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道微生物组虽不如肠道微生物组受关注，但平衡良好的阴道微生物组能有效保护整体健康。
阴道内部是一个精密的生态系统，由成千上万种细菌、真菌和病毒组成，它们相互竞争营养和空间。
某些阴道内的微生物对整体健康具有出人意料的积极作用——从预防疾病到改善妊娠结局。
当名为乳酸杆菌（Lactobacillus）的细菌数量充足时，不孕、流产、早产甚至宫颈癌的风险均会降低。
科学家们正竞相开发诊断测试和治疗方法，以更好地管理这些关键微生物。
若能实现，这一个性化医疗的新时代或将彻底改变生殖健康护理。
那么，阴道微生物组究竟如何预测健康状况？又能采取哪些措施加以保护？
童年时期，阴道微生物组通常由厌氧微生物主导，这类细菌在低氧环境中繁盛。
然而，青春期雌激素水平上升为乳酸杆菌家族创造了理想栖息地。
乳酸杆菌对健康尤为有益。当数量充足时，它们能阻止有害病原体在阴道定植，从而预防感染。
"它们通过争夺营养和空间排挤病原体，"英国药品和医疗器械监管局（MHRA）微生物组负责人克里西·塞尔加基（Chrysi Sergaki）表示。
乳酸杆菌还会产生乳酸，使阴道环境对病原体不再友好。
"这使环境对有害微生物变得敌对，它们根本不敢靠近，"塞尔加基解释道。
"它们还能调节局部免疫反应抵御感染，并产生天然抗生素——基本能杀死试图入侵的其他细菌。"
反之，若阴道微生物组失衡导致乳酸杆菌减少（称为阴道菌群失调），则更容易引发细菌性阴道病（BV）、念珠菌感染和尿路感染（UTI）等机会性感染。
此外，有性生活的女性若存在阴道菌群失调，感染性传播疾病（STIs）的风险更高。
例如，乳酸杆菌水平较低的女性感染HIV的风险更大。
"在南非开普敦，HIV感染率高达20-30%，但部分性工作者似乎能幸运地避免感染，"英国利物浦大学女性与儿童健康临床讲师劳拉·古德费洛（Laura Goodfellow）指出。
"事实证明，非洲性工作者感染HIV的概率与阴道微生物群状况相关：乳酸杆菌比例越低，感染风险越高。"
乳酸杆菌水平较低的女性也更易感染人乳头瘤病毒（HPV），后者是宫颈癌、外阴癌和阴道癌的主要诱因。
阴道菌群失调的女性清除HPV感染所需时间更长，且感染发展为宫颈癌的概率更高。
"微生物组有点像森林，"古德费洛比喻道。
"在健康的森林里，若将种子撒在林地，它们无法生长，因为已有健全的生态系统存在。但若微生物组不够完善，有害细菌或病毒便能更易滋生。"
妊娠预测指标
有趣的是，女性生殖区域的细菌群落似乎也影响受孕及足月妊娠的概率。
例如，乳酸杆菌水平较低的女性更易发生流产或宫外孕（胎儿在子宫外发育）。
阴道菌群失调的女性早产风险略高——早产定义为妊娠37周前分娩的婴儿。
"它并非早产唯一诱因，许多菌群失调者仍能准时分娩，但我们认为这会略微增加风险，"古德费洛表示。
同时，另一种有益健康细菌双歧杆菌（Bifidobacterium）被认为可预防早产——尽管它极为罕见，通常仅存在于不足5%的女性体内。
部分研究还表明，菌群失调可能降低生育治疗成功率。
"若某人存在菌群失调并接受试管婴儿（IVF），我们认为成功率可能略低，"古德费洛补充道。
阴道菌群失调导致不良妊娠结局的理论之一与炎症有关，后者是免疫系统对损伤或感染的反应。
适量炎症对生存必不可少，但过量炎症可能使人易患心脏病、糖尿病、肥胖症和阿尔茨海默病等多种疾病。
阴道、胎盘或发育中胎儿的炎症可能触发早产或流产，或降低女性受孕几率。
"我们发现，拥有乳酸杆菌的女性阴道液中炎症蛋白更少，"古德费洛表示。
"当前假设是：菌群失调引发更多炎症，而这种炎症通路在部分人群中会触发早产。"
有趣的是，乳酸杆菌在肠道中也被视为"有益菌"，主要归功于其抑制炎症的能力。
此外，衣原体、淋病、梅毒和细菌性阴道病等性传播感染已知会增加女性早产、不孕、流产和宫颈癌风险。
乳酸杆菌可通过与致病病原体竞争，阻止其定植，从而提供保护。
"拥有健康的微生物组有助于预防细菌性阴道病，进而预防早产，"塞尔加基强调。
个性化医疗新时代
这引发关键问题：能否通过改变阴道微生物组来改善分娩结果，使天平倾向乳酸杆菌、双歧杆菌或其他次要有益菌种？
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正通过一项新临床试验实现这一目标。
该试验将检验Lactin-V（一种含活性卷曲乳酸杆菌（Lactobacillus crispatus）的益生菌）能否降低高风险女性的早产率。
目前团队研究显示：以卷曲乳酸杆菌为主的阴道微生物组与较低早产风险相关，且阴道补充卷曲乳酸杆菌可改变微生物组构成。
团队还发现孕妇血型与其早产风险相关。
例如，B型和O型血与自发性早产风险升高相关，而A型血则与风险降低相关。
研究人员认为，这源于A型血女性更可能携带更高比例的有益卷曲乳酸杆菌。
此外，美国、英国和南非的科学家正研究Lactin-V是否能保护HIV高风险女性。
塞尔加基和古德费洛也是推动微生物组诊断工具研发的科研联盟成员。
理论上，这些工具可快速无创地读取女性独特的阴道细菌"指纹"，并据此预测其流产、早产、不孕或宫颈癌风险。
这将带来更早诊断、更有效疾病预防及个性化治疗。
"我尤其关注如何更快、更安全地将前沿科学应用于患者，"塞尔加基表示。
"我们已从肠道微生物组得知，特定细菌特征与某些疾病状态相关。现在发现阴道微生物组同样如此。"
一个已进入主流医学的实例是在常规宫颈涂片检查中检测HPV病毒流行情况，而非直接寻找癌变或癌前细胞。
HPV检测现已成为宫颈筛查的主要方法，因其能更准确识别宫颈癌高风险人群。
维护阴道微生物组
在维护阴道微生物组方面，有些做法有益，有些则需避免。
例如，阴道冲洗等私密卫生习惯弊大于利。
阴道冲洗涉及将水和/或清洁产品注入阴道。
它非但不能改善阴道健康，反而与细菌性阴道病、早产和盆腔炎（PID）风险升高相关，后者可能导致不孕。
其他女性卫生产品如凝胶、喷雾和湿巾也可能破坏精密的微生物生态系统。
若有性生活，使用屏障避孕工具可保护阴道微生物群。
研究发现，安全套使用者的乳酸杆菌更普遍。
精液自带微生物群，可能干扰阴道细菌的微妙平衡。
保持健康饮食也很重要。研究表明，维生素A、C、D、E、β-胡萝卜素、叶酸和钙等微量营养素摄入不足可能增加细菌性阴道病风险。
高脂肪饮食也与细菌性阴道病风险升高相关。
部分（但非全部）研究显示，肥胖女性更易出现乳酸杆菌减少的微生物组，这凸显了维持健康体重指数（BMI）的重要性。
最后，吸烟似乎会影响阴道微生物组。一项研究对20名吸烟者和非吸烟者进行阴道拭子检测。
半数吸烟者检测出乳酸杆菌匮乏的微生物组，而非吸烟者中仅15%存在此现象。
研究还发现吸烟者细菌性阴道病发病率更高，且早产风险更大。
因此，戒烟、维持健康BMI及摄入富含维生素的饮食都是维护阴道健康的有效方法。
"多吃绿叶蔬菜、保证充足睡眠和饮水，"古德费洛建议。
"所有这些改善整体健康的通用方法，很可能也会提升你的阴道微生物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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