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空气污染物如PM2.5和烟尘可能悄然增加痴呆症风险，根据一项涵盖2900万人的研究。资料来源：Shutterstock
一项分析涵盖近3000万人数据的研究强调了空气污染——包括汽车尾气排放——在增加痴呆症风险方面的作用。
据估计，全球阿尔茨海默病等痴呆症影响了超过5740万人，这一数字预计到2050年将几乎增长三倍至1.528亿例。痴呆症对个人、家庭、看护者及整个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
尽管有迹象表明欧洲和北美地区的痴呆症患病率正在下降，表明在人群层面上可能降低疾病风险，但在其他地区情况却不容乐观。
近期，空气污染被确认为痴呆症的风险因素，多项研究已将矛头指向数种污染物。然而，证据的强度和确定因果效应的能力各不相同。
2025年7月24日发表在《柳叶刀行星健康》(The Lancet Planetary Health)上的一篇论文中，由剑桥大学医学研究委员会（MRC）流行病学单位的研究人员领导的团队进行了现有科学文献的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以进一步研究这种联系。这种方法使他们能够将单独可能不足以提供充分证据、有时彼此矛盾的研究结果整合起来，得出更有力的整体结论。
研究人员总共纳入了51项研究，涵盖超过2900万名参与者的数据，其中大部分来自高收入国家。其中34篇论文被纳入荟萃分析：15篇来自北美，10篇来自欧洲，7篇来自亚洲，2篇来自澳大利亚。
研究人员发现三种空气污染物与痴呆症之间存在正相关且具有统计学意义：
- 直径为2.5微米或更小的颗粒物(PM2.5)，这种污染物由微小颗粒组成，小到足以被吸入肺部深处。这些颗粒物来自多个来源，包括车辆排放、发电厂、工业过程、木柴炉和壁炉燃烧以及建筑扬尘。它们也可以因其他污染物如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发生复杂的化学反应而在大气中形成。这些颗粒可以在空气中停留很长时间，并从其产生地传播到很远的地方。
- 二氧化氮(NO2)，这是燃烧化石燃料产生的主要污染物之一。它存在于车辆尾气中，特别是柴油车尾气，以及工业排放和燃气炉、加热器的排放中。暴露在高浓度的二氧化氮下会刺激呼吸系统，加重并诱发哮喘等疾病，并降低肺功能。
- 烟尘，来源于车辆尾气排放和木材燃烧等。它可以吸收热量并影响气候。吸入后，它可以深入肺部，加重呼吸道疾病，并增加心脏病风险。
研究人员表示，每立方米空气中PM2.5增加10微克（μg/m³），个体罹患痴呆症的相对风险就会增加17%。2023年伦敦市中心路边PM2.5的平均测量值为10 μg/m³。
每立方米空气中NO2增加10 μg/m³，相对风险上升3%。2023年伦敦市中心路边NO2的平均测量值为33 μg/m³。
每立方米空气中烟尘（作为PM2.5的一部分）增加1 μg/m³，相对风险上升13%。2023年英国特定路边地点的年均烟尘浓度分别为：伦敦0.93 μg/m³，伯明翰1.51 μg/m³，格拉斯哥0.65 μg/m³。
剑桥大学MRC流行病学单位高级作者哈宁·克雷伊斯博士（Dr Haneen Khreis）表示：“流行病学证据在帮助我们判断空气污染是否增加痴呆症风险以及增加多少方面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的研究进一步证明，长期暴露于室外空气污染是健康成年人出现痴呆症的风险因素之一。”
“应对空气污染可以带来长期的健康、社会、气候和经济益处。这可以减轻患者、家庭和看护者的巨大负担，同时缓解医疗系统的压力。”
已有多种机制被提出，用以解释空气污染如何导致痴呆症，主要是通过大脑炎症和氧化应激（一种可在体内引起细胞、蛋白质和DNA损伤的化学过程）。氧化应激和炎症在痴呆症的发生和发展中均起着重要作用。人们认为，空气污染通过直接进入大脑或通过肺部和心血管疾病的机制触发这些过程。空气污染也可以从肺部进入血液循环，到达其他实体器官，引发局部和广泛的炎症。
研究人员指出，发表研究中所包含的大多数人是生活在高收入国家的白人，尽管边缘化群体通常暴露于更高水平的空气污染。鉴于已有研究显示，减少空气污染暴露对边缘化群体减少早死风险似乎更有益，研究人员呼吁未来的工作应紧急确保在种族和中低收入国家及社区中有更好和更充分的代表性。
MRC流行病学单位的联合第一作者克莱尔·罗戈夫斯基（Clare Rogowski）表示：“努力减少暴露于这些关键污染物可能有助于减少痴呆症对社会的负担。针对交通和工业部门等主要污染源，制定更严格的多种污染物限制标准可能是必要的。鉴于空气污染的广泛性，迫切需要区域、国家和国际政策干预，以公平地应对空气污染。”
进一步分析显示，尽管暴露于这些污染物增加了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但血管性痴呆（一种由于大脑血流减少引起的痴呆类型）的风险增加更为明显。据估计，英国约有18万人受此类型痴呆影响。然而，由于研究此类差异的文献数量较少，研究人员并未将其视为具有统计学意义。
剑桥大学和诺福克与萨福克NHS基金会信托的联合第一作者克里斯蒂安·布雷达尔博士（Dr Christiaan Bredell）表示：“这些发现强调了采取跨学科方法预防痴呆的必要性。预防痴呆不仅仅是医疗保健的责任：这项研究加强了城市规划、交通政策和环境监管在其中都具有重要作用的论点。”
该研究由欧洲研究委员会在“地平线2020”研究和创新计划以及欧盟“地平线欧洲”框架计划下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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