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维·沙什特里 报道，美联社 2025年11月16日
Tiny Health提供的一次肠道健康测试拭子。图片来源：Tiny Health via AP
家庭肠道微生物组测试日益流行，向好奇者提供健康洞察，为慢性病患者赋能，并向健康意识者承诺长寿之道。私营公司推出售价100至500美元以上的测试服务，声称能绘制你肠道的细菌构成图谱。但微生物组测试真能提供可操作的健康信息吗？随着越来越多患者手持测试结果就诊，沮丧的胃肠病学家希望公众了解这些测试的局限性。
我们的肠道内存在完整的细菌生态系统，帮助消化食物、吸收关键维生素、对抗炎症等。研究表明，健康的肠道微生物组可能在预防肝病、糖尿病甚至影响心理健康方面发挥作用。"肠道微生物组极其复杂，我们对它的理解仍处于起步阶段，"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医疗系统的胃肠病学家马克·本森博士表示。"但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组的变化与糖尿病、肝病、肥胖和炎症性肠病等不同疾病相关，"他补充道。然而关键问题在于：在许多情况下，尚不清楚微生物组变化是疾病的原因还是结果。
此外，每个人的肠道微生物组都像指纹一样独特，甚至同一个人的肠道内部也会存在差异。"我们尚未理解人与人之间大多数变异的原因，"休斯顿卫理公会医院胃肠病学与肝病学主任伊蒙·奎格利博士表示，他已花费30年研究肠道微生物组及肠脑互动障碍（如肠易激综合征）。
多数微生物组测试需采集粪便样本，通常使用拭子或擦拭物收集后寄送实验室分析。公司随后提供报告，将个人肠道微生物组成与所谓"理想"标准对比，或指出失衡之处。这些面向消费者的测试并非用于临床且不受联邦监管，因此其可靠性难以评估——不同公司采用不同测试标准和方法。这引发医生诸多疑问：样本采集是否一致可靠？结果对比所用基准的科学依据是什么？粪便是否是最佳采样位置，还是应从肠道更高处取样？
医生有时会开具粪便检测，但通常针对特定问题：食源性疾病或抗生素使用引发的感染、炎症，或癌症。当患者携带非处方测试结果就诊时，医生往往难以提供建议。"对患者而言，这些测试很吸引人，很酷，充满数据，"斯坦福大学医师科学家肖恩·斯宾塞博士说。他表示，医生的挫折感源于缺乏改变微生物组的有效工具。斯宾塞、奎格利和本森都曾遇到患者带来微生物组测试结果，但斯宾塞指出，抗生素和饮食仍是医生改变肠道微生物组仅有的经证实工具。
奎格利表示，测试偶尔能显示对医生有用的肠道炎症或胰腺功能指标，但除此之外，"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实际上是在浪费金钱"。医生们强调，列出的肠道菌群及所谓失衡情况与任何医学支持的治疗方法均不匹配。"技术发展已超前于临床应用，"奎格利说，"仅因你能测量某事物，并不代表它值得信赖。"
提供测试的公司声称不针对特定疾病治疗，但据2024年3月《科学政策论坛》文章显示，其中约45%同时向客户推荐补充剂。健康公司Thorne即属此类，它出售肠道微生物组测试并在结果中附带补充剂推荐及生活方式建议。首席科学官内森·普赖斯称这不构成利益冲突，客户"无需强制购买"任何产品，但许多人寻求解决方案；Thorne测试可追踪益生菌是否随时间改变结果。
益生菌等补充剂不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作为药物监管，其有效性和成分真实性存疑。针对益生菌治疗特应性皮炎、高胆固醇和肠易激综合征等慢性病的研究结果参差不齐或效果有限。另一家公司Tiny Health基于自身检测推荐补充剂品牌，但不销售产品或获取联盟营销收入。公司首席医疗官兼整合儿科医生伊莱莎·宋博士强调："我明确要求Tiny Health不得销售益生菌，以避免利益冲突，科学必须保持纯净。"
接受美联社采访的胃肠病学家一致认为，若出于好奇或想贡献公司研究，进行此类测试无害。但医生指出，无需测试也能改善肠道健康。"我不会基于这些结果大幅调整治疗方案或服用昂贵补充剂，"本森说。相反，应多摄入植物性纤维和蛋白质，改善睡眠，保持身体活动，并在出现便血、持续便秘腹泻或剧痛等严重肠道症状时就医。
作为斯坦福医学院微生物组诊断与治疗医学主任的斯宾塞期待医生能通过定制化治疗解决微生物组失衡的那一天。他和其他胃肠病学家理解复杂难治性消化系统疾病患者的挫败感，而检测公司则称正推动技术发展。"我认为需要更多研究，我们需要证据，"宋说，"必须用证据使其成为标准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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