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美国普通超市，所见多数商品——早餐麦片、速冻食品、加工肉类和碳酸饮料——均属超加工食品。这类通常由家庭厨房不常见的原料制成的食品，占美国人日均热量摄入超半数，且与肥胖症、2型糖尿病等多种健康问题相关。伦敦国王学院营养学教授凯文·惠兰指出，新兴证据现已将超加工食品与肠道健康恶化明确关联。
研究揭示的关联
近年大量研究显示，高摄入超加工食品者更易罹患影响肠胃的特定疾病。惠兰强调，最确凿的关联指向克罗恩病——这种常致人衰弱的炎症性肠病会引发腹痛、严重腹泻、疲劳及体重减轻。2023年发表的综述表明，摄入超加工食品最多的成年人，患克罗恩病风险比摄入最少者高出71%。其他研究证实超加工食品会增加肠易激综合征、胃溃疡和结直肠癌风险。本月针对逾2.9万名女性护士的研究报告指出，高摄入超加工食品者出现特定癌前性结直肠息肉的概率比低摄入者高45%。惠兰说明，这些多属观察性研究，仅能揭示饮食模式与疾病的关联，无法确证因果关系。但马萨诸塞州总医院布里格姆医疗保健集团胃肠病学家、哈佛医学院医学教授安德鲁·陈指出，此类关联"相当显著且一致"。
超加工食品的致害机制
小麦、燕麦和玉米等原料经加工制成早餐麦片、切片面包和饼干时，会流失有益纤维及名为多酚的植物活性成分。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胃肠病学临床副教授克里斯·达曼解释，纤维和多酚滋养肠道"有益"微生物，抑制炎症并维护肠黏膜健康；加工过程剥离这些成分后，益处随之消失。超加工食品通常高添加糖（已证实增加结直肠癌和炎症性肠病风险）和钠（可能助长肠道"有害"菌群并诱发肠炎）。
麦克马斯特大学胃肠病学家兼医学副教授尼拉杰·纳鲁拉指出，乳化剂及人工甜味剂等添加剂同样危害肠道健康。研究者尤其关注广泛存在于面包、沙拉酱和乳制品中的乳化剂。惠兰表示，少数人体研究显示摄入乳化剂与潜在有害的微生物组变化、腹痛及全身炎症水平升高相关，但多数研究基于更易操作的啮齿动物。巴黎巴斯德研究所微生物组研究员贝诺瓦·夏桑指出，啮齿动物实验发现，当摄入量达超加工食品水平时，某些乳化剂会促使"有害"肠道微生物过度增殖、肠黏膜保护层变薄并加剧肠道炎症。陈补充，慢性肠道炎症可能推高炎症性肠病和结直肠癌风险。研究还发现克罗恩病患者避免乳化剂后症状改善。
部分啮齿动物研究提示，蔗糖素、安赛蜜K和糖精等人工甜味剂可能导致肠道微生物组失衡和肠黏膜"渗漏"。目前尚无足够证据证明人类存在相同效应，但2022年针对137名成年人的试验显示，每日摄入含甜味剂食品饮料者，比避免使用者更易出现腹泻、便秘及胸灼热等胃肠症状。
对公众的启示
惠兰强调，科学界对超加工食品影响肠道的具体机制尚未完全掌握，亦无充分证据建议完全禁食此类产品。但纳鲁拉指出，鉴于超加工食品与心血管疾病、痴呆症及肥胖症的明确关联，减少摄入确有必要。他建议审视日常高频食用的超加工食品，尝试以未加工替代品替换——例如用苏打水或冰咖啡替代碳酸饮料，自制油醋汁取代包装沙拉酱。
维护肠道健康需着重摄入富含纤维的全食物如果蔬，同时限制钠、添加糖和饱和脂肪摄入，这对整体健康有益。惠兰表示，遵循此建议者，自然会降低超加工食品的消费量。
本文原载于《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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