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死自2002年中以来在比利时合法化，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报告的案例数量急剧上升。2003年，仅记录了236例，但到2023年，这一数字已增加到3,423例。这意味着安乐死现在占所有死亡人数的约3%。但这种增长的原因是什么？它是否如一些批评者所担心的那样，预示着一种令人担忧的趋势？
在《Jama Network Open》上发表的一项新研究中，我和我的同事们分析了2002年至2023年间所有报告的安乐死案例的趋势。我们的研究发现，安乐死案例的增长可以归因于两个因素：“法规实施”（即医疗界适应新法律所需的时间以及公众了解其可用性和影响所需的时间）和人口变化，包括人口老龄化。
我们看到，在法律实施后的15年内，案例数量急剧上升，随后进入稳定期。大约三分之一的增长可以由人口变化解释——主要是人口老龄化。事实上，安乐死在70岁和80岁的人群中最常见，这些人通常患有晚期癌症或多种疾病。这些年龄段的人数一直在稳步增加。
在安乐死辩论中，一个常见的争议点是将精神障碍作为有效理由。在比利时，自法律首次实施以来，就允许因精神障碍进行安乐死。然而，尽管有人担心这可能导致案例迅速增加，但我们的研究发现，精神障碍安乐死仍然非常罕见。
在2002年至2023年间，精神障碍仅占所有安乐死案例的1.3%，并且这一比例随着时间保持稳定。严格的条件意味着这些案例通常涉及长期治疗失败的情况。在所有情况下，寻求结束生命的人在批准安乐死之前都经过了广泛的评估。
然而，因痴呆症进行的安乐死近年来略有增加。虽然病例仍然很少——不到总安乐死案例的1%——但有逐渐上升的趋势，部分反映了比利时人口的老龄化。
还存在地区差异。历史上，佛兰德地区的安乐死率高于法语区瓦隆尼亚和布鲁塞尔。然而，我们的研究表明，近年来这一差距有所缩小。这可能反映了文化态度的转变或临终关怀获取的变化，但总体趋势表明整个国家的做法越来越一致。
围绕安乐死法律的最大担忧之一是所谓的“滑坡论”——即合法化可能导致标准扩大，最终允许非绝症、心理健康问题甚至社会经济原因的安乐死。然而，我们的研究没有发现支持这一主张的证据。
安乐死案例的增长主要遵循人口趋势和立法实施，而不是法律标准的扩大或医疗实践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地区和性别差距都在减少，显示出整个人口的一致模式，而不是分歧趋势。
比利时的方法与英国目前正在讨论的辅助死亡法案有很大不同。在辅助死亡中，患者自己结束生命，但医生开具致命药物。而在安乐死中，医生施用致命药物。英国提议的立法只允许对预期寿命短的绝症患者进行辅助死亡，而比利时的法律允许即使在死亡不是近期预期的情况下也可以进行安乐死。
这一点对于患有精神障碍或痴呆症的患者尤其相关，他们可能在符合英国提议的资格标准前多年内遭受无法忍受的痛苦。另一个关键区别是决策过程：在比利时，最终决定由医生做出，而英国则考虑司法监督。
数据缺口
允许辅助死亡的国家需要考虑如何跟踪和收集安乐死数据。比利时有一个全国性的报告系统，但仍存在一些缺口——尤其是在将安乐死数据与人们的社经背景联系起来方面。了解谁要求安乐死及其原因，对于评估法律的长期影响非常重要。
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考虑辅助死亡法律，比利时的经验提供了宝贵的教训——不仅在监管方面，还在从一开始就进行强有力的数据监测的重要性方面。
Jacques Wels 是伦敦大学学院终身健康与老龄化部门的首席研究员。
Natasia Hamarat 是布鲁塞尔自由大学（ULB）卫生与医学社会学博士候选人。
这篇文章最初发表在 The Conversation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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