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使用新一代药物来实现理想体型，Leah Hardy探讨了最新的警告，即这些药物可能会增加肾癌的风险，以及它们如何与其他药物（如避孕药和激素替代疗法）相互作用。那么，这些新发现对它们——以及我们的未来意味着什么呢？
本周的头条新闻既令人震惊又令人不安。《每日邮报》报道说，药品和保健品监管局（MHRA）发出警告：服用避孕药的女性在使用这些注射剂时应加倍避孕，并且在怀孕或哺乳期间应避免使用这些药物。英国更年期协会也指出，服用HRT药物的女性如果同时使用这些药物，可能会无法吸收孕酮药片，从而增加子宫癌的风险。
与此同时，其他报道警告说，许多用于减肥的注射剂，如Wegovy和Mounjaro，也可能存在隐藏的肾癌风险。本月，欧洲药品管理局还警告说，司美格鲁肽可能会使一种罕见的视力丧失疾病——非动脉炎性前部缺血性视神经病变（NAION）的风险翻倍。
即使这些药物很少使用，这些头条新闻也会令人担忧。但这些所谓的减肥针剂已经变得如此流行，以至于连制造商也没有预料到需求会如此之大。截至2025年3月，市场情报公司IQVIA估计，英国有大约150万人正在使用减肥治疗。由于NHS的可用性有限，大约80%的用户通过私人在线购买，这使得生产这些药物的制药公司成为欧洲最有价值的公司之一。
但是，没有真正的长期研究，我们真的知道这些药物有多安全吗？虽然它们在上市前经过了彻底测试，但制造商是否真的考虑到了人们是如何使用它们的？我们真的知道它们的长期影响是什么吗？这真的是一个医学突破——还是只是减肥药历史上的另一个篇章？
毫无疑问，肥胖是一个公共卫生紧急情况。目前，英国45至75岁的人群中，近四分之三的人超重，而1993年这一比例仅为一半多一点。肥胖与2型糖尿病、心脏病、关节问题、不孕症以及约30种癌症有关。据估计，肥胖每年给NHS造成65亿英镑的损失。鉴于此，寻找一种安全有效的肥胖药物长期以来被视为医学界的圣杯。但过去的尝试往往以失败告终，要么效果有限，要么存在严重的安全问题。
减肥药物历来伴随着显著的风险。最早的一种2,4-二硝基苯酚最初在一战中用作炸药。它通过提高新陈代谢，使身体将卡路里作为热量燃烧。随着20世纪20年代裙摆变短，时髦女郎们纷纷使用这种药物，但它最终被发现错误剂量会导致使用者从内部“煮熟”。可怕的死亡案例导致该药物在1938年被禁。
后来出现了基于安非他命的药物，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广泛使用，直到其成瘾性和心血管问题导致禁令。最近，西布曲明（Reductil）和利莫那班（Acomplia）因与心脏病发作、中风和精神效应有关而被撤市。到2008年Acomplia被暂停时，已有四名试验参与者自杀身亡。
进入GLP-1激动剂时代。这些新一代药物，包括司美格鲁肽和替西帕肽，首次模仿了我们自身的食欲调节激素。第一款上市的是艾塞那肽——一种治疗2型糖尿病的药物——于2005年上市。随后，Ozempic于2017年获得批准，Mounjaro于2023年获得批准。临床试验证明，这些药物在某些情况下可带来高达26%的体重减轻，与减肥手术相当——并且似乎没有前几代药物的致命副作用。
那么，为什么这些药物不同呢？剑桥大学分子神经内分泌学家Giles Yeo教授解释说：“大多数以前的药物都针对大脑，饥饿感就存在于那里。但这导致了严重的副作用。这些新药物是天然激素的改良、长效版本——它们被设计为自然地到达正确的大脑区域，并让我们的身体像对待自身激素一样做出反应。”
尽管取得了成功，但这些药物的迅速普及引发了担忧。许多用户现在通过几乎没有监督的私人在线诊所获取这些注射剂。有些人甚至从美容师那里获取非法的“复合”药物。社交媒体上充斥着用户评论、微量给药技巧和“前后对比”照片。但本周，诺和诺德公司（Ozempic和Wegovy的生产商）的一位发言人在接受《每日邮报》采访时警告说，不建议微量给药。“获批的剂量是唯一经过研究并获准使用的剂量。”
同样，英国皇家药学会也警告说，如果没有适当的监督，用户面临的风险包括脱水、胆结石、营养不良和肌肉损失。
Yeo对此持乐观态度：“像FDA和EMA这样的监管机构非常严格。这些药物在全球范围内获得批准，如果被认为不安全，就不会被批准。”乌尔斯特大学代谢医学专家Carel Le Roux教授补充说，所有获批药物——不仅仅是减肥药物——必须至少研究52周。他说：“如果我们一年内没有看到重大问题，以后也不太可能出现。这是基于监管机构对数万项先前研究的经验。”
然而，不太明显的副作用通常只有在广泛使用后才会出现。Le Roux坚持认为，最近几周占据头条的新发现是标准的“上市后监测”的一部分，制药公司和监管机构继续收集数据。“是的，可能会有新的问题出现，”他说，“但我们已经使用这类药物20年了，主要是用于比当前用户病情更严重的人。数据非常令人放心。”
Le Roux还指出，在试验中，服用这些药物的参与者发生严重不良事件的次数少于安慰剂组。“这是因为肥胖和糖尿病本身非常有害。当某种药物可以让人更健康时，不批准它是不道德的。”
一些风险仍在研究中。肾癌警报来自一项涉及43,000名GLP-1药物使用者和43,000名对照组的研究。治疗组中有83例病例，对照组中有58例——绝对增幅很小，不一定存在明确的因果关系。
相反，其他试验显示这些药物对肾脏有很强的保护作用。FLOW试验（2019-2023年）跟踪了超过3,500名患者，发现司美格鲁肽使用者的肾衰竭风险降低了24%，死于肾病的风险降低了50%。结果如此明确，试验提前结束，以便向安慰剂组提供治疗。
Le Roux仍然充满信心：“我们已经证明这些药物可以将心脏病发作的风险降低25%，并将有风险人群患糖尿病的风险降低80-90%。确实出现了眼部问题，但这种特定条件仅见于糖尿病患者，风险约为万分之一。”Yeo还指出，事实上“2型糖尿病是成人失明的主要原因”。
那么，避孕和HRT的问题呢？Le Roux说，呕吐是这些药物的已知副作用，很可能是导致问题的原因，而不是药物阻止吸收。“任何吞咽的东西最终都会被吸收——除非被吐出来。”
为了减少恶心，他建议坚持使用较低剂量，即使这会减慢减肥速度。如果呕吐仍然是一个问题，可以改用非口服形式的HRT，如贴片，或者使用避孕套或宫内节育器来解决问题。
其他人对减肥注射剂对肌肉和骨骼的影响表示担忧。美国歌手Avery在接受Ozempic一年后，尽管患有饮食失调，最近泪流满面地透露她被诊断出骨质疏松症。她承认自己并没有从医生那里获得这种药物。那么，她的经历有多普遍呢？
去年发表的一项综述显示，司美格鲁肽减肥的15%到40%可能是瘦组织。Yeo说，用户应该意识到这一点。“任何人通过任何方式减肥都会失去瘦组织——包括水分、肌肉和骨骼——以及脂肪。”然而，他说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减肥注射剂独立导致骨质疏松。“
Yeo说，最好的办法是通过锻炼来减轻骨质流失，研究表明，与这些药物一起进行锻炼可以保持肌肉和骨密度。富含蛋白质的饮食也有助于维持肌肉。综述还显示，尽管他们失去了瘦组织，但在减肥后，人们的瘦组织比例更高，而且这些肌肉的质量更好，具有更强的肌纤维。然而，对于储备较少的老年人来说，失去过多的体重和肌肉，尤其是难以重建的肌肉，是有风险的。
这些药物并不能治愈肥胖——它们只是管理肥胖。停止注射，食欲就会恢复。一项研究发现，患者在停止治疗一年后恢复了三分之二的体重。这提出了一个挑战性的问题。“我们现在问患者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愿意终生服用这种药物吗？’”Le Roux说。
当然，这需要付出代价，无论是私人消费（每月约250英镑）还是NHS，后者将不得不考虑终身处方的费用。随着巨额资金的投入，如何防止黑市滥用？
目前的药物只针对一两种食欲调节肠道激素。然而，正如Yeo所解释的那样，大约有20种肠道激素影响饱腹感。下一代治疗方法可能会结合更多的激素，允许使用更低的剂量，并可能减少副作用，如呕吐。“这些方法可以将消化道副作用降至零，”Yeo说。一些新一代减肥药物甚至被设计成通过激活模拟运动效果的途径来保护肌肉和骨骼质量。
Yeo说，未来的廉价药片形式的药物可能也是长期维持的关键。世界卫生组织今年5月宣布计划支持将抗肥胖药物用于成人治疗，这可能会在全球范围内扩大准入，这可能是一个医学转折点。
但它们并不适合所有人……几乎没有人怀疑GLP-1药物标志着一个突破。但它们并不是一刀切的解决方案。大约15%的患者没有反应。人们越来越担心，能够负担得起私人处方的人才能获得这些药物，而NHS患者则面临限制。许多人服用这些药物而不进行锻炼或改善饮食，这对于未来保持强健的肌肉和骨骼至关重要。
然而，Yeo相信变化即将到来。“七年之后，Ozempic的专利将到期。我预测成本将从200英镑降到也许10英镑一个月。当这种情况发生时，NHS将能够广泛提供——并进行适当监督。这些强大的药物是为了健康目的而设计的，而不是作为美容工具。它们是为了帮助肥胖者。如果瘦人服用，副作用会急剧增加，风险与收益的比例会发生变化。我们需要把它们从错误的手中拿走。”
像司美格鲁肽这样的药物为对抗肥胖提供了新的武器——这是一种几十年来难以治疗的疾病，每年给NHS带来数百万英镑的并发症费用，包括2型糖尿病、癌症、心血管疾病、骨关节炎甚至抑郁症。但它们不是灵丹妙药。它们带有风险、局限性和关于长期使用的艰难决定。
适当地使用，在医疗监督下并有现实的期望，它们可以改变生活。但真正的考验不仅在于今年减掉的体重——而是未来十年会发生什么。
我们应该欢迎它们，但要谨慎乐观，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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