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末，美国临床肿瘤学会年会上，研究人员公布了一项针对特定类型乳腺癌的新型药物最新研究成果。这种名为T-DM1的药物旨在将化疗毒素直接递送至肿瘤细胞。在名为EMILIA的III期临床试验中，该药物对HER2阳性转移性乳腺癌患者的肿瘤生长延缓效果显著，与标准治疗方案相比延长了数月。更重要的是，与研究中使用的其他经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的药物相比，这种新药表现出相对安全且良好的耐受性。
T-DM1是一种创新复合物，由传统化疗药物DM1与赫赛汀抗体（曲妥珠单抗）连接而成。赫赛汀在乳腺癌治疗中已非新概念：该抗体可靶向结合在约五分之一乳腺肿瘤中高表达的信号分子HER2。FDA于1998年批准赫赛汀用于转移性HER2阳性乳腺癌患者，并于2006年扩展至部分局部淋巴结阳性患者。新药的化疗成分DM1源自埃塞俄比亚植物 serrata（美登木），属于微管抑制剂；该化疗药物通过结合对细胞分裂至关重要的微管蛋白发挥作用。抗体部分则通过精准递送毒素至恶性细胞并摧毁它们来实现治疗效果。
药物制造商罗氏基因泰克赞助了EMILIA试验。最新数据涉及978名确诊HER2阳性转移性乳腺癌的女性患者，所有患者此前均接受过赫赛汀等治疗但病情持续进展。这项随机试验将参与者分为两组：实验组每三周接受一次T-DM1静脉输注；对照组则使用FDA批准的口服药物组合"XL"（卡培他滨和拉帕替尼）。中位随访期略超一年——对于转移性乳腺癌研究而言尚可，但仍有提升空间。
接受T-DM1治疗的患者，疾病进展中位时间为9.6个月；而接受XL方案的患者仅为6.4个月。这一超过三个月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尽管时间看似不长——我必须承认确实如此——但在晚期恶性肿瘤治疗方案比较中，这一结果意义重大。两种方案均能延缓疾病进展超过半年，但T-DM1仅凭单药即实现此效果。与艾滋病药物类似，多数抗癌药物需联合使用才最有效，而T-DM1显然是一种强大的单药制剂。目前尚不清楚该新药对患者总体生存率的影响，以及未来新疗法是否能进一步提升疗效。
T-DM1的主要副作用为血小板减少和肝功能异常，据研究者称这些问题均具有可逆性。XL口服方案则引发更多整体毒性反应，包括腹泻、手足综合征和恶心。值得注意的是，接受T-DM1治疗的女性未出现脱发问题。尽管某些观察者可能认为这一细节微不足道（正如我多年前行医时可能所想），但对转移性乳腺癌患者而言，此类生活质量问题往往使药物更易被接受，尤其当它可能延长生命时。
关于生存率——存在鼓舞人心但确定性较低的消息：接受T-DM1治疗两年的患者中，65%仍存活；而XL方案组仅为47%。此项对比的统计细节尚未公布，显然其显著性较弱。然而，对于经其他治疗后病情仍进展的患者而言，两年65%的总体生存率已相当可观（尽管当然不够理想）。
我的一点顾虑是：该研究虽为随机试验，却无法做到"盲法"——患者及其医生不可能不知晓自己接受的是静脉药物还是口服组合。尽管如此，观察到的总体生存率初始差异仍令人瞩目，尤其当该药物副作用更少时。
我好奇的是，若获批，这种新药将如何融入HER2阳性患者现有的及研发中的治疗选择。正如2010年《临床肿瘤学杂志》论文所述，核心问题在于：若T-DM1有效且毒性更低，它将如何适应HER2阳性乳腺癌患者日益增多的治疗选择？该药物价格必然高昂（具体未定）；作为一种需静脉输注的专有单克隆抗体偶联物，其使用对患者而言必然不便，且给药成本更高。在各种组合和剂量下，将该药与所有现有及新兴替代方案进行测试将十分复杂。仅临床试验成本就可能超出某些企业——甚至大型制药公司——的预算，更遑论潜在毒性风险和未必改善的患者生存质量。
综上，EMILIA研究结果令人振奋。T-DM1在治疗转移性HER2阳性乳腺癌方面，无论单独使用还是与标准XL方案相比，均展现出相对有效性和安全性。希望我们很快能为其他类型乳腺癌患者（包括三阴性乳腺癌）带来类似好消息和治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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