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斯塔西娅·克莱曼
| 发布日期 2025年10月31日
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 与塞西莉亚·巴伊特医学博士和卡罗琳·林医学学士、哲学博士、美国心脏病学会院士进行的关于患者在寻求临床试验入组时面临的障碍的讨论。
临床试验参与对于推进医学科学和医疗保健至关重要。遗憾的是，试验人口统计学方面仍存在显著差异。这不仅影响数据质量，还影响患者及其亲友的实际结果。尽管这一问题已被认识一段时间，但要求在研究设计中增加代表性的压力日益增大。
为了了解更多，我们采访了两位领先专家。塞西莉亚·巴伊特医学博士是阿根廷罗萨里奥INECO神经科学中心的心脏病学主任，同时也是美国Baim临床研究学院的临床研究高级总监。
我们还采访了卡罗琳·林医学学士、哲学博士、美国心脏病学会院士、新加坡医学科学院院士、欧洲心脏病学会院士。林博士是新加坡国家心脏中心的心脏病学高级顾问及妇女心脏健康主任，同时担任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教授，以及Baim学院亚太研究和AI创新主管。以下是他们认为阻碍患者参与临床试验的因素以及可以采取的措施，为提高参与度铺平道路。
"[临床试验中代表性不足]直接影响这些结果对少数群体的临床适用性。"
患者能获得什么？试验参与的益处
巴伊特博士解释说，临床试验为患者提供了多个潜在优势。"临床试验提供了一般医疗服务的获取途径、定期诊所访问、标准护理或循证药物治疗，以及接触前沿治疗/设备的机会。"她还指出参与者如何为造福自己和他人的医学研究做出贡献。"事实上，研究表明，大多数参与临床试验的参与者愿意再次参与，甚至被分配到安慰剂组的参与者也因参与研究而改善了生活质量，"她分享道。
当被问及益处时，林博士提到了霍桑效应，指出参与试验比不参与能给患者带来更好的结果。"这可能有很多原因，"她解释道。"患者获得反馈并受到激励，坚持生活方式改善、药物依从性等。很多时候，在长期结果试验中会与试验人员建立关系。知道有人真正在整个过程中陪伴你并跟踪进展会有所帮助。"
林博士还表示，大型试验可以提供一种社区感。"患者在试验网站上聚集，知道有其他人也有这种疾病。"林博士同意临床试验参与能提前接触范式转变的药物。最终，她认为根本动机是利他的。"患者希望帮助改善他人的医疗保健。虽然我们可能认为这是他们在试验中获得的更密切关注或接触药物或程序，但很多时候正是这种帮助推进医学科学和护理的美好目的。"
理解患者恐惧及其他障碍
根据巴伊特博士的说法，试验参与的最大障碍包括缺乏认知、患者恐惧、后勤问题、财务限制和严格的资格要求。
"许多参与者甚至医生根本从未听说过相关试验。如果医生不熟悉研究机构，或者参与者没有看诊进行研究的专科医生，医生就无法将参与者推荐给研究机构，"她说。
她认为不信任是另一个常见但未被充分认识的问题。"参与者可能担心副作用、接受安慰剂或被视为实验对象。例如，女性往往比男性更不愿意参加试验，通常是由于信任度或舒适度较低。克服所有这些问题需要通过清晰的沟通、风险透明化以及承认过去的不当对待来建立信任。"
"一般来说，临床试验参与会给参与者带来负担，因为需要频繁诊所访问、前往研究医院或请假。交通困难和时间冲突（工作或照顾责任）可能是参与者不表示同意的原因。"
"尽管实验性治疗和访问通常免费提供，但参与者可能面临间接成本，如前往研究地点的交通费、无薪请假或需要托儿服务。"
巴伊特博士还提到了临床试验具有限制性的纳入/排除标准。"这些限制性标准意味着许多现实世界中的参与者不符合入组条件，导致入组率低和某些群体代表性不足。"
"其他因素也可能发挥作用，如语言或文化障碍、缺乏家庭支持，以及参与者难以应对研究的不确定性，"巴伊特博士解释道。
林博士说，恐惧阻碍了患者参与。"首先是未知的恐惧，包括副作用。第二，很多时候是随机的。你可能无法获得这种'新事物'（试验药物或程序）。"她认为患者担心接受安慰剂，特别是在最近的一些肥胖试验中。
"有时在我来自的亚洲地区，人们担心你们人口统计数据未被研究，"林博士补充道。"在临床实践中，我们倾向于为亚洲人减半用药剂量。副作用可能不同。存在一种怀疑，'你们真的了解我们，了解我们的人口统计数据吗？'种族、性别等。如果关系不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人们会感觉自己被当作豚鼠。"
支持患者突破障碍
巴伊特博士分享了一个犹豫加入心血管临床试验的参与者的故事。"她是一位中年黑人女性，患有心房颤动，她因为历史上黑人参与者在研究中受到的不当对待而感到担忧。她的心脏病专家额外花时间认可她的担忧，解释现在实施的伦理保障措施（机构审查委员会、知情同意权、独立监测等）。"
"她被推荐到临床试验点，并与一位黑人女性研究协调员配对。他们讨论了试验如何通过提供有前景的新疗法可能使她受益。还强调参与完全是自愿的，她可以改变主意，甚至随时停止服用研究药物，并最终与研究者讨论访问频率，如果她觉得（安排或交通需求）过于繁重。最终，她入组了临床试验。这位参与者后来表示，她很感激有机会为研究做出贡献。"
林博士认为，当关系已经建立时，医疗服务提供者最有可能使患者入组。"他们已经认识你作为患者，而不是完全陌生的人接近他们。"她强调了使用数据向患者展示你已经研究了干预措施如何影响类似体型或背景的人的重要性。她还指出，医生必须"向患者保证你仍然是他们的医生，并将继续治疗和监测他们，可能比他们不在试验中时更密切。"
患者障碍如何影响证据质量？
巴伊特博士解释说，当某些少数群体（主要是非白人和女性）未被包括或在试验中代表性不足时，结果的完整性、普遍性和适用性会受到影响。"这也损害了监管机构的批准。临床试验是证据生成的黄金标准，但如果证据不能反映更广泛的参与者群体，那么这些证据的用处就较小，"她分享道。
"我们知道，历史上女性在心血管试验中代表性不足，导致在如何最好地治疗心脏病女性方面存在知识差距。正如我有幸作为共同作者的JACC综述文章详细描述的那样，这种代表性不足意味着我们经常不得不依赖观察数据或将男性研究结果外推至女性。因此，我们不知道某些疗法对这一代表性不足群体的确切效果或有效性，"巴伊特博士说。
"这可能会限制重大疾病循证药物的可用性。尽管心血管疾病是女性的头号杀手，但试验中女性稀缺给她们的护理留下了许多未解答的问题。当然，问题不仅限于女性。许多试验也过度入组了更年轻、更健康、白人男性参与者，"她解释道。
林博士表示，代表性不足是"多层面的灾难"。她说，"它立即影响这些结果对少数群体的临床适用性。我必须特别谈到女性参与。我们不是唯一重要的亚组。在现实世界中，我们至少占人口的一半，但你在试验中看到女性代表性不足。女性可能对某些药物易发出血，但我们如何评估这些罕见的不良事件？"她问道。"在心血管试验中，你需要足够多的女性，她们有不同的体型和药效动力学，因为心血管疾病是女性的头号杀手。"
林博士认为，女性试验参与存在细微差别。"在很多方面，这与我们做决定的方式有关。女性喜欢拥有大量信息并权衡考虑，有时，我们没有获得足够的决策时间和信息。承认我们许多人同时承担多种角色，确保托儿安排等，当我们试图预约时。为这些事情提供额外支持将非常重要，"她分享道。
她还指出，"世界经济论坛已经强调了确保全球女性健康的紧迫性。心血管疾病是他们确定的紧迫需求。"
医生可使用的策略与资源
"对于美国，有许多资源，如ClinicalTrials.gov，"巴伊特博士分享道。"这个在线数据库允许医生按疾病、地点和其他标准搜索全国（甚至全球）可能符合条件的试验。医生可以使用它来查找试验和研究协调员的联系信息，甚至可以指导参与者如何自己使用该网站。"
"另一个是CenterWatch，这是一个临床试验列表服务。CenterWatch提供可搜索的试验列表，通常有关于每项研究内容的参与者友好信息。一些特定疾病的基金会（如美国癌症协会或美国心脏协会）也提供试验搜索工具或热线。"
"此外，ResearchMatch是一个国家注册平台，参与者可以注册并与寻找志愿者的研究人员匹配。这些平台通过主动将参与者与需要参与者的试验联系起来，帮助弥合信息差距。心脏病学和肿瘤学等不同领域的科学协会通常也在其网站上设有供临床医生为参与者寻找试验的版块。"
巴伊特博士还表示，除了数据库外，本地网络也很关键。"学术医疗中心和大型医院通常设有研究办公室。对于不是研究人员但有兴趣了解其所在地和专业领域正在入组哪些试验的医生来说，联系这些中心可能是一个选择。根据我的经验，与附近的研究点建立关系，可能成为转诊医生，并定期检查上述资源，是保持更新的最佳方式。"
林博士指出了一些最近旨在提高女性和亚裔-太平洋后裔（APAC）人群试验参与度和认知度的举措。"我们有时被称为少数种族，但APAC拥有世界大多数人口。我们需要在试验中更多代表性。"为响应这一需求，林博士兴奋地分享了《柳叶刀》APAC心血管疾病委员会的即将启动，该委员会于2025年8月刚刚宣布。
本文最初发表在《心脏病学顾问》上
参考文献：
- Lam CSP. 如何将性别纳入心血管临床试验设计。循环。在线发布于2022年2月14日。doi:10.1161/CIRCULATIONAHA.121.058771
- Perera A. 霍桑效应：定义、工作原理及避免方法。简单心理学。在线发布于2024年2月13日。访问于2025年8月18日。
- Vervoort D, Wang R, Li G, 等。解决女性心血管疾病全球负担：JACC前沿综述。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在线发布于2024年6月17日。doi:10.1016/j.jacc.2024.04.028
- 全球妇女健康联盟。世界经济论坛。2025年。访问于2025年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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