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道微生物组测试正成为趋势，为好奇者提供见解，为慢性病患者赋予力量，并为注重健康的人群承诺长寿路径。多家私营企业推出售价100至500美元或更高的测试服务，声称能盘点你的肠道细菌库存。但这类测试真能提供可操作的健康信息吗？随着越来越多患者手持检测结果就诊，倍感沮丧的胃肠病学家希望公众了解这些测试的局限性。
我们的肠道中存在完整的细菌生态系统，帮助消化食物、吸收关键维生素、对抗炎症等。研究表明，健康的肠道微生物组可能在预防肝病、糖尿病等方面发挥作用，甚至影响心理健康。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医疗系统的胃肠病学家马克·本森博士表示，肠道微生物组极其复杂，人类对其认知"仍处于起步阶段"。他补充道："但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组的变化与糖尿病、肝病、肥胖症和炎症性肠病等多种疾病相关。"关键问题在于：在许多情况下，尚不清楚微生物组变化是疾病的原因还是结果。每个人的肠道微生物组都像指纹般独特，休斯顿卫理公会医院胃肠病学与肝病学主任伊蒙·奎格利博士指出："人与人之间的大部分差异，我们仍未理解。"
肠道微生物组测试如何运作？
多数测试需采集粪便样本，通常使用棉签或拭子收集后寄送实验室分析。企业随后提供报告，将个人肠道微生物组合与所谓"理想标准"对比，或指出失衡之处。这些面向消费者的测试并非用于临床诊断且不受联邦监管，因此可靠性难以评估。不同企业采用不同标准和方法，引发医生诸多疑问：样本采集是否可靠？企业参照的基准科学依据是什么？粪便是否是最佳取样部位，抑或应从肠道更高位置取样？
医生如何处理测试结果？
医生有时会开具粪便检测，但通常针对特定问题：感染、食源性疾病或抗生素使用引发的炎症，或癌症。当患者自带非处方测试结果就诊时，医生往往难以提供建议。斯坦福大学医师科学家肖恩·斯宾塞博士表示："对患者而言这些测试很吸引人，数据很酷。但医生的挫败感源于缺乏改变微生物组的有效工具。"斯宾塞、奎格利和本森均遇到患者带来测试结果的情况，但斯宾塞强调："抗生素和饮食是医生目前唯一经证实可改变肠道微生物组的手段。"奎格利指出，测试偶尔能显示对医生有用的肠道炎症或胰腺功能指标，但"对大多数人而言，这实际是浪费金钱"。医生们表示，列出的肠道菌群及其所谓失衡状况，与任何经医学验证的治疗方案均不匹配。奎格利总结道："技术发展已超前于临床应用，能测量某项指标并不意味着它有价值。"
部分测试结果附带推销
提供测试的企业声称不治疗特定疾病，但据2024年3月《科学政策论坛》文章显示，约45%的企业会随测试结果推荐自售的补充剂。健康企业桑恩公司（Thorne）即属此类，其测试报告包含对自产补充剂的建议及生活方式调整方案。首席科学官内森·普赖斯称这不构成利益冲突，顾客"无强制购买要求"，但许多人寻求解决方案，桑恩测试可追踪益生菌是否随时间改善结果。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未将益生菌等补充剂按药品监管，导致关于其有效性和成分真实性的诸多疑问。针对益生菌治疗特应性皮炎、高胆固醇和肠易激综合征等慢性病的研究结果参差不齐。另一家公司Tiny Health（微型健康）基于自测结果推荐补充剂品牌，但不销售产品或赚取推广佣金。该公司首席医疗官、整合儿科医生埃莉萨·宋博士强调："我明确要求微型健康不得销售益生菌，必须避免利益冲突，科学必须保持纯粹。"
无需测试即可改善肠道健康
接受美联社采访的胃肠病学家一致认为，若出于好奇或想支持企业研究，进行此类测试并无害处。但他们强调，改善肠道健康无需依赖测试。本森表示："我不会根据这些结果大幅调整治疗方案或服用昂贵补充剂。"正确的做法是：增加植物性纤维和蛋白质摄入、改善睡眠质量、保持身体活动。若出现便血、持续便秘或腹泻、严重疼痛等严重肠道症状，应及时就医。斯坦福医学院微生物组诊断与治疗中心主任斯宾塞期待未来医生能通过定制疗法解决微生物组失衡问题。他和其他胃肠病学家理解复杂难治消化疾病患者的挫败感，测试公司也表示正推动技术发展。宋博士总结道："我们需要更多研究，需要确凿证据，才能使这成为医疗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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