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诺贝尔到下一代：瑞典悄然崛起的生命科学产业
凭借根植于全球科学卓越的遗产，瑞典正在悄然建立欧洲最具活力的生物技术生态系统之一——尽管缺乏大型制药公司的支撑并面临持续的资金缺口。
罗伯特·巴里 2025年10月16日
在瑞典首都举行的仪式上颁发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已116次授予共232位获奖者。Jonathon Nackstrand/AFP via Getty Images。
瑞典在科学前沿的地位有着悠久的历史，自1901年以来，首都斯德哥尔摩每年都会因热切期待诺贝尔奖的公布而陷入停滞。
最新一届奖项——2025年10月公布的获奖者——表彰了在外周免疫耐受方面的研究。Mary E. Brunkow、Fred Ramsdell和Shimon Sakaguchi发现了免疫系统的"安全卫士"——调节性T细胞，为一个新研究领域奠定了基础。
其中一部分进展正是在如今仍举办颁奖仪式的国家取得的。尽管欧洲市值第二高的公司总部位于丹麦，但瑞典正在巩固其作为药物创新中心的地位，超越其北欧邻国。然而，拥有一些大型制药超级企业并不一定等同于超级创新力。
大型制药公司真空的益处
瑞典生命科学产业提供了该国近10%的总产品出口。根据行业协会SwedenBIO的报告，自2014年以来，瑞典生命科学产业的净销售额已增长一倍多，2022年达到令人印象深刻的4740亿瑞典克朗（约合500亿美元）。
与此同时，瑞典创新署在2022年确认了生命科学领域内的3,838家公司。
2020年（有公开数据的最近一年），丹麦生命科学产业有1,660家公司。其中三家包括大型制药公司：减肥药物开发商诺和诺德(Novo Nordisk)、神经科学专家灵北制药(Lundbeck)和皮肤科产品组合公司Leo Pharma。
在千禧年之交，瑞典曾是行业巨头的熟悉领地。该国主要制药公司Astra AB于1999年与英国的捷利康集团(Zeneca Group)合并成立了阿斯利康(AstraZeneca)。此外，辉瑞(Pfizer)还在2003年以600亿美元收购了大型公司法玛西亚(Pharmacia)。
"曾经有两大全球主要企业，我们中的许多人曾在那里工作，这意味着瑞典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纳米技术公司Nanexa首席执行官、前法玛西亚全球项目经理大卫·韦斯特伯格(David Westberg)表示。
"这不仅限于北欧或斯堪的纳维亚社区，还包括在药物开发其他方面进行国际合作，"他补充道。
尽管丹麦拥有大型制药企业的总部，但其生物技术公司的多样性并未达到瑞典的水平。瑞典生物制药初创企业的蓬勃发展部分促使其在2025年全球创新指数中名列前茅。在对138个国家的多项创新参数进行衡量后，瑞典仅排在瑞士之后，位居第二。
"多年来，瑞典一直缺乏大型制药公司。大型行业参与者拉动并提升整个生态系统。没有这些，你必须卷起袖子自己做更多事情，"瑞典生物科技公司BioLamina首席执行官克劳斯·朗霍夫-鲁斯(Klaus Langhoff-Roos)表示。
朗霍夫-鲁斯曾在诺和诺德工作，领导了该公司对Ozempic（司美格鲁肽，semaglutide）的全球商业化，这意味着他对瑞典和丹麦环境之间的细微差别有很好的把握。
诺和诺德支撑着丹麦大部分资金流动——该公司6040亿美元的峰值市值甚至在2024年超过了该国的GDP。
"瑞典曾经有大型制药公司，这意味着你仍然拥有卓越的专业知识和聪明人才。当你关闭制造基地或将流程外包时，你仍然拥有优秀的科学家和卓越的制造专业知识。所有这些想法都需要去向，"朗霍夫-鲁斯评论道。
其中一个例子是合同开发和制造组织(CDMO) NorthX。该公司于2023年从法国疫苗专家Valneva收购了位于斯德哥尔摩的基地，同时有30名员工随之转移。当时的Valneva瑞典负责人珍妮特·胡格斯特拉特(Janet Hoogstraate)后来被任命为NorthX的首席执行官。
胡格斯特拉特表示："这一切都关乎人才——是他们让一切运转起来。"
在丹麦，诺和诺德的设施和员工剥离可能会产生类似的结果。
朗霍夫-鲁斯表示："如果同样的真空现象发生在丹麦，我预计那里的创新指数也会上升。目前，这些专业知识正被吸收到诺和诺德。这就是瑞典和丹麦之间的动态差异。"
诺和诺德正处于一个总体成功十年中的动荡时期，在减肥和2型糖尿病治疗市场落后于礼来(Eli Lilly)。这最终导致2025年9月裁减了9,000个工作岗位。其中略多于一半的岗位位于丹麦。
"诺和诺德减少员工后，丹麦将会有大量初创企业开始涌现。那里有如此多的经验等待被利用，"韦斯特伯格预测道。
投资未能匹配创新
瑞典制药领域最大的脆弱性之一是缺乏投资。尽管根据SwedenBIO的另一份报告，其研发管线在欧洲排名第五，但该国的生物制药公司一直无法匹配欧洲同行的资金水平。
根据GlobalData的分析，2020-2022年间瑞典制药风险投资(VC)交易总额为1.73亿美元。相比之下，同期丹麦的交易额为7.12亿美元。
"我们缺乏投资种子资金等的风险投资公司。这意味着与美国相比，瑞典公司的估值要低10倍甚至更多，"韦斯特伯格指出。
大部分资金反而通过许可交易获得。大型制药公司以填补投资者未填补的缺口而闻名，瑞典疲软的投资环境为此创造了充足的机会。
韦斯特伯格的Nanexa就是其中之一，该公司于2022年与诺和诺德签订了一项价值高达6330万瑞典克朗（约合660万美元）的协议。这家丹麦制药商被Nanexa的PharmaShell平台所吸引，该平台能够在保持低注射体积的同时实现长效注射剂。同时，诺和诺德还收购了Nanexa 16%的股份，这对于其姐妹企业诺和控股(Novo Holdings)通常决定股权支出的公司来说是一个罕见的举措。
瑞典最近最成功的案例之一来自斯德哥尔摩的BioArctic。拉尔斯·兰弗莱特(Lars Lannfelt)教授与Pär Gellerfors于2003年共同创立了该公司，旨在开发基于前者在阿尔茨海默病中淀粉样蛋白-β作用突破性发现的抗体治疗方法。BioArctic最终与卫材(Eisai)共同开发了Leqembi（仑卡奈单抗，lecanemab），这是新一代阿尔茨海默病疗法中首个获批的药物。
此后，诺华(Novartis)和百时美施贵宝(Bristol Myers Squibb)分别签署了价值8亿美元和13.5亿美元的许可协议，用于BioArctic投资组合中的其他项目。然而，在瑞典疲软的投资环境中，BioArctic的财务成功仍然是一个例外。
"投资是瑞典生态系统风险所在。资本确保你的想法不会被他人窃取，"朗霍夫-鲁斯表示。
政府和机构支持
瑞典政府长期以来一直强调生命科学部门在其增长计划中的重要性。2024年末，部长们发布了一份报告，针对投资趋势不佳的情况提出了更新的增长目标。
一项可能有帮助的长期基础设施投资是斯德哥尔摩的国家中心SciLife Lab，该中心为生物医学、生态学和进化等领域的研究人员提供先进技术和专业知识。
《制药技术》(Pharmaceutical Technology)采访了SciLife Lab的安娜·弗雷德(Anna Frejd)，她强调了与学术机构密切合作以促进早期有前景研究的重要性。
附近是著名的卡罗林斯卡学院(Karolinska Institute)，瑞典最大的研究中心。该大学的孵化器系统负责START计划，这是一个帮助将项目从学术界扩展到能够商业化的初创企业的框架。
这些正是韦斯特伯格希望看到更多倡议的类型。
"我们在创新方面非常出色，但在这些创新的商业化方面可以做得更好，"他表示。
与此同时，在卡罗林斯卡学院校园的东侧是诺贝尔论坛(Nobel Forum)。正是在这座不起眼的砖砌建筑中，每年决定诺贝尔奖得主。
正是在这一区域，瑞典生命科学场景或许得到了最好的表征。诺贝尔论坛神秘窗户中映照出的全玻璃研究实验室，既反映了该国科学的遗产，也映照出其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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