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刷牙和使用牙线不仅有助于预防牙周病，还可能有助于预防癌症，”纽约大学格罗斯曼医学院的理查德·海耶斯博士说。在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研究揭示口腔中的有害细菌和真菌可能使胰腺癌风险增加三倍以上后，这一说法获得了新的分量。
研究人员分析了两个大型美国健康队列中12.2万名参与者近九年的唾液DNA样本。其中445人患上胰腺癌，每人匹配一名无癌对照者。研究团队识别出27种微生物物种——23种细菌和4种真菌——与胰腺癌风险显著相关。其中，三种著名的牙周病原体尤为突出：牙龈卟啉单胞菌、结节真杆菌和微小单胞菌。
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肿瘤学》上的研究结果首次将口腔真菌，特别是假丝酵母菌属的酵母菌，与胰腺癌联系起来。热带假丝酵母菌等物种及未指明的假丝酵母菌株与风险增加34%至43%相关。这补充了先前的研究，表明细菌可通过吞咽的唾液从口腔进入胰腺，引发炎症或其他细胞变化，从而促进癌症发展。
基于每位参与者的口腔微生物组，科学家计算出一个微生物风险评分，可单独预测癌症风险。该评分每增加一个标准差，胰腺癌风险就增加三倍以上。“通过分析口腔中的细菌和真菌种群，肿瘤学家或许能够标记出最需要进行胰腺癌筛查的人群，”该研究的共同资深作者安智英教授说。
口腔健康与胰腺癌之间的联系长期以来一直被怀疑。先前的研究已将牙龈卟啉单胞菌与该疾病风险增加59%相关联，可能是通过慢性牙龈感染和全身炎症。牙周炎——一种影响高达90%老年人的严重牙龈疾病——也与癌症预后不良相关，可能是因为致病细菌干扰正常免疫反应、损伤组织并影响正常细胞周期。
其影响远不止于口腔：牙周病原体促进肠道微生物群变化、增加氧化应激，甚至干扰p53等肿瘤抑制基因。这些变化创造了一个环境，使胰腺细胞更容易发生突变和不受控制的生长。在实验室模型中，牙龈卟啉单胞菌已被证明能在胰腺肿瘤细胞内存活，增强其增殖并改变肿瘤微环境。
尽管吸烟、肥胖和特定遗传综合征仍是已确立的风险因素，但它们仅能解释不到30%的胰腺癌病例。这使得口腔微生物组成为预防和早期检测的一个有希望的前沿领域。无创唾液分析可用于补充现有策略，用于筛查高风险人群，如具有强烈家族史或遗传突变的人群。
专家警告，这些发现表明的是相关性而非因果关系，在口腔微生物组检测成为常规筛查工具之前，还需要更多研究。尽管如此，对日常健康的启示很明确：良好的口腔卫生——通过定期刷牙、使用牙线和牙科检查——可能有助于降低包括某些癌症在内的系统性疾病风险。支持口腔微生物组平衡的生活方式习惯，如戒烟和适度饮酒，也可能起到保护作用。
胰腺癌是最致命的恶性肿瘤之一，因为黄疸、不明原因的体重减轻和排便习惯改变等症状可能非常隐匿。早期检测可显著改善生存前景。人们希望，有朝一日微生物组科学的进步能让临床医生在症状出现前很久就识别出风险，从而提供关键的干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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