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15日，加利福尼亚州比弗利山庄一支奥利司他注射笔。（Christina House/洛杉矶时报）
减肥药物正在瞄准新型客户。
“你不需要肥胖就可以开始使用GLP-1，”一家远程医疗初创公司的广告写道，文字用糖霜写在蛋糕上。另一则广告展示了一位苗条的女性兴奋地准备在婚礼前减掉一点体重。还有一则广告声称，患者通过微剂量使用仿制奥利司他，可在两个月内减重17磅。
这些是近期加大营销攻势的一部分，广告遍布广告牌、地铁站和网络。
随着身体积极性时代让位于“变瘦是时尚”的时刻，远程医疗平台正抓住机会牟利。它们的营销越来越多地将这些重磅减肥注射剂定位为任何想减掉几磅体重的人的美容灵药，而非治疗肥胖或糖尿病的药物。
但GLP-1类药物并未获批用于身体质量指数（BMI）低于27的人群。制药公司也未在这些BMI人群的药物测试中验证安全性。医生警告，此类患者可能面临潜在严重副作用风险，如胃肠道问题和胰腺损伤，且健康益处甚微。专家还担忧这会导致人们形成不健康的饮食和身体关系。
生产Mounjaro和Zepbound的礼来公司（Eli Lilly & Co.）以及生产奥利司他（Ozempic）和Wegovy的诺和诺德（Novo Nordisk A/S）均反对将产品用于美容减肥。由于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规定，它们被禁止将药物用于此类目的，且必须以符合标签的方式推广。
礼来公司发言人表示，公司“深感担忧”远程医疗公司“鼓励‘美容’使用，并对未经测试和未经证实的药物版本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做出虚假和误导性声明”。诺和诺德拒绝置评。两家公司已对远程医疗公司和复方药房提起诉讼。
然而，远程医疗平台及其GLP-1营销在很大程度上不受控制地激增。直到最近，FDA长期忽视其做法，导致Willow Health Services、EllieMD、Midi Health和Fridays Health等公司利用苗条魅力的广告激增。
尽管FDA声称对它们的监管与制药公司相同，但远程医疗公司通过在广告中省略奥利司他、Wegovy或Zepbound等品牌药物来规避规则。它们有时展示标有药物通用名称的药瓶图片，或推广药物类别而非特定治疗。
科罗拉多大学健康广告学教授Erin Willis的研究显示，去年分析的远程医疗GLP-1广告中，约93%强调苗条或“理想”体型，并优先宣传益处而非风险。
Willow和Midi发言人表示，临床医生会自行判断，为认为能从注射中获益的患者开药。这些公司未对广告做法置评。另一家远程医疗公司Noom的发言人表示，其微剂量项目的营销语言旨在突出患者可在最小化副作用的同时实现减肥目标，而这些副作用有时会导致停药。
EllieMD和Fridays未回应置评请求。
激进的营销开始引起监管机构的不满。特朗普政府正打击远程医疗公司的广告，要求其披露更多副作用并遵守与制药公司相同的规则。今年9月，FDA发送了约100封停止函，其中部分指控远程医疗平台使用欺骗性手段销售GLP-1药物。但这些函件未具体针对向非目标患者群体的营销。
当被要求置评时，FDA发言人将彭博新闻社引导至执法函新闻稿。该稿指出，88%的畅销药物广告由未遵守FDA公平平衡指南的个人和组织发布，并强调该机构“将不再容忍此类欺骗性做法”。
尽管部分医生有所顾虑，但非肥胖或糖尿病患者正从远程医疗公司和传统诊所获得减肥药物。8月发布的一项研究发现，2018年非肥胖、超重或糖尿病患者的奥利司他(Ozempic)超说明书处方率仅为3%，到2023年升至30%；Wegovy的超说明书使用率高达38%。
FDA已批准该注射剂用于BMI 27或以上人群，但患者表示无需体重验证即可获得当日处方。在Instagram广告GLP-1微剂量的远程医疗平台Midi发言人称，超重带来的健康风险（如心血管疾病）可能在BMI低于27时出现，而注射剂具有一系列益处，如改善脂肪肝和缓解睡眠呼吸暂停症状。Zepbound获批用于睡眠呼吸暂停，Wegovy获批用于心脏病，但仅限肥胖患者。
Willow发言人表示，该公司将患者与持证医生联系，这些医生“做出独立的临床判断，帮助患者实现健康目标”。
远程医疗公司首席执行官本人也承认使用GLP-1。Noom首席执行官Geoff Cook表示其BMI健康，正使用GLP-1启动健身之旅；远程医疗公司Ro的CEO Zachariah Reitano因家族心脏病史而微剂量使用；Hims & Hers Health Inc.首席执行官Andrew Dudum同样属于微剂量使用者。
Reitano表示：“在代谢健康和心血管健康方面，我非常积极。”
30岁的Katarina Harris在TikTok上频繁看到社交媒体推广减肥药物后决定使用GLP-1。身高5英尺6英寸（约168厘米）、体重135磅（约61公斤），BMI为21.8，这位来自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的内容创作者希望减掉几磅体重。她表示对用药几乎无顾虑，尤其因动态中众多网红推广。
哈里斯于6月注册数字健康平台EllieMD。经虚拟医生咨询后，她获准以687美元价格获得为期三个月的复方司美格鲁肽（奥利司他活性成分）供应。药物两天后送抵家中，她微剂量使用八周减重13磅。
她说：“效果确实很快。若三四个月内要参加婚礼，就快速使用GLP-1。”
几年前，好莱坞名人因使用GLP-1受指责，如今更多人公开承认美容用途。模特Brooks Nader称，自开始注射减肥药物后其“事业一飞冲天”。
Nader在9月真人秀节目《Love Thy Nader》中表示：“我通常微剂量使用GLP-1。因即将为《Maxim》拍摄半裸照，我稍增剂量以求格外紧致。”
但她承认药物症状“近期显著恶化”。不久后，她在浴缸中被发现几乎失去意识，促使姐妹们进行干预。
Nader在本月《Bustle》采访中透露：“节目中让我震惊的是，许多人联系我说‘我也对GLP-1上瘾了’。我仍在使用——它是我依赖的拐杖，不健康，我该戒掉。”
许多医疗美容院和远程医疗公司与社交媒体网红合作，后者通过推销服务获取佣金。付费网红受药物安全推广规则约束，但FDA对此类行为同样监管不力。
43岁的Galina Antonova是Ivy RX品牌大使。这位身高5英尺7英寸（约170厘米）的时尚初创公司创始人初用GLP-1时体重在130至150磅（约59至68公斤）间波动，最重时BMI为23.5——属“健康体重”范畴。她通过药物达到125磅（约57公斤）目标体重，并称药物还消除了食物噪音及缓解炎症与关节疼痛。
如今，Ivy RX承担其药物费用以换取社交媒体分享，且每有新客户通过其联盟链接注册，她可获小额佣金。Ivy RX未回应置评请求。
居住在洛杉矶的Antonova需通过标签或视频内容披露公司代言身份。
她说：“似乎人人都在使用它，无论为维持或减重。很多人只是想减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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