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桑那州弗拉格斯塔夫，9月16日（路透社）——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霍华德·史密斯尽可能地陪伴着他患阿尔茨海默病并发症而濒临死亡的妻子。这位结婚50年的丈夫整日守候在纽约州北部一家养老院的病床旁。
上个月，霍华德与他们的女儿劳蕾尔·史密斯在哈德逊河谷纽堡护理中心洛伊斯·基特森的病床前守候了整整12天，有时不得不蜷缩在椅子上度过不安的夜晚。
在首次探访期间，78岁的洛伊斯神志清醒，会睁开眼睛、感知亲人的存在，甚至露出微笑——尽管她已无法言语。当洛伊斯的器官开始衰竭且无法吞咽时，霍华德不时用凉水湿润她的舌头以减轻痛苦。这位著名艺术家还在病床旁创作水彩画。
为安抚洛伊斯度过最后时光，探访者常播放两张CD：巴赫的长笛奏鸣曲（唤起女儿年轻时精湛演奏的回忆）；以及贝多芬的小提琴作品，包括洛伊斯最爱的《春天奏鸣曲》。
8月28日清晨，当洛伊斯的呼吸开始加速，数小时后停止时，霍华德始终紧握着她的手。
他称赞护理中心工作人员提供了卓越的照护，但坦言无法探视的煎熬令人痛苦万分。"数月来我们只能通过电子屏幕看洛伊斯，这对她毫无意义，"霍华德说，"这些最后的探访虽令人悲伤，却格外珍贵。"
路透社今年4月首次报道霍华德与洛伊斯的故事。疫情及养老院封锁政策打破了他们近50年如一日的每日探访惯例——这对夫妇的生活核心仪式。洛伊斯十年前确诊阿尔茨海默病，近五年因病情恶化住在该护理中心。
从3月11日至上月，霍华德极少获准探视妻子，仅6月有过一次短暂的户外会面。
在导致超19万美国人死亡的疫情持续六个多月后，美国大部分地区已恢复运营。社交距离等防护措施仍在执行，但对多数民众而言严格封锁已然结束。
然而许多养老院仍维持封锁状态。洛伊斯、霍华德与劳蕾尔共度的最后时光，凸显了这些占全美新冠死亡病例40%以上的机构中，日常生活仍远未恢复正常。许多情况下，除非居民临近死亡，否则亲人仍被拒之门外。
探访禁令旨在保护易感居民。仅纽约州养老机构新冠死亡人数就超6000例。近期数据显示，这些场所的感染病例有所下降。
为陪伴洛伊斯走完最后时光，霍华德和劳蕾尔必须启用该护理中心唯一开放的探访选项——"临终关怀"特例。
全美养老院向家属常规开放探访的进程缓慢而复杂。"并非简单打开大门就能恢复，"非营利老年服务机构联盟政策主管迪·佩克鲁恩表示，"关闭容易，重启艰难。"
8月17日，霍华德接到护理中心电话，告知洛伊斯已进入临终阶段，这意味着家属获准探视告别。
霍华德当天即赶至病床前。在曼哈顿科技行业工作的劳蕾尔随后抵达。
"我们知道母亲走得很安详，若父亲无法进入探视，他恐怕永远无法走出悲痛，"劳蕾尔说。
过去五年每周六天，霍华德探视洛伊斯是为了延续她的生命；上个月那12天，他探视是为了陪伴她走向终点。
报道：约书亚·施耐尔；编辑：卡莉·霍华德
【全文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