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草本漱口水被发现可以选择性地杀死口腔中的有害细菌，同时保留有益菌群。这项新研究表明，这种漱口水可能成为传统漱口水的一种替代品，因为后者通常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杀灭所有细菌，并损害牙龈组织。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口腔中有益细菌对健康具有积极作用。先前的研究已将口腔微生物组的紊乱与抑郁症、焦虑症、自闭症谱系障碍、帕金森病、痴呆症和精神分裂症等疾病联系起来。因此，保持有益的口腔细菌，同时清除有害细菌显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这项由罗格斯大学牙医学院（Rutgers School of Dental Medicine）领导的新研究中，研究人员比较了一种市售草本漱口水与传统漱口水（如PerioGard和Listerine）对口腔细菌的影响，发现前者在维持微生物组平衡方面表现更佳。
需要指出的是，这项研究由该草本产品的制造商StellaLife资助，但研究结果已发表在同行评审期刊《口腔健康前沿》（Frontiers in Oral Health）上。
“这是一个范式的转变，”罗格斯大学牙医学院临床研究助理院长、该研究的通讯作者乔治奥斯·科塔基斯（Georgios Kotsakis）表示，“我们正从消灭所有细菌转向选择性杀菌。我们希望保留有益菌，同时靶向有害菌。”
研究人员测试的草本漱口水名为StellaLife VEGA Oral Rinse，根据其官网介绍，该产品含有活性成分印楝（Azadirachta）、金盏花（Calendula）、紫锥菊（Echinacea）和车前草（Plantago），并以“顺势疗法稀释”形式存在。
这是否意味着这些成分被稀释到连原始分子都不剩？并非如此。根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的记录，这款漱口水中每种“活性成分”的含量为0.55%，且采用1X稀释。1X是最低稀释水平，在此浓度下才能声称具有顺势疗法特性——即1份溶质稀释于10份溶剂中。
像这样的替代医学产品并未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批准，但它们必须符合FDA的“现行良好生产规范”（Current Good Manufacturing Practices），包括对原材料、生产过程、测试和记录保存的控制。事实上，StellaLife去年曾因FDA检测到不可接受的微生物污染水平而召回了两批Vega漱口水。因此，尽管该产品标有顺势疗法标签，但它确实含有活性成分。
研究人员还将该草本漱口水与0.12%葡萄糖酸氯己定漱口水（品牌名如Savacol、Peridex或PerioGard）以及Listerine Cool Mint漱口水进行了对比。生理盐水作为对照。
每种漱口水都被应用于特定的口腔细菌培养物——包括Streptococcus oralis、Streptococcus gordonii、Veillonella parvula、Fusobacterium nucleatum和Porphyromonas gingivalis——随后评估细菌生长情况。研究人员还测试了这些漱口水对抗生物膜的效果。生物膜是由细菌自身产生的黏液包裹的菌落，附着在表面并能对抗生素和免疫系统产生抗性。最后，研究人员评估了这些漱口水对人类牙龈细胞培养物的损害。
传统漱口水的“地毯式轰炸”方法不仅摧毁了有益和有害细菌，还损害了牙龈组织。
相比之下，StellaLife的漱口水表现出选择性抗菌作用。它抑制了致病菌F. nucleatum和P. gingivalis，但保留了有益菌S. oralis、S. gordonii和V. parvula。而葡萄糖酸氯己定和Listerine则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死了有害和有益菌。
在实验室模型中，这种草本漱口水减少了有害细菌，同时维持了正常健康的细菌生物膜。在来自真实临床样本的复杂生物膜中，草本漱口水有效破坏了有害生物膜，并显著减少了致病菌，效果优于葡萄糖酸氯己定和Listerine。
当这些产品用于人类牙龈细胞时，葡萄糖酸氯己定导致显著的细胞死亡，Listerine则造成中度损害。而StellaLife显示出极低的毒性，保持了细胞结构和活力，表明其与人体组织更为兼容。
“这些有益菌具有重要的功能，”科塔基斯说，“它们与你的组织协同作用，甚至能自行杀死一些有害菌。”
然而，这项研究也存在局限性。大多数结果来自受控实验室模型，而非活体人类受试者，因此现实世界的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此外，虽然测量了生物膜的数量和活性，但并未通过DNA测序等方式详细评估治疗后的细菌组成。另外，StellaLife漱口水如何选择性杀死病原体并保留有益菌的具体机制尚不清楚。最后，实验主要覆盖了数小时到数天的时间范围，未评估其对口腔微生物组的长期影响。
尽管如此，研究结果仍具有指导意义。它们表明，口腔护理应从传统的“焦土政策”转向更加选择性和保护有益菌的方法。
“下一步是进行随机临床试验，”科塔基斯说。他还提出了以下建议：“如果你像牙医一样定期且完美地刷牙和使用牙线，你可能不需要漱口水。但在现实中，即使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人也可能在家清洁时遗漏某些表面。”
这项研究由StellaLife资助，并发表在《口腔健康前沿》（Frontiers in Oral Health）期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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