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声波和MRI扫描可以用于子宫内膜异位症的影像检查，但通常需要通过腹腔镜手术进行确诊。Ally Schott在12岁时被诊断出患有子宫内膜异位症，她感到非常孤独。由于治疗选择有限，信息也有限，她和家人不得不自学医学知识。
“最终说服我父母这是我要面对的问题的是，看到和读到其他人的经历，认识到我也在经历类似的情况，”Schott说。
在某些方面，Schott的病例是罕见的。她的诊断来得较早，而有些女性可能因为缺乏疾病意识、误诊或认为严重月经痛是正常现象而要经过十年或更长时间才能得知自己患有子宫内膜异位症。
“如果你认为某件事本应不舒服，那么很容易忽视别人的不适，”Hera Biotech的首席执行官兼联合创始人Somer Baburek说。Hera Biotech是一家开发非手术工具诊断子宫内膜异位症的生物技术公司。
子宫内膜异位症是由子宫组织在子宫外生长引起的，通常影响月经周期的人，但也可能发生在绝经后的女性身上。该病的特点是盆腔慢性疼痛，尤其是在月经期间，但也可能导致身体其他部位的问题。通常通过一种称为腹腔镜的手术程序来识别，因为超声波并不总能成像异常组织生长。
尽管医生对这种疾病的理解有所改善，但其根本原因仍然存在争议，即使它影响了全球约10%的女性和女孩。
“子宫内膜异位症研究的资金严重不足，因此尽管这种疾病的患病率很高，但它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理解，”明尼苏达州梅奥诊所的外科助理教授Marina R. Walther-Antonio说，她也是一名微生物组研究人员。
当Schott接受诊断时，她几乎无能为力，这让她和家人感到沮丧。“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我以为如果我们知道问题所在，就会有解决办法，”她说。即使自那时起，美国也只有两种新的治疗子宫内膜异位症相关疼痛的药物获得批准。
这种情况在主要或仅影响女性的疾病中很典型。女性健康研究资金不足阻碍了新产品的开发，导致一些常见的病症几乎没有可用的治疗方法。虽然临床试验比1990年代及之前更具包容性，但研究并不总是设置为分析基于生物学性别的疾病症状差异。
信息不足
任何条件下的药物开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于像子宫内膜异位症这样不甚了解的疾病，这一过程更加困难。
“我们从多个不足之处开始，其中之一是信息不足，”Baburek说，“我认为所有从事女性健康工作的创始人都面临着这个问题。”
例如，研究人员有时会使用生物银行——收集来自组织、血液和DNA样本的医学和生物数据——来识别疾病的分子标记或开发有效的诊断方法。如果由政府资助的项目收集，这些数据通常会被发布或提供给科学家，为药物研究提供起点。
但Baburek和贝勒医学院妇产科副教授Joseph Nassif表示，子宫内膜异位症的此类资源更为有限。虽然其他国家在这方面的工作已经取得进一步进展，但美国才刚刚起步。
“现在在美国，我们正在尝试建立一个包含所有子宫内膜异位症患者的数据库，”Nassif说，“我们有癌症和其他疾病的数据库。一旦有了大量患者，我们就可以更好地研究。”
由于基础较弱，瞄准子宫内膜异位症或其他女性健康状况（如多囊卵巢综合征或经前烦躁障碍）的药物开发者更难起步。
“当你构建公司的‘数据故事’时，你的故事看起来比那些专注于女性健康以外适应症的公司更弱，因为他们可以访问所有这些资源，”Baburek说。
这种信息不足有其深厚的根源。直到30年前，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还建议排除育龄妇女参与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临床试验，即使她们使用避孕措施。这些政策是为了应对1950年代和1960年代因药物沙利度胺引起的出生缺陷问题，该药物曾被处方给女性以治疗恶心。
1993年的一项法律要求在国家卫生研究院资助的临床研究中包括女性和少数族裔，但不鼓励女性参与试验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例如，2022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在2016年至2019年间进行的美国药物和医疗器械的第1期至第3期试验中，女性占参与者比例为41%。对于许多疾病，如心脏病和精神障碍，女性的参与比例低于其在总体患者群体中的估计比例。
这些研究差距及其可能导致的知识不足，最终使女孩、女性及其家庭处于“巨大劣势”，Schott说。
联邦政府的努力试图弥补这一点。最近在2月份，拜登政府承诺投资1亿美元用于女性健康研究。FDA最近更新了草案指南，以确保赞助者进行更多样化的临床试验，支持2022年的《食品和药品综合改革法案》，该法案要求提交特定文件和战略计划。
“当你试图了解所测试药物的有效性、耐受性和安全性时，重要的是要在预期实际使用该产品的代表性人群中进行测试，”患者招募和保留公司Clinical Trial Media的销售和运营主管Katherine Seay说。
有限的选择
与其他药物研发领域相比，女性健康研究的资金仍然不足。对NIH资助的研究分析发现，主要影响男性的疾病获得了更多的资金。获得投资的主要影响女性的疾病通常在肿瘤学领域，如乳腺癌和卵巢癌，以及生殖医学。
Baburek最初并未打算将生殖作为Hera的重点。但当她提到子宫内膜异位症对生育能力的负面影响时，公司才引起了投资者的兴趣。“虽然我们的生殖器官可能涉及一些慢性疾病，但我们生育的能力不应成为重点，”Baburek说。
Hera争取关注并不是个例。尽管子宫内膜异位症的患病率很高，但它仍不在制药公司的雷达屏幕上。
患有这种疾病的女性通常服用避孕药、其他激素疗法和止痛药来管理症状和月经周期。在严重的情况下，她们可能会选择手术去除子宫内膜异位症引起的病变，甚至切除子宫。
当Schott年轻时，一种最初用于治疗前列腺癌的激素疗法Lupron Depot在美国被批准用于管理子宫内膜异位症相关的疼痛。这种药物可能会引起类似于更年期的副作用，对当时13岁的Schott来说是一次“可怕的经历”。
在过去十年中，FDA批准了两种用于管理子宫内膜异位症疼痛的新产品：2018年AbbVie的Orilissa和2022年辉瑞与合作伙伴Myovant Sciences的Myfembree。
这些药物的价格昂贵：Orilissa和Myfembree每月的标价均超过1000美元。它们也不针对疾病的根源，使用期限限于两年，因为它们可能降低骨密度。
“这些选项没有被广泛讨论或庆祝，因为它们实际上并没有治疗疾病，”Baburek说，“它们只是缓解了一些让你无法忍受的症状，但你可能会出现一系列其他让你无法忍受的症状。”
成年后，Schott被处方了Myfembree，但由于其局限性和对骨密度的潜在影响，她从未服用过。出于同样的原因，她表示不太可能服用Orilissa。
“目前，我们有一些医疗或手术方法来管理子宫内膜异位症，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有一定的百分比，”Nassif说，“但肯定的是，我们需要更多的未来研究。”
空白的管线
Orilissa和Myfembree都不是大卖的产品，似乎在其制造商的优先级列表中排名不高。
Orilissa获批三年后，AbbVie试图出售该药物所在的女性健康部门，但交易未能实现。该药物的销售额不再单独报告，而是与其他关键产品一起列在AbbVie的收益报告中。AbbVie最后一次单独报告Orilissa的净收入是在2021财年，当时记录了1.39亿美元的美国销售额。
当BioPharma Dive联系AbbVie时，该公司没有提供有关该药物开发或销售的额外细节。
2022年，日本的Sumitomo Pharma同意以29亿美元收购Myfembree的开发商Myovant Sciences。该药物现在在欧洲由Sumitomo销售，而在美国和加拿大则由辉瑞共同销售。
辉瑞不单独报告净销售额，但在财务文件中将Myfembree的收入列为“联盟收入”。
这两种药物面临的竞争不多。女性健康公司ObsEva曾从日本生物技术公司Kissei Pharmaceutical获得一种名为linzagolix的化合物许可。然而，在FDA告知其提交材料中的缺陷后，该公司终止了协议并撤回了批准申请。ObsEva在今年早些时候关闭了业务，是最近几家重新调整研究重点的女性健康公司之一。
制药公司拜耳长期销售一种名为Visanne的激素药物，用于治疗子宫内膜异位症相关疼痛，但该公司尚未在美国提交该适应症的批准申请。
“我们专注于高未满足医疗需求领域的创新选择，”拜耳的一位发言人对BioPharma Dive表示，“我们定期审查我们的研发组合，以优先推进最有前景的项目。”
拜耳与美国和英国的研究人员合作，帮助确定了一个可能与子宫内膜异位症相关的炎症基因。虽然这一发现似乎指向了一种可能的非激素药物靶点，但进一步的研究“并未进入开发阶段”，根据拜耳发言人的说法。
去年，拜耳将其重点从女性健康领域转移。虽然新的研发仍可能产生女性健康产品，但拜耳的一位高管告诉路透社，公司在该领域的整体工作“未能达到预期”。
在其他地方，Organon在2021年同意以7500万美元的预付款收购Forendo Pharma，从而获得一种不依赖激素的药物候选物，该药物旨在靶向子宫内膜异位症病变。其他初创公司也已涌现，包括Gynica、FimmCyte和SLBST Pharma。
展望未来
尽管子宫内膜异位症研究仍在继续，但Baburek认为，找到非激素靶点治疗该疾病必须是优先事项。
“我们必须从机制上理解子宫内膜异位症，以便知道应该拉动哪些杠杆，调整哪些旋钮，”她说，“因此，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探讨其机制方面。”
有一些势头。除了拜登政府承诺投入1亿美元用于女性健康研究外，高级健康研究项目署（ARPA-H）还启动了一项“女性健康冲刺”计划，为主要或不成比例影响女性的疾病提供健康解决方案的资金。
然而，尚不清楚这些努力是否会继续成为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政府的优先事项。特朗普提名Robert F. Kennedy Jr.担任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部长，该部门负责监管包括FDA在内的健康机构。虽然Kennedy明确表达了他对疫苗和制药行业的看法，但他对女性健康研究的观点尚不明确，他在堕胎问题上的立场也摇摆不定。
在选举前的一次集会上，特朗普说Kennedy“非常关注女性健康”，并会让他在医疗保健方面“放手大干”。
一些专家担心，州级堕胎禁令可能会妨碍涉及体外受精或其他可能需要记录女性医疗历史的条件的试验招募。
“我认为，一旦剥夺了女性的选择自由，将其交到政治家手中，无论是州级还是联邦级，这都不是一件好事，”Schott说，“这将产生深远的影响，超出我们目前理解的范围，我认为这包括子宫内膜异位症。”
在这些担忧中，治疗子宫内膜异位症的进步仍有希望。然而，Baburek表示，持续的兴趣和投资将需要“集中努力突出、教育和引起人们对女性身份问题或后果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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