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到异常疲惫、情绪低落，对性的兴趣也减弱了。这感觉真不好受。如果你是男性，可能会认为自己患上了低睾酮。等一下！我们难道不是都曾在某个时刻经历过这些症状吗？熬了一整夜、工作压力大或仅仅睡得不好时，感到疲倦、易怒或缺乏动力是很常见的。
然而，我知道我的患者们都希望排除低睾酮的可能性，因此我通常会先让他们填写一份名为《老年男性雄激素缺乏症》（ADAM）的问卷。花点时间看看你能收集到多少个“是”的答案：
- 你的性欲或性冲动是否减少？
- 你是否缺乏精力？
- 你的力量和/或耐力是否下降？
- 你是否变矮了？
- 你是否觉得生活乐趣减少了？
- 你是否感到悲伤或易怒？
- 你的勃起是否不如以前有力？
- 你是否注意到最近运动能力下降？
- 你是否在晚饭后就睡着了？
- 你是否注意到最近的工作表现下降？
如果对第1题或第7题回答“是”，或者对超过三个问题回答“是”，根据这个问卷，你可能有低睾酮。但也可能没有。这些问题和答案只是这段旅程的起点，而不是终点。虽然这些问题有所帮助，但它们足够宽泛，可以描述我们所有人都会经历的常见生活体验。
作为一名专注于男性健康的泌尿科医生，我经常遇到一些患者，他们仅凭这些症状就确信自己患有低睾酮，结果却发现他们的睾酮水平完全在正常范围内（稍后会详细说明）。即使作为该领域的专家，我也曾跑去检查自己的睾酮水平，结果发现我的症状是由于睡眠习惯差，而非真正的激素缺乏。
在深入探讨之前，我想先说明一点：我理解这是一个敏感话题。这里提供的信息并不适用于每一位男性。许多患者来到我的诊所时感到沮丧，寻求明确的答案。即使在医学界，关于如何诊断和管理“低T”也有相当大的争议。我的目的不是忽视或贬低你的担忧，而是提供视角和教育，帮助你与医疗保健提供者共同做出明智的决定。
正常睾酮范围是多少？
诊断低睾酮甚至对我们泌尿科医生来说也很棘手。不过，根据最新的美国泌尿协会（AUA）指南，总睾酮水平低于300 ng/dL（每分升纳克）被认为是诊断睾酮缺乏的标准。
棘手的部分在于：实验室之间对“正常”的定义并不一致，导致患者和医务人员感到困惑。以美国两家最受欢迎的实验室——Quest Diagnostics和LabCorp为例。Quest列出的正常睾酮范围为250至1100 ng/dL，而LabCorp使用的是264至916 ng/dL。这意味着260 ng/dL的水平可能在一个实验室被标记为“低”，而在另一个实验室则被视为“正常”。正因为如此，大多数美国泌尿科医生依赖AUA指南，同时牢记每位患者的情况各不相同。
为了确保准确性，指南建议在两个不同的早晨分别检测睾酮水平，最好是在早上7点到10点之间。为什么这么早？因为这是睾酮波动达到峰值的时间，也是评估真实水平的最佳时机。睾酮的第一个高峰出现在早晨，第二个高峰（不如早晨那么高）出现在下午，随后逐渐下降直到一天结束。实验室公司也将其“正常”参考范围基于假设你在这些特定的早晨时间段内进行睾酮测试。
此外，睾酮缺乏的临床诊断不仅依赖于实验室数据，还需要结合症状呈现，例如能量低下、性欲减退、肌肉质量减少或情绪变化。
当我们开始睾酮治疗时，目标通常是将睾酮水平提升至约450至600 ng/dL，这被认为是大多数实验室参考范围的“中间三分之一”。这个中间三分之一是“最佳点”，大多数男性在这个范围内能够缓解或解决症状，而不会超出可能导致不良风险或副作用的水平。找到合适且安全的剂量可能需要数月时间。
水平和症状并不总是足够的
进一步增加我们作为医生的难题的是，男性的睾酮敏感性各不相同。这种差异可能与遗传因素有关，研究表明，包括睾酮受体的敏感性。这就是为什么一名睾酮水平为400 ng/dL的男性可能感觉良好，而另一名在同一水平的男性却可能经历无数症状。
目前，检测睾酮敏感性并不是一件容易实现的事情。然而，希望有一天能有一种常规测试来帮助我们更好地个性化睾酮替代疗法。
当低睾酮并不是真正的问题
诊断和治疗低睾酮仍然是一个正在进行的过程，专家们仍在争论中。然而，其他医学问题模仿低睾酮症状更为直接，背后有强有力的研究支持。
许多男性的睾酮实验室结果完全正常，但仍持续出现症状。通常，这些问题更多与生活方式或其他医学因素有关，而不是睾酮本身。
到2025年，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医疗专业人士对睾酮替代疗法变得更加开放，因为新的研究已经推翻了一些先前令人担忧的重大风险，例如对前列腺癌或心血管疾病的担忧。
尽管如此，睾酮替代疗法并不适合每个人，还有其他可能模仿相同症状的医学状况应成为你（和你的医生）调查的主要焦点。
睡眠质量不佳
在我的个人经验中，睡眠质量差常常是导致疲倦和易怒的原因。睡眠对于激素调节、情绪稳定和整体健康至关重要。慢性睡眠不足会导致疲劳、情绪波动、性欲低下和注意力难以集中，根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数据。这些都是我们在低睾酮情况下看到的症状。
睡眠呼吸暂停是一种常见原因，它是指当你试图获得良好睡眠时，呼吸反复停止和开始。睡眠呼吸暂停会破坏你的激素平衡并降低睾酮水平。使用持续气道正压通气（CPAP）机器已被证明可以提高睡眠质量、改善睾酮水平并缓解症状。
我开始全天候使用活动追踪器，很快识别出自己的睡眠问题。消除下午晚些时候的咖啡因摄入，用睡前阅读代替屏幕时间，显著提升了我的睡眠质量、能量水平和整体情绪——无需任何激素疗法。我自己的小改变带来了巨大的改善。
压力、生活方式和你的激素
慢性压力可能让你感觉自己睾酮水平低。皮质醇升高（身体的主要应激激素）可能会暂时抑制睾酮生成，导致与睾酮缺乏相同的症状，特别是性欲减退和疲劳。
饮食和运动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研究表明，近几十年来男性的睾酮水平显著下降。专家认为这一下降与肥胖率上升、慢性压力和日益久坐的生活方式密切相关。我的许多患者报告称，通过减肥、吃得更健康和保持身体活跃，他们在能量、情绪和性欲方面有了显著改善。
模仿低睾酮症状的医学状况
几种医学状况可以模仿归因于低睾酮的症状。甲状腺功能低下或维生素缺乏（维生素D或维生素B12）可导致疲劳、情绪变化和性欲低下。糖尿病或心脏病常导致疲劳和性功能障碍。许多最初认为自己患有睾酮缺乏的患者，在处理这些（和其他）医学状况后显著改善，无需任何激素治疗。
勃起功能障碍的真实联系
另一种常见情况涉及勃起功能障碍。许多患者错误地将自己的性欲减退或缺乏性兴趣归因于低睾酮。在大多数情况下，对性表现的挫败感和焦虑导致心理上的退缩，降低了性欲和自信心。
有一小部分男性确实因低睾酮水平而导致勃起功能障碍。在这种情况下，睾酮替代疗法可能会有所帮助。然而，在我个人的经验中，单独补充睾酮往往导致更多的挫败感：男性可能经历更高的性欲，但仍面临勃起困难或维持勃起的问题。
因此，直接治疗ED通常更好——通常使用价格实惠的通用药物如他达拉非（tadalafil）或西地那非（sildenafil）——以恢复性自信和表现。这些药物曾经每片售价近40美元，现在三个月的供应量通常只需40美元，为大多数男性提供了实用且可靠的解决方案。
睾酮测试和治疗中的令人不安趋势
根据2024年美国泌尿协会指南，近年来接受睾酮测试和处方的男性数量几乎增加了三倍。
AUA指出，高达25%的开始睾酮治疗的男性从未在开始治疗前进行过测试；将近一半的男性在开始治疗后从未重新检查睾酮水平；多达三分之一接受睾酮治疗的男性不符合官方临床标准的睾酮缺乏症。
与此同时，许多本可以从睾酮替代疗法中受益的男性仍未得到治疗，因为医疗保健提供者对潜在的前列腺癌或心血管风险仍存顾虑——这些担忧并未得到当前证据（见AUA指南和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的最新研究）的大力支持。此外，那些跳过常规筛查或仅仅是不愿公开讨论症状的男性也错过了本可以获得的治疗和缓解。
走出陷阱，掌控你的健康
这一切感觉像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场景：开始睾酮疗法是否会激励男性更多锻炼、更好地管理健康，还是应该首先解决生活方式和健康问题再考虑激素疗法？这些复杂性突显了你与医疗保健提供者之间个性化对话的重要性。
在我的实践中，我始终首先关注生活方式：你的睡眠质量如何？你的压力水平有多高？你是否保持身体活跃？你的人际关系有多健康？通过首先解决这些问题，我的许多患者在没有陷入睾酮陷阱的情况下看到了显著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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