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无糖或低热量食品（如减肥汽水）与体重增加有关，以至于世界卫生组织在2023年5月发布了一份建议书，称不要使用糖替代品来减肥。“用非糖甜味剂代替游离糖并不能帮助人们长期控制体重，”世卫组织营养与食品安全司司长弗朗切斯科·布拉卡博士当时表示。
现在，一项新研究可能揭示了为什么摄入过多的人工甜味剂三氯蔗糖可能是适得其反的原因。当在饮料中摄入三氯蔗糖时，它并不会向大脑发送减少进食的信号，反而会触发食欲的增加。“三氯蔗糖激活了大脑中调节饥饿感的区域，这种激活反过来又与更高的饥饿感相关联，”该研究的主要作者、南加州大学凯克医学院医学和儿科副教授兼糖尿病和肥胖症研究所主任凯蒂·佩奇博士说。
事实上，饮用含有三氯蔗糖的水的人比饮用含普通糖的水的人报告的食欲增加了近20%。在美国，三氯蔗糖是某些Splenda糖替代品的关键成分。在欧洲，三氯蔗糖被称为E955，并以Candys、Canderel Yellow、Cukren、Nevella、Splenda、SucraPlus、Sukrana和Zerocal等品牌销售。
这项研究仅调查了三氯蔗糖的影响，而没有研究其他流行的人工甜味剂，如阿斯巴甜、安赛蜜-K和糖精钠。“这是一项非常高质量的研究，使用了最先进的方法和仔细的分析，”预防和生活方式医学专家大卫·卡茨博士通过电子邮件表示。卡茨是非营利组织True Health Initiative的创始人，这是一个致力于基于证据的生活方式医学的全球专家联盟，他并未参与这项研究。
研究作者谨慎地解释了他们的结果，但有力地证明了“非热量甜味剂，特别是三氯蔗糖，干扰正常的食欲调节，可能对体重控制和健康产生不利影响，”卡茨说。
Heartland Food Products Group是一家生产Splenda的公司，其发言人表示，低热量和零热量甜味剂得到了研究和专家推荐的支持。“像三氯蔗糖这样的低热量或零热量甜味剂被医疗保健专业人士、食品安全专家和可信的健康组织推荐用于糖尿病和体重管理，因为有可靠的研究表明，这些甜味剂对体重的影响类似于水，而且甜味产品可以减少对额外甜食的需求，同时帮助人们管理体重，减少添加糖的摄入量，并管理血糖水平。”
研究结果支持先前的研究
人工甜味剂可能增加哺乳动物大脑饥饿信号的想法并不新鲜——之前由佩奇共同撰写的一项研究发现，女性和肥胖人群特别敏感。“动物研究已经暗示了其中的一些效应，”卡茨说。然而，“据我所知，这是迄今为止在人类中直接研究对食欲中心影响的最决定性的研究。”
身体的所有细胞都需要葡萄糖作为能量来源。大脑是最大的使用者，消耗血液中循环的糖分的一半。然而，自然设计的大脑是对天然糖（如水果和一些蔬菜中的葡萄糖）作出反应。因此，佩奇说，人工甜味剂似乎会混淆大脑，通过发送甜味信号而不提供所需的热量。科学家们假设，当那些承诺的热量没有到达时，大脑可能会发出更多的进食信号。
同一组人，三种饮料
这项新研究于周三发表在《自然代谢》杂志上，要求75人在三个不同的场合分别饮用三种饮料：纯水、加糖的水（蔗糖）和加三氯蔗糖的水。
在每次访问中，研究团队测试了参与者的空腹血糖水平，然后进行了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这是一种通过跟踪血流来捕捉大脑不同区域活动的技术。“他们从扫描仪中出来，饮用了其中一种饮料，然后再回到扫描仪中，”佩奇说。
一杯水中含有300毫升水和75克（约2.5盎司）糖（蔗糖），相当于一罐16盎司的含糖汽水。另一杯饮料中含有足够的三氯蔗糖以匹配这种甜度。根据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数据，三氯蔗糖的甜度约为糖的600倍。第三种饮料是普通的水，作为对照。
在大脑扫描过程中，佩奇和她的团队在饮用饮料后10分钟、35分钟和120分钟进行了另一轮血液采样，并要求参与者评估他们的饥饿程度。
“这项研究特别强大，因为它在同一组参与者中使用了重复测量，并结合了不同的方法，如脑成像、血液采集和主观评分来测试他们的假设，”费城Monell化学感官中心的科学家凯尔·伯格说。伯格并没有参与这项研究。
三种可能的解释
除了发现含有三氯蔗糖的饮料使饥饿感增加了约17%外，佩奇和她的团队还发现，与其他负责控制动机的大脑区域之间的连接有所增加。“三氯蔗糖似乎会影响你的决策能力，”佩奇说。“例如，我们发现下丘脑和前扣带回皮层之间的大脑连接增加，后者控制着决策的风险和回报。”
此外，血液测试显示，三氯蔗糖对大脑用来告诉我们已经吃饱不再饿的激素没有任何影响。“没有任何信号，根本没有信号，”她说。“有甜味信号，但没有告诉你已经饱了的激素信号。三氯蔗糖对这些激素没有影响。”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以同样的方式感受到三氯蔗糖的综合影响，卡茨说。“例如，胰岛素抵抗者可能特别容易受到三氯蔗糖对正常食欲控制的干扰，”他说。
应该怎么做？
关于如何管理人体对人工甜味剂的反应的建议目前比较复杂，佩奇说。例如，美国糖尿病协会告诉患有胰岛素抵抗和糖尿病的人要少量使用无热量饮料和食品。“我是一名内分泌学家，所以我会看糖尿病和肥胖患者，”佩奇说。“我绝不会说多吃糖。”
“相反，我告诉我的患者不要依赖非热量甜味剂作为糖的替代品，而是尽量减少整体的膳食甜味剂摄入量，”她说。卡茨同意这一观点，并建议进行一种形式的味蕾“康复”，以减少总体糖的使用。“真正健康的饮食本身就很少有添加糖，因此也没有糖需要‘替换’为三氯蔗糖及其相关化合物，”卡茨说。
就像许多人减少了盐的使用一样，通过训练味蕾减少对甜味的需求也是可能的。研究表明，味蕾会对曾经美味的含糖食物感到过于甜腻，或者在钠的情况下，感到太咸。开始时，找到你可能没有意识到已被加糖的食物中的隐藏糖源。“如果我让你抵制生活中所有的甜点，你可能会反抗或失败，”卡茨在接受CNN采访时说。“但是有大量的添加糖和甜味剂隐藏在不甜的食物中——沙拉酱、意大利面酱、面包、饼干，甚至咸薯片中。”
通过选择不含甜味剂的产品，他说，有可能将一个人每天的糖或甜味剂摄入量“减少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甚至在我们还没有触及任何你期望是甜的东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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