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新冠疫情高峰期，医护人员面临高强度职场压力源暴露。结构性职业韧性因素可能阻止压力源转化为心理健康问题，但其机制尚未明确。本研究通过3波次在线调查（2020年基线n=2,422，2021年随访n=1,827，2022年最终随访n=538）前瞻性追踪西班牙医护人员韧性特征。将韧性操作化为低压力源反应性（SR），即个体偏离压力源暴露与抑郁/心理困扰症状标准关系的程度。研究显示：心理健康问题和压力源暴露量随时间下降，但压力源反应性保持稳定。基线压力暴露量与后续韧性呈负相关。同事支持、职场信任及压力恢复能力感知被识别为韧性因素。结果表明，结构性职业干预可提升医护人员危机应对能力，未来需因果研究验证该关联。
引言
新冠疫情对全球医疗系统造成深远影响。仅欧盟地区，至2020年底已有38.4万人死于新冠，这一数字在2025年中旬增至三倍。西班牙医护人员在疫情初期面临装备不足、防护物资短缺及常规应对机制受限等挑战。meta分析显示，疫情期间三分之一医护人员出现临床意义的心理健康症状，女性和护士受影响更显著。纵向研究表明，这些问题持续超过一年，与防护物资短缺、感染恐惧及分诊决策等职业压力源相关。
压力源暴露与心理健康问题的关系与大人群研究结果一致。持续压力暴露可能通过累积效应损害未来心理健康，这与SARS及新冠疫情期间医护人员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基于压力源反应性（SR）评分——通过回归残差量化个体偏离压力源-症状标准曲线的程度，区分压力源暴露与韧性结果。SR评分降低反映面对相同压力源时心理健康问题较少，即更具韧性。
方法
研究设计与参与者
作为国际前瞻性队列研究（HEROES项目）的一部分，2020年4-6月西班牙通过非概率抽样招募医护人员，开展三轮在线调查（基线：2020年4.24-6.22；第二波：2021年1.26-3.8；第三波：2022年3.23-5.23），分别对应疫情首轮暴发、第三轮高峰及疫苗接种启动阶段。伦理审批号4099，所有参与者签署知情同意。
测量指标
- 压力源暴露（E）：通过17项职场-疫情相关压力源清单（如防护不足、感染恐惧）计算暴露量，经标准化处理为比例评分。
- 心理健康问题（P）：使用PHQ-9（抑郁症状）和GHQ-12（心理困扰）量表，得分越高症状越严重。
- 韧性因素：①结构性职业因素：同事支持（4点量表）、职场信任（5点量表）；②个体因素：通过简版韧性量表（BRS）评估压力恢复能力（REC，0-6分）。
结果
疫情不同阶段的韧性特征
完整病例样本（n=332）显示，抑郁症状（PHQ-9）和心理困扰（GHQ-12）随时间下降（图2），压力源暴露量降低，但SR评分保持稳定（SRdep r波间0.68-0.76；SRdis 0.70-0.76）。基线时27%医护人员符合抑郁障碍标准。
初始压力暴露的滞后效应
基线压力暴露（E）显著预测后续SR评分：E每增加1单位，2021年SRdep增加0.10（p=0.0247），2022年增加0.15（p=0.0097）。对SRdis的影响在2021年显著（B=0.10, p=0.0287），2022年接近显著（B=0.09, p=0.096）。
韧性因素分析
多变量模型显示：
- 同事支持（β=-0.0031）和职场信任（β=-0.0027）均与SR评分负相关，后者在高压暴露群体中效应增强（p<0.05）
- REC（β=-0.004）对SRdis有中介作用（间接效应-0.13至-0.16，p<0.0001）
- 压力恢复能力低者即使暴露量低也显示更高压力反应（图4）
讨论
本研究揭示了以下关键发现：
- 结构性干预优先：职场信任和同事支持等职业层面因素比个体韧性因素更具持续保护作用，尤其在高压暴露群体中。机构应通过透明沟通和资源保障提升信任。
- 压力暴露累积效应：早期压力源暴露对后续韧性具有长期负面影响，凸显早期预防的重要性。
- 恢复能力的双重角色：REC既是独立韧性因素，又是同事支持的中介变量，建议通过心理弹性训练提升该能力。
- 差异干预需求：低REC者即使低压力暴露也属高危群体，需针对性心理支持。
研究局限包括非概率抽样导致的外部效度限制，以及职业韧性因素的个体层面测量偏差。未来研究需通过RCT验证结构性干预措施的效果。
结论
本研究为改善高压力环境下医护人员心理健康提供了实证依据：①早期减少压力暴露；②构建支持性职场文化；③系统培养压力恢复能力。建议医疗机构实施分层心理支持计划，并通过纵向监测优化干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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