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开始于光的闪烁。锯齿形线条漂浮在你的视野里。你会感到脸颊和四肢轻微刺痛。然后是一种剧烈的头痛袭来，让你忘记一切——你在做什么、你在哪里，以及如何镇定自己。
科学家们仍然不完全理解为什么会出现偏头痛。不同于感冒时的隐隐头痛或狂欢后跳动的头痛，偏头痛使人虚弱，并且似乎会在随机时刻发作。压力、缺乏睡眠和强光可能会引发一次发作——但触发因素因人而异，使得它们难以预测。
尽管经过了几十年的研究，有效的药物却很少。然而，一个令人惊讶的新来者可能改变这一领域。这种药物叫做利拉鲁肽（liraglutide），它与风靡全球的减肥药Ozempic和Wegovy属于同一类药物家族。
在一项对31名对其他治疗无效的慢性偏头痛患者进行的小型试验中，利拉鲁肽将其经历偏头痛的天数减少了超过一半。该药物起效非常快，大多数参与者在第一周就感到了缓解。
尽管这些志愿者都是肥胖者——这增加了患偏头痛的可能性——后续分析显示，即使体重减轻很少，该药物也能降低偏头痛的发生率。
“利拉鲁肽可能通过不同于减重的机制起作用，并代表了一种有前途的偏头痛预防新方法，”研究团队写道。
头痛叠加头痛
几十年来，偏头痛一直是研究中的难题。尽管它影响了全球近15%的人口，但它在大脑中的起源仍然大多是神秘的。这种情况不仅仅是严重的头痛——人们还会经历恶心、头晕，以及对光、声音和气味敏感。
科学家们最初认为偏头痛是由于脑部血管问题引起的，并用标准止痛药来治疗头痛。但这些药物效果不佳。最近的研究描绘了更为复杂的画面。偏头痛似乎源于某些脑区功能失调的神经网络，其中神经元释放称为神经肽的信使，引发炎症并扩张脑部血管。
这些化学物质可能增加颅内压——即大脑对头骨的压力——并可能成为偏头痛的诱因。
研究神经肽的科学家们已经设计出一种偏头痛治疗方法。称为抗CGRP药物，这些药物可以通过注射进入血液以治疗或预防慢性偏头痛发作。一项针对667名患者的对照临床研究发现，接受注射的患者经历了较少的剧痛天数。
虽然这些药物有效且副作用相对轻微，但价格昂贵。这促使研究团队寻找另一种降低脑压的方法。
化学多面手
于是GLP-1激动剂登场了。最著名的是Ozempic，这些药物因其能够大幅减轻体重、管理糖尿病和降低心脏病风险而声名大噪。
它们的作用远不止于此。这些药物靶向称为GLP-1受体的蛋白质，这些受体分布在多种细胞类型的表面，包括神经元，表明除了管理体重外，它们还可能调节大脑。一项研究发现，每日注射GLP-1药物可减缓轻度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认知衰退。另一项试验表明，这些药物可以应对酒精成瘾。它们如何起作用仍在研究中，但这些临床试验表明，GLP-1药物可以通过化学信号传递或可能是压力来影响大脑。
先前的研究发现，这些药物会调整大脑中的液体量。大脑浸润在一种称为脑脊液的营养汤中，这种液体可以缓冲大脑并清除废物。但是这种液体可能积聚并增加颅内压——可能导致偏头痛。
GLP-1药物可能降低这种压力。早期的一项研究发现，一种药物可以将大鼠危险的高脑压恢复正常，就像给一个过度充气的气球放气一样。在一项针对高颅内压人群的小型随机临床试验中发现，该药物几乎将其恢复到正常水平。
这些有希望的结果促使那不勒斯费德里科二世大学的Simone Braca及其同事测试利拉鲁肽（一种GLP-1药物）作为慢性偏头痛的治疗方法。该研究的所有31名参与者大约为中年人，肥胖，并且已经尝试过至少两种其他药物但症状没有任何改善。
“肥胖会通过增加头痛频率和降低对标准预防治疗的反应来加重偏头痛，”研究团队写道。
每位参与者每天注射该药物，持续12周。他们还记录了一份“头痛日记”，以跟踪他们的偏头痛并记录任何潜在的副作用。
几乎所有人都报告说偏头痛天数减少了。平均而言，他们的头痛从每月20天降至约11天。一些人报告说，他们在头痛的日子减少了大约75%。一名参与者在第一次注射后并且在整个测试期间完全没有偏头痛。其他人则没有那么幸运：四个人对该治疗没有反应，这表明它不是万能的。
然而，那些受益的人表示，尽管有一些小的副作用，该药物在一周内改善了他们的生活质量。大约40%的参与者经历了恶心或便秘，这两种都是服用GLP-1药物的常见副作用。这些症状最终消失了。
正如预期的那样，参与者减掉了一些体重，但额外的统计分析发现体重减轻并没有影响偏头痛的频率。这表明GLP-1药物对偏头痛的影响“独立于它们的减重效果，”作者写道。
起步阶段
研究团队才刚刚开始解开GLP-1药物如何对抗偏头痛的谜团。因为它们降低了颅内压，这些注射可能减少了大脑中泵出的神经肽CGRP的数量。现有的抗CGRP偏头痛药物降低炎症并减少颅内压，利拉鲁肽可能具有类似的效果。
GLP-1药物还可以调节大脑中的盐和钾水平，这控制着神经元的激活。调整这些水平可能会改变神经元的激发能力，从而改变大脑释放CGRP和其他神经肽的能力。
此外，这项研究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局限性。每个参与者都知道他们正在接受药物，因此安慰剂效应可能影响了他们的判断。尽管他们经历了12周的益处，更长的随访期可以更好地评估这些益处是否持久。而且，由于试验仅招募了肥胖人群，结果可能无法推广到更广泛的人群。
研究团队已经在计划一项大型随机对照试验。“作为一项探索性试点研究，这些发现为更大规模的试验奠定了基础，”作者写道，这些试验将研究GLP-1药物在偏头痛管理中可能发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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