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研究人员在屏幕后方展示国家橄榄球联盟（NFL）球员亚伦·埃尔南德斯大脑的研究结果。（史蒂文·塞尼/美联社）
上个月底，纽约市法医确认，在曼哈顿办公楼枪杀四人的嫌疑人患有退行性脑疾病慢性创伤性脑病（CTE）。
嫌疑人肖恩·塔穆拉于7月针对NFL总部发动袭击，现场留下字条声称自己遭受CTE困扰，并将病因归咎于从6岁至高中阶段持续参与的橄榄球运动。塔穆拉胸部中弹自杀，其字条呼吁科学家研究他的大脑，其中点名神经科学家克里斯·诺温斯基——脑震荡传承基金会首席执行官兼前职业摔跤手。
诺温斯基表示对塔穆拉的诊断并不意外：“波士顿大学CTE研究中心的研究证实，橄榄球运动员的CTE风险与参赛年限直接相关。我们虽不确定风险起点，但现有研究表明每多打一年，患病概率最高增加30%。在波士顿大学研究的数百名橄榄球运动员中，若参赛达12个赛季，超半数已被确诊。”
克里斯·诺温斯基六问六答
CTE是什么？
“慢性创伤性脑病是由重复头部撞击引发的退行性脑疾病。过去我们认为由脑震荡导致，但现在证实远不止于此。实质上，橄榄球运动员等群体及退伍军人可能经历看似无碍的重复撞击，却造成微观脑损伤。某些撞击在特定人群中不仅引发急性损伤，更会持续恶化为类似阿尔茨海默病的脑退行性病变。”
CTE导致的暴力行为有多普遍？
“因目前无法对活体诊断CTE，我们难以确定暴力行为发生率。家属捐献大脑后，我们通过家属访谈追溯病史，常听闻患者从正常人逐渐变得更具攻击性甚至暴力。但受限于仅能获取疾病后期数十年后的片段信息，难以得出定论。需指出的是，脑库中存在大量实施他杀的个体案例。例如我曾在WWE共事的克里斯·贝诺瓦杀害家人后自杀。作为研究该领域20年的学者，我确信这些凶杀案的发生必然伴随脑损伤与脑疾病。”
塔穆拉字条提及您的姓名，数月后您如何消化此事？
“最初听闻名字在字条中却不知缘由。后来看到原文，被实施如此暴行者致谢令我倍感怪异。他可能因观看过我们揭露CTE问题遭掩盖的纪录片而点名。提高公众意识的目的不仅是推动体育改革（包括NFL在内的机构现已行动），更是帮助家庭识别潜在问题并寻求治疗。但需强调，他多次接受精神科强制留观并就医，却未能治愈。”
如前所述，CTE无法在生前确诊。若察觉身体异常却无法证实，当事人该如何应对？这必然令人恐惧。
“20年前更艰难，那时无人知晓此病存在。如今人们逐渐理解：若头部遭受万次撞击，衰老过程中行为剧变与脑退化实属必然。我们建议患者（包括我同龄群体）积极寻求治疗，医疗干预在多数情况下能有效缓解症状。”
您是否曾怀疑自己出现类似症状？
“我们刚确诊哈佛橄榄球队第二位队友死于CTE，其结局惨烈。深知这或是我个人或将伴随朋友队友的终身课题，因此我深感紧迫——必须加速研究以实现活体诊断，并开发有效疗法乃至治愈方案。”
家长该如何做？如何预防未达职业水平的青少年罹患此病？
“预防CTE异常简单：停止撞击儿童头部。我们明确建议，14岁以下儿童绝不可参与每年导致数百次头部撞击的活动。不应打美式橄榄球，不应踢足球头球，不应进行冰球冲撞。后两项运动已设定年龄下限，但橄榄球仍允许5岁孩童冲撞——这毫无道理。高中前绝不应让儿童头部受击。
高中阶段则需培训教练大幅减少运动中的头部撞击。全国高中体育协会尚未承认运动导致CTE，这令人遗憾——连NFL都已承认。我们必须推动青少年运动安全化，起点即是正视CTE存在。此案虽惨烈，但望能警醒世人：我们确实在赋予儿童终身脑疾病，并将部分人推向此路，反复验证的事实不容置疑。绝不应撞击儿童头部致其患病，绝不能。”
本采访内容经编辑以提升清晰度。
珍娜·格里菲斯与萨曼莎·拉弗尔森为广播制作并编辑了此次采访，米卡埃拉·罗德里格斯参与协作。艾莉森·哈根负责网络版本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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