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挫折、一只蜥蜴和数十年工作：Daniel Drucker的研究影响远超欧唐宁
除糖尿病和减肥外，GLP-1药物现正针对心血管疾病、肾脏疾病、代谢性肝病、睡眠呼吸暂停等多种疾病
Daniel Drucker在西奈健康（Sinai Health）实验室中表示，看到自己由好奇心驱动的研究帮助发现了胰高血糖素样肽-1（GLP-1），如今正在帮助数百万人，这让他感到非常欣慰（Polina Teif摄）
2025年10月1日
Daniel Drucker教授改变数百万人生命的发现之路，始于一次挫折，而非突破。
1984年，他刚抵达哈佛医学院进行研究奖学金项目，原本计划专注于甲状腺疾病研究——这一领域是他作为多伦多大学医学生时就感兴趣的，后来在多伦多综合医院（Toronto General Hospital）担任研究员和住院医师时也继续关注。
他的导师Joel Habener带来了坏消息：实验室正在逐步取消甲状腺项目。Drucker将被安排研究胰高血糖素，一种调节血糖的激素。
"我非常确定自己将成为甲状腺临床医生，所以最终却在研究与甲状腺无关的这些肽类激素……这令人失望，"Drucker说道。他现在是西奈健康鲁嫩费尔德-塔南鲍姆研究所（Lunenfeld-Tanenbaum Research Institute）的高级研究员，也是多伦多大学滕梅迪医学院（Temerty Faculty of Medicine）的大学教授。
这将被证明是一个关键时刻。
他的新研究方向将帮助在人体内发现胰高血糖素样肽-1（GLP-1），这是一种刺激胰岛素释放并促进减肥的激素——最终为欧唐宁（Ozempic）等重磅药物铺平了道路。欧唐宁获批用于治疗2型糖尿病（但也用于减肥），而维格威（Wegovy）则获批用于减肥。这两种药物迅速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更不用说成为媒体和深夜脱口秀节目的谈资。
在研究圈外较少被讨论的是，GLP-1疗法在治疗从肾脏疾病到神经系统疾病等多种其他疾病方面也显示出巨大潜力。
这些成就为Drucker赢得了越来越多的奖项和赞誉，包括加拿大盖尔德纳国际奖（Canada Gairdner International Award）和《时代》杂志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的一席之地。今年早些时候，Drucker、Habener及其合作者——哥本哈根大学的Jens Juul Holst、洛克菲勒大学的Svetlana Mojsov以及诺和诺德（Novo Nordisk）首席科学顾问Lotte Bjerre Knudsen——因"发现和表征GLP-1并揭示其生理学特性及在治疗糖尿病和肥胖方面的潜力"而获得生命科学突破奖。
从左至右：Lotte Bjerre Knudsen、Daniel Drucker、Jens Juul Holst和Svetlana Mojsov（突破奖提供照片）
但他说，最大的回报是看到自己由好奇心驱动的基础研究，已经转化为改变游戏规则的治疗方法，如今正在帮助数百万人。
"25或30年前，没有人进入GLP-1领域是为了发明一种能减肥或减少心脏病、肝病或肾病的药物，"持有班廷和贝斯特糖尿病中心-诺和诺德肠促胰岛素生物学讲席（Banting and Best Diabetes Centre-Novo Nordisk Chair in Incretin Biology）的Drucker说道。"这一切都源于基础科学的意外发现，但幸运的是，这些发现转化为了对患有这些棘手疾病的患者的临床应用。"
Drucker早期研究经过数年努力才转化为实际治疗方法（Polina Teif摄）
突破并非立即发生。Drucker的早期研究经过数十年的艰苦努力才转化为实际治疗方法。
1987年，Drucker回到多伦多大学，成为班廷和贝斯特糖尿病中心的助理教授。当时，研究人员已经了解到GLP-1在血糖水平高时会触发胰岛素分泌，这表明其作为2型糖尿病治疗的潜力。
然而，GLP-1仍有一个主要缺点：它在人体内迅速降解。
解决方案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来源：吉拉毒蜥（Gila monster），一种沙漠爬行动物，其毒液含有一种能刺激胰岛素释放的激素，但比人类GLP-1更稳定。在皇家安大略博物馆（Royal Ontario Museum）的帮助下，Drucker获得了一只吉拉毒蜥，分析了其毒液，并发现其版本的激素在GLP-1受体上具有活性，但与蜥蜴GLP-1不同。他的实验室在1997年发表了这一发现。
Drucker的研究进展已获得越来越多的奖项和赞誉（David Lee摄）
经过多年的行业研究，2005年，这种爬行动物激素的合成版本成为首个通过每日两次注射获批用于2型糖尿病的GLP-1药物。（如今的药物提供更长效的每周一次给药。）
到那时，Drucker的实验室还帮助确定GLP-1作用于大脑中的特定受体以抑制食欲，使这些受体成为肥胖治疗的可行靶点。（此前其他科学家的研究表明，GLP-1还通过减缓胃排空来抑制食欲。）这导致首个用于减肥的GLP-1药物在2014年获批。
随着GLP-1减肥药物如今大受欢迎，Drucker对名人文化和社交媒体炒作对药物使用的影响表示担忧。与此同时，他希望人们对药物有效性的日益认识可以帮助消除肥胖源于缺乏自律的污名。
"人们多年来一直在努力，尽管他们做了我们告诉他们的一切：传统的'少吃多动'建议对许多人来说根本没用。现在，我们看到他们的健康状况有了显著改善，"Drucker说道。"这令人极为满意，也使许多人能够对社会上的怀疑者说，'我只需要帮助——而GLP-1药物正是我需要的帮助。'"
GLP-1药物现正用于治疗从肾脏疾病到睡眠呼吸暂停等各种疾病（Polina Teif摄）
GLP-1药物现在还被用于降低心血管风险、肾脏疾病、代谢性肝病和睡眠呼吸暂停——这要归功于它们对代谢、炎症和胰岛素敏感性的影响。
Drucker表示，GLP-1也在大脑中产生，似乎具有神经保护作用。临床试验目前正在探索GLP-1药物用于阿尔茨海默病和帕金森病。这种激素甚至减少了寻求奖励的行为，使其在治疗物质使用障碍方面具有前景。
随着GLP-1潜在益处的清单不断增长，Drucker警告说，炒作必须与谨慎和科学严谨性相平衡。
"人们倾向于说GLP-1是一种神奇药物……但它不会帮助所有这些疾病。我们必须做好失望的准备，"他说。"但我们非常幸运，有如此多的临床试验正在进行，将告诉我们GLP-1何时有用，何时无用。
"未来几年将会很令人兴奋。"
Drucker目前的研究重点是了解GLP-1在改善大脑健康和减少各种疾病炎症方面的作用。他还发现了相关激素GLP-2在刺激肠道生长方面的作用，导致了对短肠综合征的突破性治疗——这是一种罕见且使人衰弱的疾病，由于肠道缺失或受损，身体无法吸收营养。
Drucker表示，随着GLP-1科学进入新时代，他专注于指导下一代研究人员（Polina Teif摄）
他表示，随着GLP-1科学进入新时代，他专注于日常科学研究和指导下一代研究人员——多伦多大学是开展这项工作的理想场所。
"我几乎在每一个研究领域都有专家在我身边工作，在多伦多大学校园和医院研究机构中，"他说。"这是一个极其丰富的环境，充满了科学人才，人们友好且易于接近，可以提升我们的工作。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未离开。我认为在其他地方我无法轻松完成我现在的工作，这里一直是我绝佳的科研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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