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由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分发给国会议员以证明最近更改的COVID-19疫苗建议合理的文件，歪曲了科学研究，错误地声称疫苗对孕妇和儿童不安全。
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部长罗伯特·F·肯尼迪于5月27日公开宣布，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已停止推荐健康的孕妇或健康儿童接种COVID-19疫苗。他没有通过常规渠道更新CDC的疫苗计划，这通常包括在一个公开会议上展示相关证据，并听取专家顾问的意见。
据Politico报道，在肯尼迪宣布之前，HHS向立法者分发了一份名为“COVID建议常见问题”的文件，引用了七项研究作为证据，证明肯尼迪废除这些建议是合理的。（CDC确实取消了建议孕妇接种疫苗的建议。尽管肯尼迪表示不再推荐健康儿童接种疫苗，但CDC的疫苗计划现在将这些疫苗列为可在共同临床决策下接种的疫苗。只有中度至重度免疫功能低下儿童才有全面推荐。）
仔细查看这些引用的研究发现，文件作者歪曲了研究结果，并引用了本身滥用数据的研究。例如，文件声称一项研究表明怀孕期间接种COVID-19疫苗的女性流产率更高，而实际上该研究在调整了其他可能影响流产风险的因素后，得出结论认为没有增加的风险。另一项被引用为显示接种疫苗后胎盘血栓的研究根本没有研究这一结果。
还有一项被引用的研究滥用了一个疫苗安全监测系统的数据，夸大了心肌炎的风险，这是一种罕见但真实的COVID-19疫苗副作用，也可以在感染COVID-19后发生。这项研究的合著者有传播虚假和误导性疫苗信息的历史，现在附有一个“关注声明”，指出出版商正在调查“研究方法和结论以及作者利益冲突的潜在问题”。
这种数据扭曲是一个更大模式的一部分。自肯尼迪掌管HHS以来，他多次歪曲从麻疹到慢性病的各种科学数据，HHS的发言人和报告也是如此。
事实上，mRNA COVID-19疫苗在怀孕期间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已经在世界各地政府、医疗系统和大学独立科学家进行的研究中得到证实，包括在美国。”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生殖免疫学高级讲师维多利亚·马尔通过电子邮件告诉我们。
虽然在健康儿童是否需要或如何经常需要接种COVID-19疫苗的问题上存在合法的不同意见，但HHS文件忽略了显示该群体安全性和有效性的证据，同时夸大了风险。
奥克兰大学的疫苗学家海伦·佩图西斯-哈里斯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告诉我们，该文件“忽视了大量关于儿童和孕妇疫苗安全性和益处的真实世界数据”。她补充说，它滥用了安全监测数据，“挑选了一些引文和研究，而忽视了更广泛的科学共识和背景。”她随后在博客文章中发布了她的评论版本。
研究支持COVID-19疫苗在怀孕期间的安全性
研究表明，怀孕期间接种COVID-19疫苗是安全的，可以保护母亲免受严重疾病的影响，并在婴儿生命的头几个月内防止因COVID-19住院。
“数据仍然很清楚：接种COVID-19疫苗仍然是孕妇保护自己和妊娠的最佳方式，”美国妇产科医师学会主席史蒂文·J·弗莱希曼博士在回应FAQ的声明中说。“令人震惊的是，HHS正在传播错误信息。”
与此广泛的记录相反，HHS文件提出了关于COVID-19疫苗和妊娠结果的无根据的担忧。
正如我们所说，该文件歪曲了一篇表明接种COVID-19疫苗后流产风险没有增加的研究，用它来支持“如果在怀孕20周前接种疫苗，研究显示胎儿丢失率较高”的说法。
麦吉尔大学的生殖流行病学家玛丽亚·韦勒兹博士是该研究的主要作者，她告诉Politico，她的工作被“误解”了，并且在调整了可能影响流产风险和接种疫苗可能性的各种因素后，并未发现COVID-19疫苗接种与流产之间的关联。在得出可能存在关联的结论之前，必须进行此类调整。
佩图西斯-哈里斯说，引用该研究“作为伤害的证据是明显的歪曲”。
我们询问HHS是否坚持其主张，或者能否进一步解释这一点和其他引用。
“引用的研究表明，在怀孕20周前接种COVID-19疫苗的孕妇中，胎儿丢失的比例高于未接种疫苗的孕妇，”新闻秘书艾米莉·希利亚德通过电子邮件告诉我们。“基础数据说明了一切——并且引发了正当的安全关切。HHS不会忽视这些证据或淡化早期妊娠丢失的重要性。”
希利亚德接着称，“FactCheck.org似乎忽视了基础数据的重要性，这是令人不安的。每次流产都是一场悲剧。暗示否则是对经历过这种损失的家庭的冒犯。”
但马尔称，在不考虑风险因素的情况下计算流产率是“不适当的”，并指出“接种疫苗组比未接种疫苗组更容易患有增加流产风险的合并症”。
此外，更大的研究体也没有发现COVID-19疫苗接种与流产之间的关联。
这篇HHS文件引用的第二项研究也试图为其关于胎儿丢失的无根据主张提供依据。该研究观察了接受体外受精患者的结局，再次发现接种COVID-19疫苗与妊娠丢失无关。
HHS文件还误导性地引用了一项研究，称其“显示早产显著增加”。该论文的一项子分析仅观察了第二孕期，确实发现接种疫苗与早产增加之间存在统计显著关联。但总体而言，接种疫苗与早产之间没有关联。另一项子分析，即第三孕期，发现相反的情况——接种疫苗与早产风险降低有关。
马尔指出，该研究的作者自己说，某些他们没有考虑到的因素可能影响了早产率和某人在第二孕期接种疫苗的可能性。
早产平均发生在首次接种疫苗后的14.3周，接种疫苗后两周内没有早产。如果疫苗确实导致早产，至少一些早产会在接种疫苗后更快发生，并且在怀孕的更多时间点出现，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学院的流行病学家和数学家亚当·库查斯基在6月18日的一篇博客文章中写道，回应了HHS文件。
总的来说，科学文献表明，COVID-19疫苗不会导致早产。马尔说，与这项研究几乎同时发表的其他三项研究确认了第二孕期接种COVID-19疫苗与早产增加无关。
库查斯基还写道，进行许多比较的研究可能会偶然发现一些关联。
“就像轮盘赌玩家再转一次一样，我们在数据集中进行的比较越多，就越有可能将随机巧合误认为是真正的、一致的效果，”他说。
另一个引用似乎与HHS文件试图表达的观点无关。该文件称，一项研究“显示接种疫苗的孕妇胎盘血栓增多。”但被引用的研究只观察了COVID-19疫苗副作用的一个子集，并没有涉及胎盘血栓。
“我们的研究并没有显示胎盘血栓增多，”被引用研究的合著者佩图西斯-哈里斯说。“这项研究甚至没有评估这一结果。”
该研究还“没有发现需要取消疫苗推荐的安全问题，”她说。相反，该研究得出结论：“研究结果支持持续的疫苗安全性，”她补充道。
马尔说，有三项研究分析了181名接种疫苗者的胎盘。“这些研究都没有发现与COVID-19疫苗接种相关的任何胎盘病理（包括血栓），”她说。
HHS文件还采用了旧的反疫苗策略，使用疫苗处方信息中的无上下文语言来引发对疫苗的恐惧。
该文件引用了辉瑞和莫德纳包装说明书中的一个句子，称关于疫苗的可用数据“不足以告知疫苗在怀孕期间的相关风险”。
“确实，mRNA COVID-19疫苗在怀孕期间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尚未由制造商建立，”马尔说。孕妇被排除在最初的临床试验之外。但她补充说，随后来自世界各地科学家的研究表明，COVID-19疫苗对孕妇是安全有效的。
相比之下，英国和欧洲的包装说明书确实包含了独立研究的结果，这些结果显示，现有数据没有显示出第一孕期流产风险增加，尽管第一孕期的数据“有限”。它们还说，大量关于后期怀孕接种疫苗的妇女的数据没有显示出“对妊娠或新生儿的负面影响”。
关于儿童接种COVID-19疫苗的声明滥用和遗漏数据
该文件在证明改变儿童接种COVID-19疫苗建议的合理性时采取了类似的方法，引用了处方信息中的声明，称12岁以下儿童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尚未由制造商建立”。
佩图西斯-哈里斯说，这种选择性引用监管语言是“试图诋毁疫苗的人常用的策略”，并表示这种语言“并不意味着疫苗不安全或无效”。
疫苗完整性项目工作人员和顾问的一篇意见文章解释说，处方信息这样说是因为12岁以下儿童使用的疫苗仍处于紧急使用授权之下，而不是完全许可。支持EUA的FDA文件确实包含有关这些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的信息。疫苗完整性项目是一个致力于“保障美国疫苗使用”的倡议，由公共卫生和政策专家志愿者领导。
疫苗完整性项目的文章还引用了一项大型荟萃分析，发现5至11岁儿童接种COVID-19疫苗与感染和重症率降低有关——且严重副作用很少见。
HHS文件还遵循了一种熟悉的模式，即夸大接种疫苗后心肌炎的风险，同时忽略关键背景。
佩图西斯-哈里斯说，有一种“已知的心肌炎信号，特别是在青少年男性接种第二剂mRNA疫苗后。”然而，这种副作用非常罕见，通常是“轻微且自愈的，”她说。
而且，正如我们之前所写的那样，心肌炎可以在感染COVID-19后发生，通常在感染后比接种疫苗后更严重。此外，“对接种疫苗后心肌炎的担忧现在已经基本成为过去，”疫苗完整性项目的文章说。这种副作用主要发生在青少年和年轻成年男性在短时间内接种两剂COVID-19疫苗作为初级系列。文章的作者写道：“现在几乎没有人再接受初级系列剂量了。”
HHS文件忽略了这一背景。
HHS文件中的一项研究——由有误导疫苗历史的研究人员撰写——滥用了安全监测数据。HHS文件引用了这项研究，声称疫苗不良事件报告系统（VAERS）数据显示，2021年心肌炎报告“比过去30年所有疫苗的平均值高223倍”。
但正如我们多次解释的那样，VAERS数据库不能用于比较疫苗，任何从中推导出的数学都是无效的。这个早期预警系统收集任何人报告的接种疫苗后的健康问题，无论症状是否由疫苗引起。
由于VAERS主要是自愿的，报告数量高度依赖于意识。鉴于COVID-19疫苗推广的规模和前所未有的性质，加上当时增加的报告要求，VAERS收到了大量的COVID-19疫苗报告。但这本身并不意味着疫苗危险。在这种情况下，VAERS成功地将心肌炎标记为可能的关注点，随后在其他系统中确认这是一种罕见的副作用。
“引用的‘心肌炎报告高出223倍’的说法忽略了缺乏分母和媒体报道后报告偏倚的影响，”佩图西斯-哈里斯说。
HHS文件接着声称，一项关于青少年和儿童接种COVID-19疫苗的预印本发现，“心肌炎和心包炎病例仅在接种COVID-19疫苗的人中发现。”但佩图西斯-哈里斯称这是对该研究的“误解”，并指出其他研究表明，未接种疫苗的儿童在感染COVID-19后也可能发生心肌炎。
此前，同一项研究曾在社交媒体上被滥用，以错误地声称只有接种疫苗——而不是COVID-19——会导致心肌炎。当时，该研究的作者告诉《今日美国》，这是对研究的误解，因为该研究比较了接种疫苗者和未接种疫苗者，而不是接种疫苗者和感染者。
最后，HHS文件正确描述了一项使用日本不良事件数据库的研究，该研究发现接种COVID-19疫苗后心肌炎的发生率升高，尤其是在年轻男性中。佩图西斯-哈里斯说，这些发现与其他全球疫苗监测数据一致，并补充说，“这项研究并不反对接种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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