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eraphina Halpern
发布日期：2025年11月7日
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近年来，直接面向消费者的远程医疗公司(DTC)迅速走红，为医疗保健带来了独特的挑战和机遇。
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已密切关注这一现象：从户外广告牌到社交媒体明星，再到颇具争议的超级碗广告，像Hims & Hers™、Ro®和Curology这样的直接面向消费者(DTC)远程医疗公司正在改变患者了解和获取处方药的方式。
9月9日，FDA宣布将严厉打击"误导性的直接面向消费者药品广告"。据悉，FDA向相关企业发送了数千封警告信，并发出约100封停止令，针对其使用不符合规定的药品广告行为。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小罗伯特·F·肯尼迪表示："我们将切断这条欺骗的渠道。"
这一高压监管态势是技术变革时代制药市场转变的结果——这些行业变化已引起制造商、政策制定者、患者和临床医生的广泛关注。要应对这些变化，临床医生必须充分了解DTC平台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及其潜在用途与风险。
"患者在寻求任何药物治疗（无论是复方药还是成品药）时，建立与医生和药房的稳定关系至关重要。"
什么是直接面向消费者的远程医疗公司？
这些DTC远程医疗公司是在线一站式服务平台，通常通过与复方药房合作，为客户提供处方开具、配药和送药服务。
这些公司让患者能在家中舒适私密地获取减肥、痤疮、脱发、性功能障碍等处方药。它们有潜力帮助患者克服治疗障碍，包括药物短缺、保险限制和医疗服务提供者不足等问题。
据Curology医疗总监、认证皮肤科医生惠特尼·托尔平鲁德(Whitney Tolpinrud)博士介绍，仅Curology一家就已服务"近600万患者"。
然而，这些公司的快速增长也使新客户面临有偏见的处方行为、风险更高的药物配方和假冒产品的威胁。
"DTC公司增长迅猛。皮肤科医生应意识到越来越多患者通过这种方式获取药物，并警告患者从DTC公司获取处方的潜在危险，"纽约长老会医院/威尔康奈尔医学中心临床皮肤科副教授、主治医师兼指甲疾病科主任沙里·利普纳(Shari Lipner)博士强调。
直接面向消费者平台如何运作？
知名DTC公司如Ro、Hims & Hers和Curology的运作模式大同小异。客户通过公司网站提交健康状况和病史登记表，部分州还要求进行音频或视频问诊。经医疗提供者评估符合条件后，由公司雇佣的医生开具处方。
这一过程极为迅速。Ro承诺"医生或执业护士将在24小时内完成对患者病史的初步审核"。
患者处方通常由合作复方药房配制，并将个性化产品直接邮寄给患者。Ro目前还通过与制造商合作，提供某些减肥药物的FDA批准配方。
Hims、Ro和Curology不接受其复方药物的保险报销，因为这些药物通常不符合保险覆盖条件。
这些DTC平台还提供专属通讯门户，患者可随时联系医生并预约复诊。
DTC平台销售仿制药吗？
DTC平台使用503A或503B复方药房生产药物。州药房委员会监管的503A复方药房根据处方定制产品；503B复方药房（外包设施）则预先生产产品，接受FDA基于风险的检查并遵守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
DTC平台与复方药房合作，使用FDA批准成分销售定制配方，但配方本身未经FDA批准。除非FDA宣布短缺，否则复方药房不得销售"实质等同于FDA批准产品的复制品"。
例如，FDA在2025年2月宣布替泽帕肽和司美格鲁肽短缺结束后，复方药房必须停止生产与礼来和诺和诺德相同的产品。但若提供不同剂量或添加氰钴胺等成分，仍可销售含这些活性成分的产品。
此外，Ro和Hims & Hers还销售未经FDA批准的非处方补充剂，Curology则销售非处方护肤产品。
托尔平鲁德博士表示："Curology所有成分均选自美国药典(USP)或国家处方集(NF)专论，也可能在FDA批准药物列表或503大宗物质列表上。"
然而，并非所有复方药房都严格遵守安全标准，患者需要医生帮助理解FDA批准与非批准成分的细微差别。
DTC平台的优势
DTC平台主要优势在于突破医疗障碍。它们为患者提供低门槛获取处方药的途径，尤其便利偏远地区患者。
"患者无需长途驾车前往药店等待治疗，"托尔平鲁德博士指出，"24/7全天候获得高质量医疗服务对众多患者帮助巨大。"
对无保险患者，DTC平台避免了高额诊疗自付费用，降低总体治疗成本，可能抵消产品单价较高的问题。
研究显示患者对非传统医疗满意度高。一项痤疮远程皮肤科研究发现，患者结果与满意度与面诊相当；使用异维A酸的患者中65.2%更倾向视频咨询，71.8%愿在未来选择视频就诊。
DTC平台用户调查显示，81%的雄激素性脱发患者报告头发再生或脱发停止，91%患者用药依从性良好。许多患者此前从未寻求过传统皮肤科治疗，凸显了DTC平台的可及性与便利性。
部分远程医疗平台如Curology主要采用存储转发(store and forward)技术，患者上传照片供医生异步审核。
"存储转发特别适合痤疮、抗衰老及雄激素性脱发等特定皮肤问题，"托尔平鲁德博士解释，"摄影能捕捉评估所需高精度细节，有时优于实时视频。"
她还指出，Curology有限的服务范围和庞大用户群"有助于形成专业深度。反复处理相同病症能让你成为该领域专家。"
复方药物支持灵活个性化处方。医生可为代谢综合征或前糖尿病患者开具未经保险覆盖的复方司美格鲁肽或替泽帕肽。
在线平台还能自动筛查禁忌药物。复方药房在药物短缺期间提供替代方案，一项50例患者研究证实复方减肥药物的减重效果与原研药相当。
DTC平台的劣势
这些平台也存在显著风险。缺乏面诊可能导致误诊，如未进行现场毛发镜检查可能误判脱发类型。
所有DTC平台通过销售处方药物获利，造成医生利益冲突。部分平台可能未配备专业医生，导致由知识不足的提供者开具处方。
复方药物的危险：非那雄胺
2025年4月，FDA发布警告，指出Hims & Hers、Ro和Curology销售的复方外用非那雄胺存在严重风险。口服非那雄胺已获FDA批准，但外用制剂尚未获批。
警告显示，患者未意识到外用非那雄胺的潜在风险，部分医生甚至宣称"外用产品无风险"。不良反应包括自杀意念、失眠、勃起功能障碍和睾丸疼痛。
FDA指出，多数报告显示停药后不良反应持续存在。外用配方缺乏口服片剂的保护涂层，增加禁忌人群意外吸收风险。
复方药物的危险：司美格鲁肽和替泽帕肽
美国糖尿病协会明确反对使用未经FDA批准的复方肠促胰岛素产品。药物短缺期间，建议改用其他FDA批准药物，因复方制剂易出现剂量错误且易被假冒。
FDA批准的注射产品仅以预充笔和单剂量小瓶提供，而复方药房使用多剂量小瓶或预充注射器，导致患者混淆。FDA曾收到患者自行注射5-20倍处方剂量的报告。
患者可能遭遇假冒或污染产品，或购买标榜"仅限研究"的无处方药物。国家中毒数据系统显示，GLP-1受体激动剂相关错误主要包括重复用药(29.8%)、剂量错误(21.9%)及用药间隔过短(17.7%)。
"相比传统诊疗途径，便捷获取药物的患者未获充分教育与监测，这导致产品滥用与误用增加，"犹他大学健康经济学主任T·约瑟夫·马特林(PharmD, MBA, PhD)指出。
挑战药品广告的界限
除处方模式差异外，DTC公司还测试药品广告法规边界。2025年超级碗期间，Hims & Hers播出一分钟广告讨论美国肥胖危机，但马特林博士关注其后续发展。
"34秒时音乐转变，广告明确宣称'Hims & Hers提供改变生活的减肥药物'，转入全面产品推广却不提及药物名称，"他分析道，"他们辩称这是反肥胖广告而非药品广告，但缺乏对副作用和风险的必要说明。"
该广告引发争议，两位美国参议员致信FDA称其"有误导患者风险"。FDA指出，社交媒体广告正模糊药品广告与用户生成内容的界限，仅33%的医药社交媒体提及潜在危害。
马特林博士警告："突破界限的初创公司正向大型药企展示可钻空子之处，品牌药企可能效仿，导致更多误导性广告。"
临床医生可以做些什么？
与患者讨论DTC平台可改善用药教育并降低多药治疗风险。
医患关系和随访对安全处方至关重要。"患者必须建立与医生和药房的稳定关系，借此获得定制化建议与监测，及时发现错误或副作用，"马特林博士强调。
DTC平台也可维护这种关系。"Curology尽量让患者持续联系原医生，随时咨询治疗问题，"托尔平鲁德博士表示，"皮肤因人而异，相同配方未必产生相同效果。"
临床医生和药剂师应倡导政策改革：利普纳博士建议实施认证皮肤科医生监督、标准化处方协议、必要时转介面诊、披露利益冲突，以及药剂师审核药物相互作用。
总之，DTC平台已改变患者获取处方药的方式。临床医生必须在实践中做好准备，引导患者安全使用这些新兴服务。
本文最初发表在Dermatology Advisor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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