可用,但许多退伍军人并未获得所需的帮助。还有一些退伍军人接受了各种药物和疗法,但效果不佳,其中包括纪录片中提到的几位海豹突击队成员。
迷幻剂如伊波加因、LSD和裸盖菇素可以通过改变感知、认知和情感体验对大脑产生深远的影响。在无数次的巡回任务和一系列健康问题之后,卡蓬请求医疗退休。信中提到的原因包括生活中充斥着酒精、抑郁、噩梦和内疚。“每次门铃响时,我都会抓起手枪,”卡应回忆道。自杀的念头不断涌现:“我认为我的家人会过得更好。”在退伍军人医院,卡蓬接受了多项诊断测试,包括睡眠研究和脑部成像,以及谈话疗法和十种不同的药物治疗。然而,他的情况仍在恶化,这促使他的妻子艾姆伯在网上寻找替代方案。她找到了一个位于墨西哥的项目,那里的退伍军人在接受伊波加因和5-MeO-DMT治疗后有所好转。5-MeO-DMT是一种由索诺兰沙漠蟾蜍分泌的迷幻物质。事实上,我第一次了解到这些位于墨西哥的伊波加因治疗中心,是从露西·沃克(Lucy Walker)的纪录片《Of Night and Light: The Story of Iboga and Ibogaine》中得知的,该片在特里贝卡电影节上首映。影片讲述了霍华德和诺玛·洛斯特夫(Howard and Norma Lotsof)及其在美国增加伊波加因研究和安全访问的英勇努力。
为什么选择墨西哥?尽管数十年的研究表明迷幻药物具有心理和医疗益处,但根据《受控物质法》,伊波加因等迷幻药物仍被列为一级管制物质。也就是说,联邦政府认为这些物质没有医疗益处,且具有高“滥用”潜力。但如果你问《Waves》中的海豹突击队成员,他们会告诉你一个充满希望的故事。所有三位海豹突击队成员前往墨西哥,接受了为期五天的伊波加因治疗,随后接受了5-MeO-DMT治疗。他们的创伤经历——从童年到战争——通过动画以深刻而个性化的方式呈现出来。每位个体在用药前后都受到了工作人员的密切监测。治疗结束后,每位海豹突击队成员都觉得迷幻药物对他们有所帮助。他们感到振奋,仿佛乌云散去。他们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不再是一个充满内疚、羞耻、孤独或抑郁的世界。“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位海豹突击队成员反思道。
事实上,迷幻药物的健康益处早已为科学家所知。伊波加因的临床应用包括管理抑郁、成瘾和心理创伤。在美国,最大的挑战在于监管而非医疗。伊波加因被列为一级管制物质,禁止轻易获得或使用。另一个挑战是给药方式。与其他慢性疾病如糖尿病或甲状腺功能减退症可以通过每日服用药物治疗不同,接受伊波加因治疗的患者必须在医疗监督下进行,因为该药物可能引起心脏毒性和其他副作用。我还希望看到这种药物更广泛的应用,因为创伤不仅限于退伍军人。性侵犯、家庭暴力和自然灾害(如地震和龙卷风)的幸存者也可以从迷幻疗法中受益。我们需要更多的研究、倡导以及解除对迷幻物质的分类。
与此同时,仍有理由抱有希望。与这些勇敢的海豹突击队成员及其同样勇敢的妻子交谈,坚定了我对面对困难时人类精神的信念。我们只需要继续为健康和人性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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